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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黄金单身汉也有了对象,还是这么惊艳的人,这才符合事物发展,可我还是有点失落。”
    “不会吧?要是真的董事长能同意?你们就是腐眼看人基,我看就是朋友亲戚合作伙伴什么的。”
    “你对我们启星创始人的接受能力有什么误会?”
    ……
    乐乐察觉到他人的注视,轻轻拉拉文灏牵着他的手。
    文灏已经看到小孩儿的问题,还是蹲下问:“怎么了?”
    乐乐凑到他耳边,小小声地说:“我衣服不整齐吗?”
    文灏看看他漂亮的小西装,又看看周围,赞赏道:“没有。我们乐乐太帅气了,别人都忍不住看。”其实文灏自己也有点不习惯,西装穿着有点束手束脚。
    应安年见他们停下,转身等他们,顺便又欣赏了一下长发青年的新造型。这种偏亮色的西装文灏穿起来果然好看。
    “快看,你们见过应总那么温柔地笑吗?”
    “不愧是应总,有了真爱就大方带出来。”
    ……
    应安年的性向在公司普通员工中早有传闻,知情人不随意谈论,传闻一直只是传闻。没想到因为他的无意之举,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爱好男、有对象、对象帅上天就被员工们当成启星又一先进特色盖章定论了。
    之所以说无意之举,是因为不论他潜意识有没有这个倾向,应安年本意只是不想把文灏和乐乐扔家里,同时觉得启星的年会文灏多半会喜欢。
    因为心中的猜测,在外的员工们留意着总裁一行的去向,见他们去了另一边的研发会场,不禁面露失望。而在这边的职能会场大厅门口,几个出来透气的职员捂住了嘴。
    与之前的同事不同,他们先注意到的是长发青年,然后才看到了旁边的总裁先生。
    “那是文老师?!文老师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年会?”
    “联想文老师以前说的,他跟应总关系一定很近,我突然觉得启星好高大上啊!”
    “你别揉眼睛啊,妆花了,一会儿还上台表演呢!我们公司本来就高大上。”
    ……
    随着应母和应安年走入启星年会研发会场的一瞬间,文灏也发自内心地觉得,启星真是好高大上啊。
    宴会厅风格温馨,还有点搞怪。桌子上放的不是正规的桌牌,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会场里自如交谈着的有小年轻,也有年龄比较大的人。大家着装随意,姿态放松,有的人还有些不修边幅。
    关键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头顶绿色对话框,文灏就像看到了一座小森林。
    “这里是启星的研发人员、支撑团队和技术方面的合作伙伴。”应安年介绍道。
    启星以新材料为核心业务,有完整的研发体系。除了专门聘请、培养研发人员,还与多所大学、研究所有合作——或者赞助实验室,获得专利优先授权,或者直接划拨研究资金,请实验室定向研究,还聘请了多位专家级人士做顾问。文灏在会场中见到了贾老,贾老还向他介绍了另外几位来自c大和其他大学的老教授。
    “启星每年都会在研发上投入大量资金,其他方面可以省,研发绝对不省,就算是困难阶段也一样,这是根本。”应母与文灏聊着启星的发展。
    哪怕自家的产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同类市场中最领先的,启星也不会停下研发脚步。职能系统组成启星巨舰的外在,永不停歇的研发就是它的动力,让这艘巨舰可以又快又稳地航行。
    应安年被请上台讲话,会场爆发热烈的掌声。
    聚光灯下的男人身姿挺拔、气势沉稳,却毫无高高在上的感觉,只让人觉得可信任、可交托。
