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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芦苇心情大好地哼着歌在做饭。姜文君拎着包往厨房里探了下头。“今儿高兴?”芦苇不哼歌了,笑笑。
    姜文君似乎不经意地问她:“蒲剑峰的药店儿有谱啦?”
    芦苇眉飞色舞:“把店址给换了,你都想不到他把药店给开哪儿了?城乡结合部!连带着还开诊所!这人脑瓜儿就是好使!”
    姜文君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指指厨房的一大摊子:“要帮忙吗?”
    “不用,你歇会儿,很快就好!”
    姜文君偷笑着看看芦苇,哼着歌走开,芦苇转身,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
    芦溪到医院来检查,杜锦波等在门外,焦急地踱来走去,芦苇和芦溪笑眯眯地从诊断室出来。杜锦波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怎么样?”
    “所有指标都正常!”芦苇四下看看,低声:“是个男孩儿!”
    杜锦波高兴地大叫:“真的?太好了!”
    芦苇慌忙制止:“小点声儿!让人听见!规定是不让说的!”
    杜锦波兴奋得手舞足蹈,低声:“我有儿子喽!我有儿子喽!”
    芦溪横他一眼:“还挺封建!那要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喜欢,儿子就更好,咱不是有女儿了吗?这下齐全了。”摇头晃脑地冲她们说:“老夫妻膝下一双儿女……”
    芦溪伸手去打杜锦波,自己脚下却绊了一下,芦苇连忙扶祝糊,责备地说:“小祖宗,你都七个月了!挺个大肚子看不清脚下,你给我一步步踩实了走,特别是上下楼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妈!哎姐,我一般都是左侧睡的,可宝宝老动来动去的,我特怕我的睡姿不好会压着宝宝,所以也晚上总是不停地翻来覆去的,一动吧,腰又特别的酸,难受死了……”说到这儿,瞪一眼杜锦波:“那个人一点不懂事儿,四仰八叉的一人儿占了大半个床,还打呼噜,烦都烦死了!”
    杜锦波委屈:“我还不懂事儿?苇姐,你都不知道,我现在睡觉我都不敢翻身,跟个死人似的一动不能动,一动吧她就嚷嚷我压着她宝宝喽。”他学芦溪摸自个的肚子,又学芦溪的腔调,“宝宝,爸爸坏,爸爸压着宝宝了吧?等宝宝出来咱们报仇,咱们踢他,咱们牛蝴的耳朵,咱们拿他当马骑,好吗宝宝?这儿子还没出来呢,我跟她中间已经有个第三者啦!”
    芦溪很幸福地笑着,问芦苇:“姐,你还记得你的第一次胎动吗?反正那种感觉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特像在跟我打招呼,我知道什么叫母子连心了!每天感受着胎动,就觉得一个小生命在你的生命中成长,有时你会觉得他在跟你玩儿,这里动动那里动动,有时你又觉得他在冲你撒娇,这边踢一脚,那边打一下……”
    芦苇逗芦溪:“当初谁说要断子绝孙啦?现在就这样,等生下你会爱死他的!”
    开车载着她们姐妹回到芦溪那里,车一停下,杜锦波殷勤地下车,扶着后座的芦溪下车,芦苇也下了车,一看,乐了:“行了你走吧,这儿有我呢。”
    杜锦波向芦溪笑笑:“行吗?不要我陪你们上去?”
    “走吧走吧!你把她宠成什么样了?人农村的女人,临到生了还在地里干活儿呢。”
    杜锦波嘿嘿笑笑:“老婆,我挣奶粉钱去了。”
    芦溪笑骂:“快滚吧!”杜锦波兴高采烈地开着车走了。芦苇扶着芦溪向单元门走去。
    坐在沙发上,芦苇递了杯水给妹妹。自己也坐下。关切地问:“锦波最近应聘的那家公司,生意到底怎么样?”
    “让他负责东北片区,以后得经常出差了。你别看他在人前笑嘻嘻的,心里其实挺郁闷的,他那医药代表做得刚上路,就遇到整治,公司上黑名单所有合同停止执行,基本上等于是他这两年的辛苦全白费了!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芦苇安慰她:“锦波是个能人,特别做推销是把好手,现在推销人才可是最吃香的,蒲剑峰这会儿都上路了,我相信剑峰很快能好起来的!”
