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力整个下午都在办公室内发呆,他交代秘书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发现竟无法令他由对可儿的情感中解脱,反而令他怅然若失,一颗心如游魂一般飘荡着。
攸地,他的心莫名一跳,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
而电话铃声却在此时猛地响了起来,惊醒沉浸在思绪中的他。“不是说过不接任何电话了吗?”
“总裁,这是你女儿的学校打来,校方说夫人还没有去接嘉宝下课。”莲姐怯怯的解释,下午总裁回公司之后,她就有预感暴风雨要来临。
“该死!”他挂上电话后又拨了一通电话回来,但奇怪的是响了二十几声都没人接听。难道她已经走了!?该死!
亚力一把抓起外套,决定亲自去接女儿回家。
当父女两人回家之后,亚力猜想可儿大概离开了,因此到厨房找东西给女儿吃。
嘉宝却不知情,她一进门就直冲至父母的房间要找妈咪。
不一会儿,一声尖锐的孩童惊叫由二楼传来。亚力心头一惊,立即冲上二楼。
“妈咪……妈咪呀……”嘉宝失声痛哭,满地的血令她惊惶失措。
亚力一见倒在血泊中的可儿,心中大骇,脸色攸地刷白,他立即取出毛巾包裹住可儿的手,仓皇的打电话叫救护车。
钟家浚气急败坏的赶到了医院。
当他看见坐在手术房外等候的亚力时,他二话不说,立即上前给了他一拳。
“你这该死的家伙到底对可儿做了什么?”家浚面色铁青。当他在与可儿的约定餐厅久侯未至时便叫了辆计程车直驱天母,然后邻居告诉他可儿自杀的事,他这才赶了过来。
亚力对钟家浚的殴打丝毫感觉不到痛,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痛早已远胜一切#蝴没有想到可儿竟会自杀!
当他看见娇小的她躺在血泊中时,他心中的震撼简直是无可比拟,仿佛没了呼吸般地困窒。直到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这五年来对她的恨不过是欺骗自己,事实上他从没有一刻曾忘了她,只是他用恨意来压抑对她浓烈的爱,若非如此,五年前他早已崩溃,成为一个酒鬼!
钟家浚见亚力沉默不语,以为他不屑与自己说话,因此他双手扯着亚力的衣领,吼道:“我知道你没聋,你给我说话啊——”
他准备再多接揍几拳,这天杀的家伙!
“干爹,别再打爹地了好不好?”嘉宝满脸泪水地央求道。
家浚这才注意到嘉宝。老天#糊眼皮红肿,大概是吓坏了吧#蝴心疼的抱起她。
“乖,别哭,干爹疼。”他哄着嘉宝坐了下来,决定暂且饶过雷亚力,但倘若可儿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饶不了他。
手术房的红灯在此时熄灭,不一会儿,医师走出手术房。“谁是她的家属?”
亚力摇晃的站了起来。“她——”他不敢再问下去,深怕答案令他无法承受。
“目前她已脱离险境,不过仍需继续观察,你可以进去看她。”说完,医师便掉头离去。
“带她一起进去吧!”家浚将嘉宝交到亚力手中。
亚力带着嘉宝走进病房,只见可儿依然昏迷不醒。
“爹地,妈咪怎么了?”
“嘘,妈咪现在睡着了,晚一点儿才会醒。”
过一会儿,亚力让钟家浚替他照顾嘉宝,他则回家收拾一些可儿的衣物用品。
当他经过房间的桌子时,忽然瞥见一封信,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张七百万的支票,他把支票放在一旁,摊开信,信上写着: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永远的离开你与嘉宝。我知道你恨我,但请你相信我绝没有背叛你,无论是五年前,亦或是现在。在我决定嫁给你时,你该知道家浚已不是威胁。五年来我始终深爱着你,家浚对我很好也许我的死对你们来说是一种公平吧!
