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妮娜是在省妇幼保健院打的电话,是吴然告诉她拍卖结果的。她按照吴然的安排,在省城的妇幼保健院做人工流产手术的。其实,她只是在妇幼保健院做了个例行检查,并没有真正去做流产手术。她来妇幼保健院,只是想搞到一个流产证明,以便瞒过吴然,从他那里拿到10万元钱。她还要满足王金龙的要求,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怀孕和生孩子,都是一种陌生,她正在体验这种陌生。女人的天性使她感觉到怀孕生孩子的幸福,一个女人和男人在一起做了那事,还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怀了孕生了孩子,才算得上是一个完整无缺的女人。不管孩子是王金龙的还是吴然、颜伍啻的,或是其他官们的,反正是她肚皮里的。
她在妇幼保健院做了孕期检查后,又在医院门口用100元买了一个农村女人的流产“病历”和流产证明,就跟吴然打电话。在省城开会的吴然当晚看了流产证明,问她为何是农村女人的流产证明。
“我连丈夫都没有,还敢填写真名真地址吗?”孔妮娜说,“在丈夫一栏中填上你的名字,你干吗?”
第二天午饭后,吴然将10万元划入她的账号,她买了两个新的手机充值卡,就离开省城回到乐河市南郊小山中的别墅内,打电话要王金龙来。
王金龙如期而至。
“我已和同学李军通了电话,他过两天会来接我去他家,你赶快把25万元青春损失费和精神抚慰金划入我账号上,并且得给我6万元现金作为我在乡下的生活费啊。”孔妮娜说。
“协议上没订给这6万元呀。再说,农村生活也用不到5000元一月呀。”王金龙说。
“我在那里要吃要用要买衣服,还要孕期检查,万一得个病什么的,还得花钱看病。并且,还要给出生的孩子做衣服,买奶粉,生孩子时还得去乡医院,6万元还会多吗?你就是典妻生子,也少不了10多万呀。”孔妮娜说。
王金龙想想也是,当天就将25万元划入她的账号,又拿来6万元现金,交给孔妮娜。
为他人生孩子,赤裸裸的肉体与金钱交易,谈不上什么爱情,商校毕业年轻漂亮的孔妮娜觉得有点屈辱。自从经颜伍啻的介绍和官们打交道以来,孔妮娜在珠光宝气之中就感觉到了一种被玩弄的屈辱。但她自甘沉沦,她觉得用一时的屈辱换取一生的幸福并不吃亏。爱情算什么?只不过是人的一种感觉罢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只有金钱才管用,有了钱,这辈子就有好日子过。现有的三栋别墅,一部小车,加起来不过三四百万罢了,况且还有两栋别墅没得房产证,是不是属于自己的还得打个问号。小车是个消耗品,得钱养着,房子也会变旧,过几年就得用钱去维修,而自己现金存款不过二百多万,太少了,根本不够花一辈子的。在城市生活,吃喝拉撒穿的用的都得花钱。以后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上学花销就更大了,乐河市的美丽华学校,一进校就要16万元,去外国自费留学就更贵了,仅保证金就要几十万。倘若有个头痛脑热要进医院,那钱就得像河水一样往医院流。要一辈子享福,至少得有500万元现金。趁着自己年轻脸蛋儿漂亮,就得傍着官们多弄些钱,漂亮脸蛋就是通向钱库的通行证,那些官们不正是冲着自己脸蛋儿漂亮才大把花钱的么?过几年人老花黄,脸上起皱纹,身上长斑点,谁还会在自己头上大把花钱呢?自己一不种地,二不做工,三不经商,四不能当公务员,无任何经济来源,不靠脸蛋儿挣钱还能靠什么呢?她现在只要钱。王金龙要生孩子,他给25万元和一部高级轿车,每年还有6万元抚养费,就给他生吧,有这么多钱,为他生孩也值得。有了孩子,以后不愁他不给钱。他不给,就抱着孩子去他办公室要,他要保住官位,不能不给?趁着年轻,弄够500万,就找一个帅哥,生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从此相夫教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离官场远远的,再不玩权、钱和肉体交易的游戏,再不跟那些黑心的官们鬼混。
孔妮娜收下六万元现金,放入枕头套中,又要了王金龙一个手机,装入她从省城买来的新卡,把新卡号告诉王金龙,说:“这个新手机号,是单独跟你联系用的,以后有事,就用这个手机联系。我去山村生活,肯定是很苦的,这都是为了你,你要是没良心,就会天诛地灭,雷劈火烧。”
“我要是没良心对待你,就会被汽车撞死。”王金龙发誓说。
“肚里的孩子已有两个月了,我去山村后,马上就得跟李军结婚,不能拖了。生了孩子,坐完月子,我就起诉离婚。听说哺乳期离婚很难,到时你还得找宜水县法院有关人员走走后门,要他们及时判离,不要拖,我不愿拖在山村里熬日子。”孔妮娜想尽快结束这场游戏。
“这你放心。”王金龙说,“宜水县法院我很熟,去个电话他们就得判。退一步说,就是法院不判,你拿到准生证和孩子出生证明后,就可以返回乐河市里来。夫妻分居,法院也管不了啊。”
孔妮娜无奈地点点头,为了25万元和一部高级小卧车,她是豁出去了。
第二天,孔妮娜将现有的这部小卧车放在车市,委托经纪人出卖。而后给吴然打电话,说她去乡下坐月子,又给颜伍啻等一些有过关系的男人打电话,说去北京学习。两天后,她就被同学李军接走,悄悄去了宜水县边境的一个小山村里,从此销声匿迹,直到十个月后,她才再次出现地乐河市南郊小山下的那栋小别墅内。
彪炳千秋 无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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