    芦溪脸色一暗:“还有个事儿,没来得及跟你说。他前妻又离婚了。”
    “什么时候?”
    “刚办完手续。”
    “为什么离呀?”
    “男的喝醉了,打了她。”
    芦苇义愤地说:“她怎么嫁这么个人儿呀?都什么年代了还打老婆?”
    芦溪叹了口气:“这只是表面原因,根子还是晶晶的妈与现在这个男的那一家子、特别是那儿子,关系一直处不好。那男的也是因为说她虐待了他儿子,气头上才打她的。”
    芦苇叹息一声,两人心情沉重地沉默着。
    门响了一下,晶晶背着书包放学回来,她漠然地扫了一眼芦溪,默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芦苇有些忧心地看着这一幕。芦溪拿起桌上的一盒点心,艰难地撑着茶几起身,慢慢向晶晶的房间走去,芦苇起身跟上。
    晶晶正在写作业,芦溪看了会儿她的背影,上前,将点心放到书桌上说:“你爸说你们今天体育课跑 800米?肯定饿了,这曲奇是你最爱吃的,先垫个底儿,待会你爸带好吃的回来。”
    晶晶看了一眼芦溪,垂下眼皮:“谢谢。”芦溪轻声:“那你写作业啊。”她走出来,和门口的芦苇交换了一个有些忧虑的眼神,回身轻轻带上了门。
    卓立将一个电子秤推到雨澄面前。雨澄有些畏缩地没有动。“别磨磨叽叽,快上去呀!”
    雨澄上秤,卓立蹲下身看着上面的读数,喊声了起来:“才减了两斤半!我的妈呀!这都多久了,照这进展,你要减掉二十斤,是不是得等到你二十岁呀?”
    雨澄羞惭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哥哥。卓立叹息一声:“耷拉个脑袋干吗?这样就能减下去啦?”雨澄又抬起头来。门口,姜文君和芦苇有些忧虑地对视一眼。
    半夜时候,穿着睡衣的芦苇手上拿着两块小小的饼干,四下看看没人,动作迅速地将东西放进碗柜的一个碟子里。
    一会儿,雨澄穿着睡衣出现,四处找着什么,她打开碗柜看见碟子里的两块饼干,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拿起藏进睡衣口袋,迅速离开迅速进屋,关上门,从睡衣口袋里摸出那两块饼干。她背靠着门激烈地思想斗争着,终于经不住诱惑,将两块饼干一下子塞进嘴里吃起来,雨澄一边吃一边流下了羞愧的泪。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铁蛋爹拿着个铁饭盒站在九中门口东张西望。教导主任正好走过来,问:“你找谁呀?”“蒲卓立。”“蒲卓立呀。”一转头见李爽出来,喊祝蝴:“李爽,你带这位叔叔去找找蒲卓立!”
    李爽打量着铁蛋的爹,奇怪:“你找蒲卓立干吗?”“你认得他呀?”“我跟他一个班,我们还是哥们儿。你有啥事儿跟我说!”
    铁蛋的爹打开手上的铁饭盒,伸到李爽面前。是蠕动着半盒有很多只脚的虫子。
    李爽连忙往后一闪:“恶心死了,你拿这个干吗呀?”
    铁蛋爹又向前一步,热情地对他说:“蜈蚣!托人从老家带来的,蒲卓立的腿不是折了吗?这玩意儿能帮他把那骨头长瓷实了。”
    李爽不信:“就这破玩意儿?”
    “这蜈蚣它又叫千足虫!中医它就是一味药!我们那地儿的偏方,把这虫子捣捣碎,和上酒敷在那骨折的地方,能促进骨骼生长。”
    李爽强压着恶心凑上前,看着满饭盒乱爬的虫子,他抖了一下,又向后闪去。“你别怕,没毒,它那毒牙我都给处理了!”
    李爽寻思着什么,回头看看学校的方向,忽然转起了坏念头,阴阴地一笑。
    “叔叔,你别进去了,我替你带给卓立吧。”铁蛋的爹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那你一定给带到啊,弄这些虫子老费劲儿的!”
    “放心吧!盖上,赶紧盖上!”
    铁蛋爹盖上铁饭盒,递给李爽:“这位同学,那谢谢你了!”
    待铁蛋爹转身离开。李爽脚跟一旋,往学校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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