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6日下午6时整，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已坐了几十个人，个个脸色严峻，有些更是满头大汗，气氛看上去非常紧张。
    “都到齐了吗？”四十上下、方正脸孔、眼神锐利的黄新端坐在椅上，面无表情的问。他是半年前刚从军部因某些特殊原因才调入公安机关的，随时都保持着军人的习惯。
    “到齐了，黄局，可以开会了。”办公室主任张历行说。
    “那好，各位，现在是非常时刻，有些情况各位已经得到了下面的报告，所以我就长话短说。局党委决定成立12·6专案小组，我为组长，刘副局长、王副局长为副组长，各位为组员。”黄新挥挥手，马上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已将一些文件发给了这几十个人。
    “现在情况正继续恶化，110报警的、消防局报火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三个帮派的械斗不断升级，还有一些小的社团也混水摸鱼，最大的一场据报有数百人。赵海帆市长打了几个电话，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各位，凌晨两点是我们的最后时间底线，如果到时不能将局势稳定下来，明天我们就只有集体辞职一条路走了。刘副局长，你是主管反黑这一块的，你先讲一下。”
    年过半百的胖子刘定理抹了把汗，心中咒骂着正在大街上挥刀动枪的人，马上说：“局长，各位，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侯。路上我已想了一下，局长，现在的局势太乱，有点失控，我想请武警出动巡逻，另外所有局里的休假人员一律取消假期，所有外勤人员一律配枪轮流出巡。”
    “好的，我同意。”黄新点点头，“已经有报告表明出现了枪战，防弹衣要配备一下。”
    “我说一下，各位，12·6案件之所以会发生，我想正是由于太子邦的被袭引起的。日成集团是三大黑势力的黑狼会变身，三大黑势力纠葛不断，我认为这是一起有组织的活动，目的就是日成集团，太子邦就是导火线。所以这是一次三大势力重新洗牌的行动……”专案组副组长王光志拍案而起，声音越来越高：“所以我们应该严密的监视其它两大势力，如果是他们的计划，那就一定会有更大的、针对日成集团的行动。另外我认为要对那个行凶的人严审，掏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我同意。”刘定理是主管这方面的副局，三大黑势力也一直是监视的对象，怎也想不到风云突变出了这么一场大事故，心里多少有点慌神，有主管刑侦的王光志出主意，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同意，但不光要监视另两大势力，日成集团一样要重视，还有其它大大小小的团伙社团也一样。现在什么时侯了？只要一有异动，马上采取行动。”黄新补充了一些。
    “那好，这事还是我来吧，毕竟是我主管刑侦的。”王光志看了看黄新没意见，又接着说：“程鹏，你这个刑侦大队长马上把你能动的力量一齐动起来，所有社团一律布控，严密监视。”
    “是，王局。但我担心人手不足。”旁边三十上下、白净长脸、眼神阴冷的市局刑侦大队队长程鹏应道。
    “这样吧，黄局，把下面分局的刑侦力量抽一部分上来，集中由程鹏使用，你看怎么样？”王光志转头望向了黄新。
    “我认为可以，你们有什么意见吗？”黄新问了声几个下面的分局局长，见都没意见，就点头同意了。
    “那好，我马上配合一下。另外打了太子邦的那人叫陈土，人已经到了局里审着，但目前没什么情况。”程鹏用手机联络后，汇报了一下。
    五分钟后，一行人鱼贯出了办公室，每个人都用手机讲个不停……
    一分钟后，一辆辆警车呼啸着冲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陈土刚被带进一个小房间，就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大约五十多岁，不黑不白的头发下面是一张显得苍老的脸，但他的眼神却绝对是锐利的。另两个年青人大概是他的助手。
    三个人坐在了陈土对面的桌后，老头坐在了中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盯着陈土。两个像助手的年青人各自做着准备工作。
    陈土知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心理战术嘛，只是对自己有用吗？略微透出的一股精神力刹时间就以一种无比玄妙、连陈土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式笼罩在了对面三个人身上，高大的身躯释放出一种难言的压迫性的威势。
    原本从容自在的三个人在这一刻竟一齐有了一种无法透气的感觉，心跳猛地加速，然后是急滞，仿佛有一种力量在同时控制着三个人的心脏。大脑像是要暴开一般，拇指粗的青筋蛇一样的在上面扭动着。
    心里冷哼一声，陈土的精神力一发即收，所有的异状随之消失。