信封内的支票是我卖掉香港资产所得,这些钱是我准备还你五年前借我的一千万,虽然不够,但请原谅我,至死我仍是个不值一千万的女人,还欠你的,也许下辈子再还你,请唯独好好照顾嘉宝。
可儿绝笔
亚力看完不禁心痛万分,谁说她是个不值一千万的女人?她早已是无价之宝!
无论如何,他愿意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只要她肯原谅他残忍的对待她。
回到医院时,可儿尚未醒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家浚问道。
亚力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声音苦涩地说:“我打算让她选择,如果他选择与你一同回香港,那么我会尊重她的决定,无论她人在何处,我不再和她争夺嘉宝,因为我不是个好父亲。”这些日子以来他并没有好好与嘉宝相处,也许钟家浚比他适合当嘉宝的父亲。
“请你收回这些话,难道你还不明白可儿爱的人是你?”他心里一直是明白这一点的。“如今她破碎的心尚需要你才能痊愈,请你别再辜负她,好好待她吧!
“她……可还会原谅我?”
“这一点我无法回答你,但可以预知的是你必须更加倍努力,才有可能挽回她的心。”
看着在一旁熟睡的嘉宝,亚力只觉得他的心不断的揪痛了起来。
是的,家浚说得没错,他必须努力,否则他将失去他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
“我要回香港了,替我向她们再见。”家浚向亚力伸出手。
“你不等她醒来再亲自道别?
“说再见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还是先走的好。”家浚眼中浮现一抹惆怅,他知道可儿再也不会属于他,虽然痛苦,但他希望她幸福。
亚力紧紧的握祝蝴的手,“谢谢你。”
钟家浚淡淡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可儿睁开眼,只觉有点昏沉沉的。身上满是无力感。
看看四周,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猛地向左手看去,只见手腕处包得密密麻麻,疼痛的感觉提醒她依然活着的事实。
“啊!你醒了。”护士走了进来,替她换点滴。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先生送你来的。”护士回道。“雷先生从你手术完便一直守着你,直到早上才送你女儿去幼稚园。”她真不明白雷先生如此英俊多金、又温柔深情,他的妻子还有什么事想不开?为了第三者吗?她摇了摇头走出病房。
可儿静默不语,大家一定认为她命好,何以想不开自杀?只可惜嫁给有钱人不一定幸福,她不禁心酸的流下眼泪。
一小时之后,亚力棒了一束黄玫瑰来看她,他知道她一向最爱黄色的玫瑰。
可儿一看他,立即别过头,此时此刻是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亚力将花插在花瓶里,然后默默地坐在床沿守着她。
“你走!”可儿突然转过头,冷冷地开口道。
“不,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我们已经离婚,你对我没有这个义务。”
“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撕掉了。”
“有什么用,我们的婚姻比那张纸还薄弱!”难道他以为这么做会令她感激涕零?那他可错了,这一切对她来说再无意义,他已经亲手毁了对她的爱!
“我不该那样残忍的对你。”他蓝眸中尽是悔决,如今他只求她的原谅。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再次别过头。
“可儿,你原谅我好吗?”亚力轻轻握祝糊冰冷的手。
可儿心中却充满了无力感。“原谅你又能如何?”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亚力双眼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太迟了。”她以为自己还有爱人的能力,经过这些年的折磨;她只觉得万分疲累。现在她似乎连心痛的感觉也没有了,也许,她的心已经死了!
“可儿——”
亚力还想说什么,却被可儿打断:“我累了,请你让我独处好吗?这是我现在唯一的请求。”她闭上眼睛。
亚力看着她,心痛的感觉不停地在心中扩大。老天#蝴该怎么做才能再一次挽回她的心?
