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嫂嫂病了?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病的?还极为厉害?那怎么得了?
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全身都不痛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眼前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直接就穿插过去,奔张力的婆娘而去。身后的人群在威廉逊兄妹、韩冰儿三人带头下,也都跟着过来。
那张力的婆娘正慌慌张张地乱叫呢,突然看得我浑身泥土和血迹地蹒跚而来,一时也惊了一下,也不管向景波等人的拦截,直接向我招手。我快步奔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双手,几乎是吼了出来:我家郭清怎么了?
我知道她这一向肚子一直有点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几次要她去看,她却就是不肯,只说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一直就这么样地拖了下来,却不知怎地,导致了今天的“病得极为厉害”。一想起自己对嫂嫂的照顾不周,我突然满心痛恨却又追悔莫急。
“就是腹泻得厉害!”张力婆娘看到我,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边就急急地往回走,一边大声说道:“你上午一离开,她似乎就不行了,但不想打挠你,一直忍着!我看她实再是病得太厉害,怕她出问题,所以就赶过来给你报信。这会儿谢辉的婆娘正照顾她呢!”
那还得了!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要往前跑。
“我送你!”那个伊静的年轻女子一把抢到我前面:“你受伤很重,我用摩托送你!”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很真诚。那种眼神很熟悉,那面像也很熟悉。我正要答应,一种淡淡的香味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地传进我的鼻孔来,我也很熟悉!
啊!
我心中再一次惊叫一声!
这个年轻女子我认识!
她可不就是那天晚上我救下的那个女子?可不就是那个我从两个男子手中救下的打扮很妖艳的女子?可不就是那个被我救下,最后不得不投进我怀抱、作小鸟伊人躲开两个男子追击的女子?可不就是那个朱丹彤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认定的所谓的卖淫女?可不就是那个让我失去工作的女子?可不就是那个间接让我失去三个亲人的女子?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香味!那是第一次投进我这个男人怀抱中女人的香味。
至于貌相,当日这女子的打扮与今日打扮完全是两码事,使我根本没往这个方面联想,一时没有认出其人来,顶多只觉得面熟悉;却没有料得,她就是当晚那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妖艳女子。
但那种香味,让我认出了她!
但今天的她,明显有很好的武功!
突然,我百感交集!
我苦笑着回头找朱丹彤!
这会儿的她,听张力的婆娘说我家郭清美女腹泻得厉害,似乎想起了什么,与罗妮儿对视着,两人的脸色都是极不自然。我却管不得这么多,惨笑一声,指着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对朱丹彤说道:“她,你还认得罢?她,就是你开我的理由!”说罢,我理也不理众人,直接往前走,很坦然。身上的伤痛,在那一时刻似乎也全部消亡!张力婆娘看我如此,也跟着半跑半走地过来。
我才跑几步,一辆警用摩托车突然拦住我的去路。
“快上车!”那个叫伊静的年轻女子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救人要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你先上车!”
我还有些踌躇,跟在后边的张力婆娘又催道:“小张啊,要快!救人要紧,快上车吧!”
我终于不再说话,上得车去。年轻女子打开警灯,在我的指引下,只一会就赶到我居住的小院。用不着思考,我没等得摩托车停稳,早已跳下车去,只一闪就窜进了房中。
谢辉的婆娘正在喂美女嫂嫂喝水。美女嫂嫂有气无力地伏在床上,头发有些蓬松,全没有了往日的那般风采,知我进来,也只是眼内稍稍一亮,然后吃力地微微点了一下头;往常红润嫩滑的脸面此时一片苍白,看得我的心如刀割;往日红润诱人的嘴唇,这会儿也是毫无血色,而且干裂得很厉害。
这都是典型的脱水症状。想想刚才张力婆娘所说的,美女嫂嫂似乎早已病得厉害,只是怕我担心,才一直硬挺到现在。我不由得一阵心痛,两眼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当下,像一头困兽一样大喝一声,顾不得自己早已身受重伤,用自己没有断骨的左臂一把紧紧抱住美女嫂嫂,就往外走。
出得门外时,我却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院门口已经停下了好几辆高档小车。当先的却是四个人,张力婆娘引着韩冰儿和威廉逊兄妹已然迈进了小院。我不知他们来此是何事,却已猜知自己刚才坐伊静的摩托车先行一步,张力婆娘跟在后面步行慢了半拍,八成被韩冰儿和威廉逊兄妹三人拦住,一齐引到我这里来的。不过,对于三人此时前来,我却没得时间理他们。因为我怀中的美女嫂嫂这会儿虚弱得紧!我理也不理他们,当然也谈不上打招呼,紧了紧怀中的美人儿,跟着那叫伊静的美貌女子就要走出小院。
“我送你!”一脉天籁之音在我耳边响起。很熟悉的语言:英语。我没得时间管这理事,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抱着美女嫂嫂前行,心中只想着如何快点将她送到医院救治。见我要前行,一道靓丽的身影拦住我的去路。我定睛一看,是莎莉?威廉逊。显然,刚才那天籁之音就是她说的。
“谢谢了!”我直希望快点送我的美女嫂嫂到医院,但我不愿意与外宾多打交道。当下,我耐着性子用英语对她温和地说道,脚步却不退缩,只几步又避开了他们,跟着伊静出了院子。伊静利落地上得摩托车,发动;我一步就跨了上去,摩托车疾驰而去。摩托车显然不太方便送病人,但我顾不得了许多,忍着剧痛,紧紧抱住美女嫂嫂,尽最大努力让她坐得舒服点。
我住的小院离医院有一定距离。不过,这难不倒伊静,她打开警灯和警报直往前冲。一边冲,伊静还通过自己的对讲机在联系,似乎医院那边已作好了准备。很快,我们便赶到了医院。几乎等不及伊静将车停稳,我已经跳下车来,抱着美女嫂嫂就往里冲。
见我冲进来,医院急诊楼门口的两名护士和一名年轻医师一把就迎了上来。将美女嫂嫂安然地放到担架车上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向两护士、一医师共三名女子道谢。两名护士一齐说声“不用谢”,便去看我的美女嫂嫂;但那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医师却深深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去看我的美女嫂嫂。
她显然认识我,或者说是认出了我。因为这种眼神躲不开我的眼睛。而且,似乎,似乎我也认识她的那双眼睛!
但在这个城市,我并没有朋友在医院工作,我也不认识任何在医院工作的人!我思略了一下,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我心底立即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看着三个女子推着担架车快速前奔的背影,我长舒了一口气。忽然,一种无法言明的困倦直袭了上来。我直感到胸口一阵气闷,脑袋中一阵晕眩。赶紧用手去支撑身边的墙壁,但似乎不起作用,我感觉我在飞,缓缓地,缓缓地,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