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替罪羊最好的人选,莫过于她柳执初!
如此一想,柳执初背后瞬间起了一层寒意。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心情有些沉重:“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
“不是试!”赫连瑾沉声,“你必须要保证,这件事能够成功。至于什么是必须,你应该很清楚。”
“赫连瑾,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柳执初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很严肃,“但我在这件事上,确实没有把握。我只能试一试。”
赫连瑾蹙眉,看了柳执初良久,才松口道:“那你就试试吧。只是你若是出了事,本王不会给你兜底。”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赫连瑾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闪动和挣扎。柳执初却完全无视了这份挣扎,直接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放心就是。”说罢,直接转身回了殿里。
留下赫连瑾一个人站在假山旁边,怔愣了片刻,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他原本是想让柳执初再来求自己一番。到时候,他也好就坡下驴,答应柳执初的请求,在最坏的情况下也能保住她一命。没想到柳执初倒是光棍得很,直接就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赫连瑾冷哼一声,压下心底的不悦,大步进了含元殿正殿。
正殿里,皇帝和皇后都在焦灼地等着柳执初回来。一看见她的身影,皇后顿时就松了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上去,问道:“执初,如何了?你缓过来一点没有?”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媳已经好转了许多。”柳执初不动声色地点头,“至于这些人的药方,臣媳也想好了,这就能煎药服用。”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皇后一听顿时大喜,连连催促柳执初,“快,那你还在等什么,赶紧照方抓药给他们吃上。”
“是。”柳执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许公公,“劳烦拿纸笔来。”
许公公不敢怠慢这件事,连忙去拿了纸笔,递给柳执初。柳执初接过纸笔,写了一副药方,又递给一旁伺候的宫女。宫女则是刚一拿到药方,便马不停蹄地前去抓药。
等中毒的这群人吃了药,这件事就彻底完了。柳执初松了口气,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媳就先告退了。”
“等等!”皇帝却沉声,“你先不忙走,留在这里,看看这些人中毒的情况如何再说。”
柳执初眼神一闪。她当然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他无非是觉得,万一这群人出事,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扣留住她,给这些人的家人一个出气的地方而已。
思及此,柳执初忍不住悄然冷笑。这皇家还真是图谋算计得不少,就连她这么一个废物,他们都不肯放过。
“这……”皇后犹豫了片刻,也看向柳执初,笑道,“既然如此,执初你就暂且在这里留下一段时间吧。你看,如何?”
她有拒绝的余地吗?柳执初唇角划过一丝冷意,福身道:“是,臣媳知道了。”
宫女很快煎好药,送到了这边来。几个宫女一人一碗,将药汁小心翼翼地喂给躺在病榻上的几个人。
皇后和皇帝一起看着这些人,手指焦灼地拧在一起。多数人服了药之后,脸色都好看了不少。皇帝和皇后的脸色,也就跟着舒缓许多。
然而,唯独一个人吃了药之后,脸色却难看得要命。从苍白如纸的颜色,转为墨汁一般的乌黑!
“执初?”皇后看得着急,忍不住问柳执初,“你看,镇北大将军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镇北将军忽然睁开眼睛,嘴巴也张成了圆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见状,皇后顿时惊叫了一声,双手捂住嘴巴,惊恐万状:“啊!”
镇北将军吐完一口血,立刻便又闭上了眼睛,瘫倒在床榻上,声息全无。皇帝看见镇北将军的模样,顿时目眦欲裂,大叫一声:“柳执初!你该当何罪!”
镇北将军可是他最得用的臣子,为他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更难得的是,这个镇北将军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是纯然可以为他所用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折损了,他在朝中的势力,又要受挫不少!皇帝越想越是愤怒,怒气冲冲地瞪着柳执初,恨不得将她撕了吃了。
柳执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忍不住蹙眉,想要为自己开脱几句:“皇上,臣媳实际上是……”
“够了,不必再说了!”皇帝怒气冲冲地一甩手,压根就没想要给柳执初解释的余地,“来人啊,将六皇子妃抓起来,押进天牢!告诉宗人府,褫夺她皇子妃的位分,交给镇北将军的家人发落!”
这一番话,几乎是要将柳执初打入无间地狱,不得超生。柳执初神色变了变,刚想再解释几句,一旁却已经有金瓜武士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眼看着武士们就要伸出手、扣住柳执初的肩膀。一旁的赫连瑾却忽然出手,直接拦在了柳执初面前。
“赫连瑾……”柳执初没想到赫连瑾会这样做,一时间不由怔住。她呆呆地抬头,看向赫连瑾的背影,神色不定。
“老六,你这是做什么?”皇帝脸色阴沉,含着怒气看赫连瑾,“难道你想为了一个女人,抗旨不尊吗?”
“咳咳……父皇,儿臣不敢抗旨。”赫连瑾还没开口,先咳嗽了两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病气,“只是这件事有些蹊跷,儿臣不得不先请父皇冷静一下,稍后再定夺。”
“蹊跷?这件事还能有什么蹊跷。”皇帝冷哼,面带怒容,“照朕看,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定是柳执初治病不力,才会让镇北将军变成现在的样子!”
看来,皇帝是一定要将这口锅扣在柳执初身上了。赫连瑾微微蹙眉,反问:“既然如此,其他人吃了柳执初开出的药物,却为何都好转了,只有镇北将军一个人的情况是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