    莫名其妙地从地狱打了个转，三人浑身冷汗、头晕脑胀、精神极度地疲惫混乱。互相望望，都是一个样子，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陈土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看着几个人的惨样，一脸天真地道：“警官，你们什么时侯问我的口供？我还要回去熬我的卤蛋呢。”
    三个人也找不到什么原因，只好先供起口供来。
    在陈土录口供时。陈醉也在另一个问讯室录口供。脸上倒是已经上了点药，但还是有点红肿。她由两个年青女警做笔录，很简单的事情经过被问了近四十分钟还不罢休。奇怪的是打人的经过倒是问过就算，却老是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像什么你们和日成集团有什么时候过节，受什么人的指使，与哪个势力有关，今晚还有什么计划等等。陈醉觉得头都大了，只好把什么都说了，包括陈土的往事，反正她哥现在很清白，没啥好怕的。
    2010年12月6日晚上9时许，SH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黄新和王光志、刘定理三人紧盯着墙上的大型电子屏幕，上面是一幅SH市地图，星光闪闪的，紧张、严肃的气氛依然一样。
    “铃……”
    守在电话机旁的王光志一把抓起电话：“喂，程鹏？马上报告你那边的情况。嗯，嗯，好，好……继续监视。“放下电话，半天紧绷着脸的王光志松了口气，马上向盯着他的黄新两人透露最新情况：“据程鹏报，所有在记录的黑社会团伙帮派全都派人盯着，三大势力是重点。而且在武警的帮助下已抓了五百多人，现在形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另外程鹏已派人对那些小团伙进行了警告，不得趁火打劫，混水摸鱼。与三大势力的接触也正在进行当中。情况就这么多，黄局怎么看？
    “做得好，要继续努力。所有继续闹事的一律抓起来，所有趁火打劫的帮派一律严惩，要不惜力量。对三大势力要加大接触力度，尤其是日成集团，尽量安抚一下，免得闹出更大的事来。哼，这事中央已经知道了，市委书记彭奇刚才来电话说上面很恼火，堂堂SH市居然被几个黑帮闹成这样……“黄新还是面无表情。
    刘定理瞄了瞄黄新说：“这也不能全怪我们，SH市是历来冒险者的天堂，大大小小的帮派团伙几百个。黑狼会、龙虎道、青衣社三足鼎立，每个都有几十年的历史，根基深厚。而更甚者是黑狼会这个家族式的黑帮，如今更是变身成了上市企业日成集团，全国都排得上号，关系网大的没边。我们一个小小的公安局能有什么办法？前些年中央都派了人来解决，一样没辙。”
    “龙虎道和青衣社也不赖，每个都有几千号的人手，一时半会我们是动不了他们的。日成集团更是要慎重，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动它也得先考虑到对市里经济的影响，毕竟它是SH市的龙头企业，牵涉面太广。据说现在日成集团正与R国柳生家族合作，这也要考虑到。”王光志是个老SH，在这局里也呆了近三十年，情况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说这些话只是怕刚到SH市半年的黄新不知厉害的轻举妄动。没有人比他更知道SH市的黑道，他是亲身体会过三大黑帮的残酷与利害的。只说六年前的一桩案子，当时JS省主管政法的方副省长挡了龙虎道的路，结果在高速公路上被一辆大卡车活活撞死，结果却只能以交通事故处理，由此可见黑道的猖狂到了什么程度。
    “放心，没把握的事我是不会轻易做的，这么多年的毒瘤我不会痴心妄想到一下就能革除。”黄新半年前还是一名军人，他明白为什么会调他到这个位置来，除了秘密进行的寻找光盘行动外，诛除SH市黑道势力也是他的一大任务。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布置好，对手们就搞出这么大的纰漏来。这下一切只能从头来过，因为许多的布置在今晚都已遭到破坏，白白浪费了许多精力，只怕人手方面的损失也不小。
    王光志拨了个电话给程鹏，传达了黄新刚才的命令。刚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电话听了几句就说：“你马上过来，电话里讲不清楚。”
    “谁啊？”刘定理问。
    “老李的，说那边掏出些东西要汇报一下，我让他马上过来了。”
    “好，老李是我们市最出色的预审员，果然是名符其实啊！”刘定理笑开了花，又说“这小子不是龙虎道就是青衣社。否则哪有这么巧，他一打完太子邦，龙虎道和青衣社就对黑狼会下手，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日成集团的阴谋。两大势力早就想要瓜分黑狼会的地盘，现在真动手了，就是不知道是两边合谋还是碰巧一起动手。这事你们怎么看？”
    “刘副局长，不要这么快的下结论。”黄新对这个刘定理不怎么喜欢，能力能力没有，不知道凭什么在这个关健的位置一呆十几年，恐怕又是背景深厚吧。
