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傅玉雪会选在这个时间来陈州,并不仅仅是陈州开始有了疫情扩散的征兆,她已经收到消息,朝廷已经派了包公前来陈州查赈。
不管傅玉雪对包公是什么想法,有一件事情是无法否认的:包公确实是铁面无私,当得起包青天之称。
既然是包公前来查赈,无论是那个嚣张的“安乐侯”还是趋炎附势的蒋完都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白玉堂手下的人办事倒是妥帖,找的是一家已经开不下去的药铺,后面还有院子。那店主也是本地人,因为药铺生意不好,门可罗雀。
白玉堂的人拿银子租用他们的院子和药铺。店主夫妻也可以留下来帮忙规整药材抓药。如此,店主夫妻既能渡过难关,又能保住药铺,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白玉堂一直到次日凌晨才回到与他们汇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露水。
“啧,白五爷这是劫富济贫去了?”傅玉雪正在院子里指挥随从分药,看到白玉堂从外面进来,轻笑道。
白玉堂的兄长白锦堂是个非常出色的商人,他的义兄卢方更是坐拥陷空岛。陷空岛五鼠掌管松江府一半水域,不可谓不有钱。
就是这样,土豪白五爷也从来不肯吃亏的。昨日看到白玉堂干脆利落地替那老者还了高利贷,傅玉雪就知道苗秀要糟糕。
再看到南侠展昭也关心此事,冷心冷肺的魔医也要为苗秀点蜡了。
说实话,傅玉雪并不同情拿女儿抵押借高利贷的老者。不过,苗秀这种恶人也确实需要修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苗秀为祸乡里,被人收拾也是迟早的事。
同时遇上嫉恶如仇的南侠展昭和性烈如火的白五爷,也是他上辈子没烧高香。
“五爷我出手,自然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白玉堂颠了颠手上的银袋子,傲然道。
“那就恭喜了!”傅玉雪轻笑道,“既然五爷回来了,这里就暂时交给你吧!”
“你要出去?”白玉堂有些意外。
“去太守府!我们开义诊的消息还需要蒋完放出去,还有灾民聚集区需要撒药水消毒,需要官府维护秩序。”
“官府?”
“蒋完虽然是秋后的蚂蚱了,但是能用就先用着吧!”傅玉雪道。
她只是大夫,可不是朝廷的监察官。贪官污吏自然有查赈的包青天收拾,犯不着江湖大夫越俎代庖。
白玉堂不置可否,对于傅玉雪的行事风格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听到有大夫愿意在陈州城义诊,蒋完自然没有决绝的道理。
蒋完为了攀附庞太师,在安乐侯身边助纣为虐。可是能够做到太守,蒋完也不是什么蠢货。
他既然能用通判林丰给自己和安乐侯顶了贪渎之罪。焉不能放着,查赈钦差来了,安乐侯不会将他推出去做安乐侯?
要知道他可不是安乐侯庞昱有贵妃姐姐和太师爹撑腰。
虽然巧言说服安乐侯在路上干掉包拯,却要要以防万一不是吗?
假设项福刺杀失败,包青天依旧到了陈州查赈。招募大夫为灾民义诊,防止疫病扩散岂非也是政绩?
打着这样的心思,蒋完不仅一口答应傅玉雪,挑拨衙役协助为灾民义诊,还表现的极为亲民,亲自送傅玉雪出府。
却不想才走到二堂外就看到安乐侯带着冷独孤从府衙外走了进来。
“下官参见侯爷,侯爷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蒋完立时丢下傅玉雪上前请安,那狗腿的样子哪里有一丝一毫朝廷命官的样子?
“闲着无聊就过来看看!”安乐侯随口道。
目光触及蒋完身侧的傅玉雪,顿时眼前一亮:“这位美人是——”
“侯爷,傅大夫是来与微臣商议为灾民义诊之事。”蒋完道。
“那些个贱民,何必劳烦美人去诊治呢?我看倒不如与我回去软红堂,本侯爷必定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安乐侯那眯着眼睛,一双小眼睛埋在肥肉里几乎看不见。
傅玉雪目光一冷。
她原想着庞昱负担不起赈灾重则,故而劫走庞昱以防止他年少不知事,被人哄骗了去,闯下大祸。却不妨,庞昱被她带走藏起来,“安乐侯”却如期到了陈州。
傅玉雪担心对方用计,忍着几个月没来确认。一直到这次接到任务,才顺势前来陈州,希望可以接着包青天的东风,弄清楚其中的诡魅。
胖着这样子,除非至亲,相貌什么已经很难辨认。就是傅玉雪看着也和真的庞昱有七八分相似。
这里是陈州,远离京城。只要“安乐侯”不回京,冒牌身份被识破的可能性极小。难怪对方行事如此肆无忌惮。
庞昱的身材想要找到这样一个替身并不容易,除非对方早有准备。否则,安乐侯绝无可能如期抵达陈州的。能够压下安乐侯失踪的消息,行此事绝非普通人。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安乐侯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看人脸色的,傅玉雪没有理会他,竟然还想要动手动脚。
“死胖子,滚开!”傅玉雪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见安乐侯伸手来捉,一个迎风回浪,拉开了距离,腰间的笔已经落在了掌心。
冷孤独立时拔剑相互。
傅玉雪这几个月苦练花间游,想到之前被冷孤独追着打,是正不想这么离开。不过,她毕竟不笨,也知道在这里动手,对自己没有好处。
直接一个扶摇上了屋顶,施展轻功迅速脱身。
她的轻功远在冷孤独之上,之前带着庞昱,冷孤独就几乎追不上。现在空手而去,冷孤独自然越发追不上。
“废物,一个美人都留不住!”见傅玉雪脱身而去,安乐侯看着冷孤独的眼色顿时充满了不满。
“蒋完,刚才离开的美人是什么人?”
“侯爷莫要生气,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罢了。这些江湖人一向目无王法,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蒋完立时道。
安乐侯倒是不置可否,既没有说放弃,也没有说要去将人捉来。
与蒋完说了一阵子话,交代了蒋完一些事情,便回软红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