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出口,我却突然觉得自己的人品有些问题:眼下这是什么时候?这是生命遭遇危险的时候。我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话题出来――尽管是真心话――却实在是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不过,稍一会我又想:我不过把自己真心话表露,而且是在一种极为特殊的环境下因感情顺势说出的,哪想得那么多?貌似这并不需要如此上纲上线到人品问题的。
一会儿又想,糟糕,这心底久违的想法,眼下却情不自禁地表露,可不要吓着这女神才是――对,女神。这位美丽的韩冰儿,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位天使、一位女神。今天我这般冒失地一说,怕是惊挠了她罢……
我这边正患得患失呢,那韩冰儿听我这般一说,一怔,回头看我一眼,眼睛中突然满是泪水,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迟疑,但最终仍是认真地看着我,郑重而又深情地对我道:运子,我也爱你!
啊?!
啊哈!……
我想跳!我想唱!我想叫!……
今天可能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不过,眼下的情形却由不得我多想了。因为,我必须为我们两个的生存思考。到得眼下这种情况,我们两个没死,已是运气好到极点;但要在这个大海里生存下来,就凭我们两个,前途渺茫得很!
不过,我并不畏惧!
在我的生命里没有这个词语!
我再一次静静了脑袋,不一会心中便有了办法!
这暂时的生存之道,对别人而言很难,但对而言,却不见得。
不得不说,我的父亲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曾几何时,他曾逼我和哥哥在水里面泡,时至今日,我才有得一身的好水性。他甚至还把我和哥哥丢在野地进行野训,所有的一切都靠我们自己。但眼下,那些冷酷的教训显然能帮上我眼前的忙。
因为,我眼下需要解决的就是三点:吃、喝、行。住,在这海上不可能的,但我早有了法子;穿,在这海上也不可能,我们只能这般裸着。还好,这两点并不关系我们眼前的生存。关系我们生存的就是前三点。不过,后来还是稍有些转机,因为韩冰儿突然发现离我们不远处的海面上还浮着一个什么包包。我看去,却是我为救她时,左手顺势从那飞机坐椅下抓着的东东。尽管不知这是什么,但猜想这飞机上的东东大都是有用之物,便一齐浮过去看,这才发现是一件机用救生衣,还是没有充气的那种。这正好,我让韩冰儿穿了,两个绳锁一拉,气便自动冲满,倒省了她很多的力气。只是,这衣上应该还有个黄色的警报装置,但眼下一看,那黄色的标志倒有,但因为我先前用力过猛,已报那装置握碎,却报不了警了!没得法子,将就用了,有总比无好!
行,我也有了法子。我的水性很好,蛙泳、蝶泳、仰泳,我都不错;韩冰儿的水性也很不错。这显然能为我的成功再加一块砝码。众所周知,所有泳姿中,最省力的便是仰泳了。而我又记得,我曾经看过一份报道,却是湖南省的长沙有一个五间老太太,每日游泳,一身好水性,尤其是仰泳。据称只要有足够的营养支撑,她能在水里仰上数天不休息。这显然提醒了我们两个,我们都来仰泳,任由海水把我们望岸上冲,估计能支持较长的一段时间。或许能碰上船或是飞机,那也是好的。当然,如果最终都不行,那我们也没法子,但所有都耗尽的情况下,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吃,这关系不大。我心头早已计议已定,便是这大海里鱼虾众多,我完全可以捕来生吃的。父亲生前曾逼着我生吃过不少东东,我早已习惯了些。至于韩冰儿,怕是吃不了这些,但我也想了办法。那便是多弄些虾料让她吃。
只有喝这一点,我一时无法!但眼下顾不得这许多了,我只是把自己思路给韩冰儿讲清楚,她也无法,应了我的,便与手牵手仰泳。
就这样,我们两个在海上一仰泳就是两天多时间。平素两个一齐仰泳,任海水自由运送。我要休息了,就选在白天,仰躺在水里睡觉,韩冰儿在旁边看着,除开特殊情况发生不叫醒我;韩冰儿要休息,随时可以,就那般仰躺在我怀里睡觉。至于吃的,每次都是我沉到水下去抓鱼虾。好在这大海里这东东实在是多,任手可以抓住。我则生吃鱼,一些小虾则洗干净,剥了皮让韩冰儿生吃。她初时不肯,但后来禁不住我的劝和肚饿,还是吃了。毕竟,这生吃小虾倒不难,平素在菜馆里,这生吃的虾还少?但眼下就一个困着了我:我们没喝的!这鱼里虽也有些汁,但都是咸的,根本解不了渴,不但解不了,还加重了口渴!
怎么办?看着韩冰儿那干干的嘴唇,我有些心痛!但我却束手无策!
缺水的困难再一次降临到我们头上,我只是任由韩冰儿伏躺到我的怀中休息,用海水打湿嘴唇,自己则仍是仰泳,一边想父亲教我的知识。
事实上,父亲确是教导过我在绝对缺水的情况下自救方式。这种方式,中国人民志愿军在赴朝战争中曾有人使用过,那便是上甘岭上的一幕:战士们喝自己的尿液生存了下来!父亲就是教的这种方法:喝尿。
但问题是,我眼下喝不成自己的尿。第一,却是因为我没有容器盛着,用手却捧,不现实,因为在这波浪上一边撒尿一边用手捧来饮用,那不可能!第二,便是我把自己仅余的短裤脱下来,把尿撒在上面,然后放到口上拧短裤,将撒在短裤上的尿挤到口中喝下。但眼下我的短裤早被海水泡得不行,全是咸的,这方法也不行!
那便只有一法了,喝身边韩冰儿的尿液!
但这又如何开得了口?
又如何喝法?
至于韩冰儿没得水喝,我有了法子,当下把手指咬破,将那鲜血直涌的手指伸入她的口中,任她允吸。韩冰儿虽是不肯,但耐不过我的逼迫,只是一边大颗地掉泪一边允吸。当然,只稍稍润一下喉便止住,然后紧紧握住我的伤口,不让血再流。
我苦笑。继续忍着干渴的危险。我想喝自己的血,但知道自己血够不着自己几口;韩冰儿也要咬手指让我喝她的血,被我止住。
当然,私下里我也有些奇怪。在最开始的两天,这韩冰儿的身体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海水中,那肌肤有些起皱,但我的却没一点变化;后来她喝了我的血后,她那肌肤又恢复光滑了,甚至更比以前柔嫩。我不知这是如何,后来偶然想想,觉得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我的身体,八成被那毒蜂改造过,可能对这高盐度的海水有抵抗作用;眼下韩冰儿喝了我的血,便连得她的身体也有了抵抗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