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莲没办法,实在拗不过柳执初的意思,只能伺候她换衣服梳妆。柳执初连梳妆的耐心都缺乏,描眉涂唇过后,便直接出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来到门口,看见宋绮早就在那里等着。只是,让她诧异的是,门口除了宋绮之外,居然还有另一个人。
“赫连瑾,你?”柳执初看着站在大门口的赫连瑾,一时间有点懵然,“你怎么来了?”
赫连瑾闻言蹙眉,冷冷地看了柳执初一眼:“你的意思是,本王不能来?”
“呃……那倒是没有。”柳执初愣了下,连忙聪明地摆手。她可不想得罪赫连瑾,“只是我原本以为,这场聚会,是太子妃特地邀请各家女眷参与的而已。”
赫连瑾还未说话,宋绮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是姐姐孤陋寡闻了。太子妃这回啊,邀请的可不止是一家女眷呢。”
柳执初微微拧眉。她和赫连瑾说话,什么时候有宋绮插嘴的份儿:“你又知道了?”
“不错,妹妹的确是听说了一些内幕。”宋绮没听出柳执初话里的讽刺来,得意地一挺胸,“前几日皇后娘娘召见之后,太子妃毁容的传闻便不胫而走。今日太子妃娘娘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她的面容并未被毁,才会召开这场宴会的。”
柳执初嗤笑一声,刚要开口。另一边,赫连瑾却瞥了宋绮一眼,沉声:“你的话,越发的多了。”
赫连瑾的语气很是淡漠,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威仪。宋绮瑟缩了下,低下头,到底是不敢多说话了。
片刻后,马车来到府门口。赫连瑾上了马车,闭目养神。柳执初跟在赫连瑾身后一同上车,宋绮则没有资格坐在这辆车上,而是坐上了另一辆小一些的青布马车,一行人往太子府去了。
一路来到太子府,柳执初下了车。看看里头熙来攘往的人,不由叹为观止。
今天被柳绵绵邀请来赴宴的人,还真是不少。太子府的院子里花团锦簇,衣香鬓影,到处都是各家千金和公子的身影。
一时间就连柳执初都觉得,宋绮所说、柳绵绵是想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没有毁容的话,可信度不低了。
太子府门口,负责迎宾的奴才看见赫连瑾和柳执初,立刻笑容可掬地走过来:“原来是六皇子和六皇子妃来了,您二位请。”
赫连瑾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微微颔首后,便带着柳执初进了太子府。宋绮微微怨恨地看了看柳执初,跟着一起进了太子府。
这会时间,宴席还没开始。大概过了片刻,柳绵绵盛装打扮、笑容温柔而不失威严,在一群丫鬟仆婢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宛若众星捧月一般。
一看见柳绵绵,许多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争先恐后地赞美她,恨不得用尽腹中藏得最深的溢美之词。
“太子妃娘娘,您比起前些日子来,显得更加雍容美丽了。如果说您前阵子是天香国色,那如今的您,简直就是倾国倾城!”
“不错,太子妃娘娘您简直就是洛神下凡……不,即使是洛神,也不如您美丽啊!”
柳绵绵听着这群人的夸奖,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素来就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又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夸奖。
足足听了半天,柳绵绵才虚虚地抬手,笑道:“大家都太过奖了。本宫不过是弱柳之姿罢了,当不得你们的赞誉。”
“哎,哪里是咱们过奖,明明是太子妃娘娘过谦了。”底下立刻有人抢着说,“咱们这群人都是笨嘴拙舌。对于您的姿容,简直连万分之一都没有形容出来。”
柳绵绵掩口一笑:“好了。你们也别光顾着夸本宫,本宫这次开宴,是为了让大家凑在一起开心开心的。来,咱们先开宴吧。”
“多谢太子妃娘娘!”底下的一群人轰然答应,纷纷落座。
柳执初一边吃饭,一边冷眼看着柳绵绵。今日柳绵绵的笑容虽然算是得意,但柳执初莫名觉得,她的笑容里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看上去,柳绵绵并不开心。只是,她到底是在为什么不开心呢?
柳执初很快便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约莫一盏茶功夫之后,一个身穿薄纱、打扮有些暴露的西域美人,便抱着一盆牡丹花走了出来。
那盆牡丹花还未开放,只是含苞待绽的模样而已。然而,那抱着花的美人,却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美人高鼻深目,眼睛如同猫儿眼一般,身材也是曼妙至极。许多男子看着她的模样,都变得呆滞起来,一个个仿若被勾了魂去。而那美人也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被人以这样的眼光看着,站在那里脸色如常。
从那美人出来的瞬间开始,柳绵绵的脸色,就已经变得难看无比。柳执初看了看柳绵绵,顿时明白,她为什么会摆出这样的脸色来。忍不住勾了勾唇,微笑:“看来这太子府的腥风血雨,又要厉害许多了呢。”
赫连瑾隐约听见了柳执初的话,回眸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嗯?”
“没什么。”柳执初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问,“太子辛辛苦苦找来的西域夜牡丹,看上去果然是很漂亮的模样。”
赫连瑾往那盆牡丹上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轻嗤:“这牡丹连花都没开,你就能看出它漂亮不漂亮了?”
“哎,不是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么。”柳执初微微一笑,促狭地眯起眼睛,“虽说这花美不美,咱们还不知道,但捧着花的女人,可当真是美得很呢。就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抵挡不住。何况是你们男人呢?”
赫连瑾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柳执初压低声音,有意想看赫连瑾不好意思的模样,“你是不是,也很想要这么一盆西域夜牡丹放在家里啊?”
赫连瑾淡淡瞥了她一眼:“有你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