轻轻地,他放开她的手,走出病房,也许,时间可以治疗一切,他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亚力依然天天来照顾可儿。
可儿原本极力反对他到医院照顾她,但在他的坚持下,她也只有随他去。一个星期后。亚力到医院替可儿办出院手续。
“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们分开住会比较好。”可儿平静的对亚力说过。
亚力想了一会儿,低沉道:“也好,那么嘉宝跟你一块儿住好了。”虽然不舍得与她们母女分开,但是为了挽回她的心,他愿意给她自由。
可儿微微一怔,随即衷心地说:“谢谢你。”女儿是支持她继续活下去的重要力量。
“如果你不反对,我在市区有一层公寓,你与嘉宝可以住在那里。”
可儿叹了口气,不再反对。
亚力强打起精神,送可儿与嘉宝到他位于市区的公寓后,使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妈咪,我们为什么不跟爹地在—起住?”嘉宝在住进新房子之后问道。这些日子以来,亚力时时陪伴着她,令她非常快乐。
“因为妈味有些事情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你怪不怪妈咪#糊抚着女儿的小脸。
嘉宝虽然有些失望,但依然招摇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再搬回去跟爹地住?”
对于这个问题,可儿也没有答案,于是她摇了摇头,也许再过一阵子吧#糊只能对女儿这么说道。
自从两人分居之后,亚力反倒每天准时六点到可儿的公寓,与她们母女俩共进晚餐。
这一晚突然下起大雷雨,亚力到了八点还没到可儿的祝葫。
“妈咪,爹地怎么还不来?”
“可能是下雨天,路上塞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里也有点担心,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她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亚力的陪伴,最近只要一近黄昏,她便有一丝丝莫名的心喜,只为了他的即将到来!
到了八点半时,门铃响了起来。可儿一打开,见是亚力,不禁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抱谦!临时去买点东西所以晚来了。”亚力对她们微笑。
可儿见他发际微湿,身上亦有多处永渍,于是开口过:“要不要先洗个澡?”她尽量不露痕的表露自己的关心。
亚力微微一呆,随即笑道:“也好!”这是她出院后第一次对他表示关心。
由于此处没有亚力的衣服,因此洗完澡后他仅穿着一身花色居家休闲内衣裤出现在客厅。
可儿一见,呆了半晌,才慢慢的恢复正常,尽管是这样的打扮,他依然英俊得不可思议,难怪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
“怎么了?”亚力见她呆愣,微感奇怪。
“啊!没什么,我去帮你烫衣服。”她逃也似的快步走入浴室。
亚力痴痴的望着背影,不知自己是否看错?她似乎有点脸红。他想,这或许意谓她对自己仍感情存在?
九点之后,两人送嘉宝去睡觉,待她睡着之后,两人回到客厅。
屋外依然下着大雷雨。
“我想,今晚你就留在客厅睡吧!雨大开车危险。”可儿开口留他。
亚力一愣,心中泛起甜蜜的感觉,他可以感受到她依然关心他。
“这个送你。”他由公事包内掏出一只丝绒盒子。
可儿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为什么突然送东西给我?”
“今天是你的生日。”
经亚力这么一说,可儿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竟忘了。“来,我替你戴上。”亚力的一双大手温柔的停留在她颈间。“喜不喜欢?”他在她耳际问道,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可儿猛地转过头来想拒绝这份如此贵重的礼物,不料在迎上亚力深邃的蓝眸之后,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的心竟再一次为他狂跳起来!
亚力见她唇瓣微启,再也忍不住的凑上她的唇,无比深情的吻着她。
当一吻过后,可儿慌乱的推开他。“我们不该如此!”“为什么?这一切再自然不过了。”亚力温柔的看着她。
“不!”可耳拼命的摇着头,不断地退后,她发过誓,再也不对亚力动情。
“可儿,让我们顺其自然,别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走近她。
“不可能,再也不可能!”她旋即奔进房间,将门锁了起来。
“可儿、可儿……”亚力在门外挫败的呼唤,只可惜无论他说什么,她始终不再回答。
他叹了口气,回到客厅。他不想逼她,但对她的感增却一天天的浓烈,已濒临爆发的边缘。
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像从前一样呢?他把握不住那一天会不会来临,他黯然地摇着头。
整个晚上,他独自坐在黑暗的客厅中,任心痛侵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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