    他的致辞言简意赅,感谢了大家过去一年的辛劳,着重陈述启星在技术(而非商业)上的进步,承诺集团在新一年将会提供多少人力物力用于科研支持。
    在他的讲话中,文灏听到一个词,叫做“自由研究资金池”。
    原来,启星不仅大力推动具有明确商业价值的新产品研发,还支持研究人员进行自由研究,这些研究不一定要跟公司的业务方向保持一致。
    在完成公司下达的任务之外,研究人员可以根据资历申请额度不等的自由研究金,借助公司的各种资源进行个人研究。如果资历太浅,也可以提交项目书,各研发组的大佬们审核并评级后,同样可以拿到相应资金。
    这些自由研究的成果如果实现了市场转化,赚到的钱除了给研究者应得的部分,其他的全部同公司另外划拨的专项资金一起汇入“自由研究资金池”,支持新的自由研究。
    在研究人员之外,启星有一整个研发支撑团队,里面包含专门的法律、财务、推广、后勤人员。他们不仅为研发人员提供生活上的照顾,帮他们处理琐事,还进行专业的专利运作和财务管控。新的成果会得到有效推广,尽可能地实现运用,资金的运转高效透明,最大可能地杜绝资源滥用、中饱私囊,属于研究人员自己的荣誉、财富也不会落空。
    启星从不以当前的市场环境来评判各种研究想法和成果的价值,实际上,因为生活条件已足够宽裕,研究人员们的自由研究常常是天马行空、超越实际需求的。他们做出的很多东西都不能很快实现市场转化,也就是卖不了钱。
    应阿姨给文灏看了她手机里的一套照片,里面是启星总裁办公室外的一面墙。墙上不是企业荣誉奖牌,也不是名家画作,而是启星人的各种自由发明,比如可以根据环境一定程度上变温的布料、可以由一个耳饰拉伸而成的透气口罩、更为轻便坚韧且带记忆性的义肢材料。
    这些都不是人们当前生活急需的东西,而且造价高昂,短期内根本无法投产,但应母说起它们的语气是赞赏而骄傲的。
    “我和年年都觉得,这也是进步。理念和技术领先于实际需求才是正常的。”应女士道,“有时我们不需要的,却正好是其他领域在寻找的技术,我们并不知道哪朵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能做的就是有钱的时候让更多的花有机会开出来。”
    文灏从照片上抬起头看向会场内,看向那一个个绿色对话框下研究人员们满足的脸。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们身在企业,却与那些来自大学的合作伙伴拥有一般无二的气质,有些看起来甚至更随意、松散。
    启星为他们提供了相对纯粹的工作环境,他们领着高薪,做着热爱的事业,不需要考虑太多琐事,“怪念头”得到尊重,还有可能变成现实,并收获更多名利。而反过来,他们对企业有着很大的归属感,会首先考虑企业发展,能动性得到极大激发。
    应安年在这边的讲话结束,徐助理过来提醒他,他又马上去了职能会场那边。
    另一边,各部门经理依次做了年终总结和新年计划,应安年再次站上舞台致辞。这一次,他的讲话更为正式和全面,提到了企业的投入和回报、团队建设、社会形象及新一年的发展侧重和对员工的奖励与期望。
    如果要比较,在研发系统面前,他更像一个服务者和支撑者,在职能系统面前,他是领航者和战略家。前一个形象让人看到足够强大的后盾,继而敢于创造,后一个形象让人看到足够高大的标杆,继而精准向前。两者结合,让启星拥有了巨大的凝聚力。
    研发会场这边没有那么多讲话和表演,主要是给平时埋首实验室,又不怎么耐烦商务交际那一套的人交流和放松用的。应安年的讲话结束后,就开始了“无聊发明”展示和评比,主要为了逗趣。
    展品就是桌子上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可以说是研究人员们的恶趣味了。其中一个是给懒惰的人做的磨手指甲和脚趾甲的磨甲机,还有社交恐惧者做的变形伞——要是有人想跟你共打一把伞,你可以把伞缩到只能遮头那么小,以此表示拒绝。