    王光志也点了点头说：“黄局说得不错，如果是青衣龙虎干的，那他们可是打错了算盘。别说只是打伤了太子邦，就算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吴氏家族可不只他一个人后代，这最多只能乱乱吴成庆的心，对整个吴氏家族和黑狼会根本形不成威胁。再说今晚的情况到现在为止反而是黑狼会占了上风。”
    刘定理听着黄新和王光志说得有条有理，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他的脸却笑得有点僵硬，脸色更是有些发白。
    “不错，依以前的力量显示，黑狼对上青衣龙虎的合手是肯定要占下风的，但现在情况有些不正常。王局，让程鹏加大对三黑的监视力度，对他们的每一处常葫，只要知道的一律要监控起来。”黄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接着说：“不能让局势再度恶化。”
    “我马上让程鹏动起来。”王志光马上拿起电话就拨。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几下，接着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正是那个审陈土的中年人。
    “老李，辛苦你了。”王光志站起来握了握手，说：“怎么样，有些收获吧？”
    显得很疲惫的老李和走过来的黄新握了下手，朝坐在那儿没动的刘定理招呼了一下后说：“情况是这样的，陈土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说了一些，但都与今晚的这些事情无关。由于时间紧迫，我综合了她妹妹陈醉说的一些情况过来先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用。”
    “好的，你说。”黄新招呼老李坐了下来，又倒了杯茶给他。
    “陈土，今年十九岁，NJ市人。现在唯一的亲人是他妹妹陈醉，就是被太子邦打的那个女孩。哦，对了，我刚才与NJ警方联系了一下，这份资料基本上都确认了一下。这个陈土可是个天生的混世魔王，他在当地有过一句名言，叫什么不做就不做，一做就做全国最大的流氓。”老李说到这儿，刘定理叫了起来：“可恶，像这种人就要严办，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你继续说。”黄新示意老李。
    “好的，情况是这样的，陈土小的时侯在山上玩耍时曾掉落悬崖，摔坏了脑子，性情大变，喜爱打架生事，就因为这样所以缀学。两年后，十一岁的他加入了当地的张龙社团。别看他年纪不大，可长的高大又结实，人家十五六岁的孩子也比他大不了多少。打架又特狠，一疯起来，什么都干的出……”
    “张龙社团，是不是那个五年前整个上层人物一齐离奇失踪，从而导致社团崩溃的张龙社团？”王光志插了句话，因为这件事在五年前可是轰动一时，张龙社团虽没SH三黑庞大，但也不输多少，势力遍及JS省东部，即便是政府也不可能让它消失的这么干净。
    望了望黄新三人，老李点了点头说：“正是当年的张龙社团。陈土加入这个社团三年多，因为各种原因被抓过十一次，但都没把他怎么样，一是他年纪太小，二是有张龙社团保他。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张龙社团崩溃的前三天，2005年8月5日，陈土因为回家看见父母被自己社团的人杀死，杀人原因不明，他急怒攻心，引发脑疾，神志全失，疯狂地追杀几个凶手，一直从家里追到了张龙社团总部。幸好是晚上，但也有不少人目睹了过程。有六人被杀、五人重伤、十余人不同程度的轻伤。事后陈土失踪，估计是出逃了。法庭判的是正当防卫，不予追究。”
    “哎，这人又可恨又可怜，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自相残杀吗？”王光志叹了口气问。
    “张龙社团的高层全体失踪，低层又没人知道，陈土也同时失踪，所以成了一个迷。”
    “他为什么来SH市？”黄新接着问。
    “陈土的妹妹陈醉在FD大学读书，今年的新生，学经济管理的，是今年全国理科第二名。这个女孩子挺聪明的，他父母死后，他哥又失踪，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因没了经济来源，所以小学毕业就缀学回了家。但她自学了初中、高中的功课，居然高分考上了FD大学。陈土回来后就带着陈醉来了SH市，目前靠卖卤蛋维持陈醉的学费和两人的生活。”
    “这个陈土的问题目前还不好说。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有前科，现在又打伤了太子邦这个关健的人物，要慎重对待。还要再审一审，看他打人是偶然还是有预谋的。”黄新最后说了一句，“如果她妹妹陈醉没什么问题，就让她走吧。”
    王光志点了点头说：“那我这就让他们放了陈醉，说来这女孩子才最冤的哩。”
    老李也起身说：“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再去趁热审一下陈土。”黄新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吧。”