    最让文灏笑到差点打跌的,是一个戴到头上的轻便型led屏,用手机控制,在上面显示文字或表情。如果你感冒了不想说话,或者就是单纯地不想说话,就可以用手机打字,通过led屏时时显示。要是你要去给偶像应援,这也是个利器,自带光效弹幕的你,一定会受到偶像的特别注意。
    会场里气氛活跃,大家边看边吃边聊天。贾老偏头看文灏和乐乐笑得欢,捏着两个橘子过来,借花献佛地给他们一人一个。
    文灏告诉乐乐踏雪和猫仔的视频就是这位爷爷帮他拍的,乐乐甜甜地再次说谢谢,让贾老笑得脸上起褶,干脆就在他们旁边坐下了。
    和贾老聊了聊,文灏才了解到,最开始,启星的研发支撑团队是只为启星自己的研究人员服务的,人数也没有那么多。启星和大学合作多了后,发现大学里的很多老师真是相当单纯。在国家批准和鼓励大学自己开展研究成果市场化后,他们或是不知道市场需要什么,或是拿着很有价值的成果,被人以很低廉的价格坑走。
    由应安年授意,启星的团队开始帮大学进行市场、企业调研,做专利合作牵线和谈判支援,只收取成本费用。
    而这项善意得到的基于信任之上的回报也是巨大的。如贾老等人,根本不把应安年当做普通的商人,而是子侄、伙伴,如有需要,必倾心相助。
    同时,启星对一些与自己业务范围无关的研究也进行了无偿资助,文理方面的都有,还在两所大学设立了奖学金。
    可以说,启星除在汽车、船舶、智能家居、医疗器械等领域的材料方面占有很大市场份额外,能够同政府、军队长期保持良好关系,同这些作为也分不开。因为两代执旗者的坚持,这家企业无论在内在外都很受尊重。
    应安年只是去隔壁发了个言,敬了个酒,回来就发现长发青年看自己的眼睛亮得不正常。如果他了解流行语,他就会知道那叫“星星眼”。
    第42章
    有电流从皮肤上跳过,应安年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一只大冬天被裹了一半泥放到火上烤的山鸡,困住四肢的目光传来本能渴望的热度, 大脑却发着警报, 再不挣扎就危险了。
    应安年尽量自然地换个姿势, 尝试甩掉身上的酥麻感。克制着继续靠近的冲动,他用有点干燥的喉咙问:“怎么这么看我?”
    “你和应阿姨真是令人尊敬。”文灏真心实意地说出这句话, 睁大的眼睛里小星星还在闪烁。
    今天听到的、见到的,让他感到了启星的“野心”。这种野心超越了赚钱的范畴,带着一种参与发展、创造未来的理想主义和责任感。
    人类对新知的探求离不开这种野心, 面前这两个人没有直接追寻新知, 却在用自己的方式,持续地为新知的出现创造条件。对于此刻的文灏来说, 见到他们就像植物见到浇水人,介于朋友和家人之间的亲近感之外,又多了一点感激, 还有“我们本质上属于一个阵营”的认同感。
    即使是亲友之间, 会把对方的好放大, 这样的评价在受夸赞的人听起来也依然太高了,何况这是来自在自己心中好到无法形容之人的夸赞。应安年就像被文灏的眼神和语言烫到了一样,一时心神都晃了晃,无措中只能转而向另外的人寻求解释。“你们说什么了?”他问应母。
    应阿姨也感到不好意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对文灏说:“如果你指的是我们支持科研的话,那只是启星发展到现在的必然。我创业的时候,也只是为了多赚钱。”
    应安年大概猜到了话题是怎么来的,补充道:“现在也依然在赚钱,还得到了很多其他回报。”
    赚钱是事实,创造了更多价值也是事实,文灏刚刚刷新的看法和感情并不会因为他们的两句话改变。不过文灏反思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诚实的表述会让这对母子不自在。
    除了他们并不以此为傲,自己的用词好像也有问题,跟网上的资料一对比,放在现代语境下,之前说的更像拍马屁?
    搜一搜“尊敬”,似乎不适合生活中亲近的人用在口头上,可“你们真好”又差了点意思,那用“我喜欢死你们啦”?