    “小妹，大哥恐怕又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陈土摸了摸陈醉还肿着的脸，擦了擦她流下的泪水。“老大，说不定没事，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会的，老大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小心一点。”陈醉坚强的点点头，早就习惯了独自生活的她足可以面对一切。“放心，进局子你老大早就习惯啦……”陈土又安慰的说。
    坐在审讯室里的陈土想着刚才和小妹的见面，心里真不是个味，难道刚回来又要逃跑去做海盗？干走私？做雇佣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的两个人的交谈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两个人大概距离审讯室五十米，只要陈土略微注意一下，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哥，平常这些个黑帮团伙哪有这么嚣张？你说今晚这是怎么了，几百人的械斗都有好几起。我听说就是里边的那个人惹起的祸？”
    “小郑，这你就不知道了，三大黑帮火拼是早晚的事，只是正好捡着了今晚。不过里边的那小子就惨了。喏，刚走的那女孩，就因为她，她哥才打了太子邦。也不想想太子邦是什么人，吃人都不吐骨头，被打成那样还会放过这兄妹俩？”
    陈土听到这脑袋一紧，怎就没想到这一茬？阿醉有危险，得马上想法子出去，如果再不出去的话，等太子邦找上小妹，那一切都晚了。没人可以伤害小妹，既然事找上了身，只有把一切可能危及到小妹的人或物排除掉，才可以安心，绝不允许小妹的身边存在着危险和隐患。五年来，陈土的生存法则中就有一条，那就是先下手为强。
    2010年12月6日晚上10时许，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黄新等三人依旧在那儿不停的指挥着整个行动，12月的天竟然让他们浑身冒汗。
    “铃……”王光志拿起电话听了一下，递给了黄新：“黄局，审迅室老李找你。”
    黄新马上接过电话听了一下就对电话那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见见他。嗯，我这边脱不开身，你让人把他带到这边来。嗯，好，那就这样。”放下电话，对王光志说：“王局，陈土要见我。”
    一愣，王光志说：“黄局，他见你干什么？”
    “他说有一个秘密要单独跟我说。这边你先顶一下，有事马上通知我。”黄新说。
    “好。小王，你过来一下。”王光志没多说什么，喊来了一个穿便衣的年青人耳语了几声，年青人马上点头出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年青人进来对黄新说：“黄局，人已经到了。”黄新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一间白净的小房里，陈土坐在黄新的对面，身后是两个警察。四下望了望房间，陈土说：“黄局长，我要求的是单独会面，而且不能有任何的监视监听设备。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我手上有铐，你身上有枪，外面还有大把的人。我只是要一个绝密的环境。”
    望着这个高大威猛的青年，一种莫名的压力竟让黄新坚凝的精神有了波动，疑惑地望了望陈土平静的表情，黄新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笑了一下，黄新挥了挥手让两个手下出去。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把握的，毕竟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不是白过的。再说正如陈土所言，他身上有枪，陈土手上有铐，如果这样还有问题，那他根本就不配再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了。黄新又拿出一个小小的摇控器按了几下，才对陈土说：“现在没问题了吧？我时间有限，不能耽搁太久，你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好，爽快。是这样，我手中有一张光盘要交给你。”陈土看了看黄新疑惑的表情又接着说：“不用怀疑它的重要性，但我有个条件。”
    黄新愣了一下，干脆地说：“什么条件？”他心中被光盘两个字触动了一下。
    “我要出去。”陈土吐出了四个字，他感到了黄新精神上的波动。
    “你要出去？”黄新眼睛眯了起来，他知道既然陈土用这个光盘来换取自由，光盘肯定是有一定价值的。但他依然摇了摇头说：“你打伤了日成集团的吴有邦，虽然是事出有因，但现在整个SH市因你而乱，问题都还没弄清楚，你不可能出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去办。既然这样，我给黄局长提个醒，黄局长还记得五年前的1·15事件吗？”陈土并不英俊的脸上泛起一阵强大的自信，似乎黄新马上就会放他出去，微笑着的古铜色脸上流露出一种奇异的魅力。
    “唬”的一声黄新猛地站了起来，满脸刹那间变得血红，激动地说：“你……你……”
    陈土显得很冷静，精神力的探测让他清楚的知道黄新是如何的激动。看着黄新的神情，他知道有希望出去了，笑了笑说：“黄局长，请你冷静一下。”
    黄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是极少数知道1·15事件内幕的人之一。国家安全部、军部、公安部在事件发生后一直在追查，但直到今天却什么线索都没有。而他之所以在半年前被三部联合组成的1·15事件调查组派到这里主持寻找工作，就是因为当年线索在这里中断。陈土刚才的话实在是太具有爆炸性了。黄新重新坐了下来，示意陈土继续说。
    “5年前我父母被张龙杀死，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我偷了他一张光盘……”
    “光盘现在在哪？”黄新有点紧张，说实话这可太重要了，不管是不是他要找的东西，都得弄清楚。
    “在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如果你偷的那个东西就是1·15事件失掉的光盘，只要你将它交出来，我立马让你出去。”黄新毫不犹豫地说。
    “光盘我藏在NJ市海外的一个小小的珊瑚礁岛，离岸边足有上千海里，现在找起来很困难。当年之所以会失踪很久，就是因为流落到了那里，所以只能等我出去后找到那座珊瑚礁岛再拿给你。”
    “你能肯定偷的光盘就是1·15光盘？你又凭什么保证我能得到它？”
    “5前年我会偷光盘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张龙要把它卖给R国人，被我无意中听到，所以下手偷了它。我虽没念过什么书，也是一个流氓，但我同样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讨厌R国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我是NJ人，NJ人恨R国更是理所应当。七十三年前，我陈家有三十七人死在那次屠杀中，我的一个未出世的叔叔是第三十八个。我恨R国人就像恨老鼠一样，恨不得死光了才好。至于你相不相信我，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呢。”陈土冰冷的精神力和炽热的情绪结合成一个奇怪的力场影响着黄新的精神波动。
    “好吧，我马上就会安排你出去，你先等一下。”黄新知道自己没别的选择，既使陈土在说谎，他也得搏一下这个五年来唯一的机会。再问了一些问题后，就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望着黄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陈土松了口气。却又从心里涌起一阵阵痛楚，仿佛看见了五年前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如果不是自己的原故，这一切都将不会发生，而小妹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了五年。想到这，陈土更急切的想要出去了。其实以陈土的能力从这里出去是易如反掌，但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阿醉，所以才想用光盘换取自由。
    黄新快步走进了一间密室，确认了一下房间情况后，就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等电话一通马上就讲：“我是黄新，请高司令听电话。”
    “好的，请稍等。”
    三秒种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我是高天祥。黄新，你有什么事？”
    “报告司令员，我刚得到线索，光盘有可能在NJ市……”黄新是高天祥的老部下，对他有一种深深的崇敬，连讲电话都是站得笔直。
    “什么，你能肯定？从哪里得到的线索？”电话那头传来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黄新马上将情况汇报了过去，并将陈土的条件也讲了。电话那头的高天祥毫不犹豫地说：“马上放了他，不过要派一组人跟着。陈醉那里也要派人看着。你那里情况太乱，要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特别是陈土不能出丝毫差错。你明白吗？我会立刻派出军舰前往那片海域寻找。”
    “是，我马上安排调查组的人去跟，保证完成任务。”黄新立正挺身。
    “另外，我会安排人手过去帮你。如果你办得好，事后我会调你回军区做你的师长。”高天祥在电话中再三嘱咐，甚至用上了利诱。
    “请司令放心。”黄新严肃的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这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