    正好这时主持人宣布“无聊发明”最终投票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舞台上。应安年偷偷松了口气,不知道错过了一句把自己包含在内的“喜欢”。
    “无聊发明”有好几个奖项,会场中的人扫一扫二维码,就可以用手机投票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量级的奖项是“最讨嫌奖”,获奖发明是放屁检测机。
    放屁检测机的外形是个做得很粗糙的土拨鼠,右手可以抬起来,当它“闻”到从某个方向飘来的人体废气时,就会抬手指着那边,大喊一声:“啊!你放屁!”
    发明人是这么介绍自己的杰作的:每当一群人中有人放屁时,大家都会问是谁放的屁,可通常到最后这都是一个未解之谜。放屁检测机可以第一时间为你解决这个问题,让你不用被难题困扰,并为它夜不能寐。同时,它还可以根据屁的成分,判断放屁的人是否健康。想一想,带着放屁检测机的你,为朋友的健康做了提醒,是多么提升魅力值的一件事。
    大屏幕上放出大家的投票理由。
    “太讨嫌了,居然剥夺大家暗暗放屁的权利!”
    “坚决不承认会为谁放的屁这种问题夜不能寐。”
    “我怕被打死。”
    ……
    虽然现场没人放屁,放屁检测机没有得到证实能力的机会,它还是众望所归、毫无异议地拿到了最讨嫌奖。发明人开心地领到了奖杯,一个玻璃鞋垫。
    就在台上的众获奖人转身往台下走的时候,被抱在怀里的土拨鼠突然指向前方,大叫:“啊!你放屁!恭喜你,非常健康!”
    被它在众目睽睽之下指着的人顶着他的led屏,快速打出带有红色怨念光波的三个字:“我恨你!”
    这个年会不排外,也不需要参与的人刻意表现什么,文灏待得放松,笑得开心,想到应安年的特意邀请,就像吃了朋友分享的糖果一样甜。反倒是应安年,职责所在,两个会场跑来跑去,还喝了不少酒。
    车子回到别墅附近,应安年提出要下去走走,散散酒气。他并没有喝多,但觉得自己需要清醒清醒。今晚长发青年看他的眼神总是亮亮的,加上喝下去的酒,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往上飘。
    “我也想走走,我们一起吧。”文灏立刻跟上。应安年喝了酒,不能让他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走。
    乐乐已经在安全座椅上睡着了,应母看了应安年一眼,也没说让他们早点回去什么的,只道:“那我先带乐乐走了。”
    冬天的夜晚,空气冷得浸人,两人仿佛在适应温度,一时都没有说话。
    应安年慢慢走了两分钟,觉得大脑和心脏都基本收缩到原来的形状,这才开口问:“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谢谢。”文灏侧头回答,然后像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盯着一个方向看。
    应安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不禁疑惑。
    文灏拿手指着身前的空气,提醒他:“你再说句话。”
    “说什么?”话一出口,他就看到文灏注意的东西了。
    他们只隔了一拳距离,路灯柔和的光线下,一个人说话的白雾还没散开,另一个人的就追逐了上去。
    他不知道文灏从中看到了什么,是雾气打架还是形状变化,他看到的是相融,是纠缠。
    就那么轻易,冻人的冬夜又变成温暖的春日,升高的气温把他的心发酵成一个松散的面团,还是桃花形状的。
    光散步无聊,总要说点什么。文灏看应安年并非只想静静走路,就敞开了话题。应安年失去抵抗力,文灏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没问也说,过去、现在,都顺着那个人戳开的洞口流出来。
    “看你给乐乐讲太阳系时我就想问,你也喜欢发明和探索之类的吧?”
    “嗯,所以大学时学了物理,后来发现我在研究上没有天赋。”
    “但你在商业上很有天赋。”
    “比较起来,是的,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后面转去学经济和管理,然后才进入启星。做不了科学家,就做个给科学家钱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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