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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章节 灭门之祸
    沿着数百级舒缓石阶登上大明寺前的广场,迎面是一座庄严典雅的牌楼。
    牌楼为纪念栖灵塔和栖灵寺而建,四柱三楹,下砌石础,仰如华盖,但早已残败不堪了,
    三人往四处看了一眼,这里并无多少人客来上香求佛,想必也是随着历史的风沙而渐渐沉寂了。
    李元满是复杂地踏着石阶缓缓地朝佛堂走去,一向不信神佛的他,就像江东猛虎孙策一般,对佛家也是极为憎恶,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它的确可以让人芜杂的心灵得到宁静。
    静静地站在佛堂打量着仍是大气磅礴的佛像,历经了百年风霜,大气仍是横流,慈悲之意弥散。
    李元没有跪,也没有上香,实只是静静地看着,回想着李家的先祖时,那时家族里出了一个好佛如命的先祖,历经万难前去天竺取来佛经,接着李家的耻辱,武则天也提笔为佛写贴,劝民向善,但今日道佛相交,而李家的荣耀却如长江之水一般,东流而去,一去不复返了,只剩下不贤的子孙在苦苦地寻觅着机会,以求光复李家的风光。
    佛,何谓佛,心中有佛,它就是佛,心中无佛,它就不是佛,无别意,唯心而已。
    一切梦幻万般过,弹指一瞬即百年,也许这点点时间对于所谓的佛来说,只是挥指之间的事,但对于凡人而言,人生短短百年,若不珍惜,此生就虚度了,也枉来人世一遭。
    寺里的佛钟响了,犹如晨钟暮鼓般响彻在陷入沉思的李元耳中,一下,又一下,声声击在心坎上,仿佛惩戒着他的不敬。
    李元冷哼一声道:“不实之货,何妄信之。”随后,便拂袖而去,任它慈悲弥天,我自故我在。
    梅花和紫荆都不解地看着他冷笑而去,相视了一眼,也急步赶上。
    扬州风声又起了,沉寂许久的采花会,就像一只游走在黑暗中的野兽不时不刻不在寻找着机会,终于它露出了冷酷的獠牙,开始吞食猎物了。
    凌家,一个扬州赫赫有名的商家豪门,虽然势力不是很强,但钱财却足以比拟李家,并且掌管着扬州的私盐咽喉,忝为扬州的商会龙头,它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扬州的触须。
    今日,凌家家主凌晨便于门口处接到了采花会的恐吓,随后又从厅桌上接到了江湖邪道五邪门的挑战信。
    一众凌家管事立即应家主的召见,快速地来到凌府大厅。
    凌晨淡淡地把两封信传了下去,淡淡地说道:“采花会,扬州剿之不灭的老牌帮会,五邪门,如今城里最大的邪门帮派,你们说说,我该怎么做?”
    一众管事快速地浏览了一下两封信,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心里虽是万般怨恨,但面对着这些无根无基的江湖中人,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哭说不出。
    “二叔,你向来足智多谋,你说说看吧!”凌晨淡淡地看了一下左下角最为年老的一个老人。
    “阿晨,这事二叔也不好说,采花会和五邪门都是势力极大的门派,一个要上门采花,一个要凌家退出扬州,是可忍孰不可忍,但热血并无多益,故二叔认为,应当联盟四大豪门一同拒敌。”那老人沉着一张老脸微微苦笑道。
    凌晨不置可否地转过头看向其余管事道:“你们觉得呢?”
    众管事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尴尬地应道:“大管事说的对。”
    凌晨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去,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看来还是二叔明智一点,”随后便吩咐家丁去请四大豪门的家主。
    不一会儿,几乎占据扬州八层生意的扬州五大豪门家主聚集在一起了。
    李家家主李铁映,梅家家主梅河口,沙家家主沙尘,莫家家主莫可化,凌家家主凌晨五人秘密地呆在一个密室里。
    凌晨看了四人一眼,便从怀里掏出今日收到的信件。
    四人都快速地看完了信件,立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五大豪门向来是一衣带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竟然这些人如此嚣张,还敢来信威胁,真是岂有此理。
    李铁映性子最为刚烈,立时就怒声道:“老凌,你不必担心,我倒要看看采花会和五邪门的贼子挡不挡过我的追魂刀。”
    其余三人虽是怒火中烧,但仍是强忍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梅河口是个比较清瘦的老人,从他精光闪闪的老眼中就可以看出其智力过人,听李铁映说完后,就沉声道:“铁映,先别急,人家敢上门挑衅,定是有所倚恃,我们应当想个妥善的办法,别乱了自家阵脚。”
    四人一听他发话了,立时就冷静了下来,细细地苦思着。
    良久,凌晨才沉声道:“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招揽了什么高手,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有此可能,但也说不定,有别的帮派与他们勾结。”沙家家主沙尘是个心思慎密的人,说话向来小心,做事更加细心。
    “你们说的倒是有些可能,不过,这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呢?”莫可化是个精明的商人,考虑的角度一般是把人当作坏人来看待的。
    随后四人又说了许多假设,谈论了半天仍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好了,别再说了,我们在这里说的都只是猜测而已,也没什么真凭实据,依我看,不如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了,我就不信合我们五家之力竟然挡不住这两个帮会。”梅河口见四人说来说去,也没说个准,立时就不耐烦地沉声道。
    四人见德高望重的梅家家主都如此说了,再说下去,就变成他们的不敬了,只好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梅河口见他们都点头了,也就不含糊地站了起来,沉声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我们就回去带高手过来吧!”说完便率先而去。
    当天夜晚,凌家就齐集了近五十名四流以上的高手,这也是五大豪门的真正精英了。
    夜晚显得异常宁静,明月早早地现了一身,随后便随乌云隐去了,天地静得让人只能听到那怦怦的心跳声。
    万籁俱寂,凌家早早地就闭门埋伏好,等待着采花会的袭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嘀嗒着随着沙漏漏了出去。
    月亮从黑到明,又明到小,从小到无,渐渐地北极星就明亮地升起来了,显得分外耀眼,眼见天就明了。
    随着一声鸡鸣,东方既白,万物生辉。
    梅河口心里早就有种预感,也许这约书只是个幌子,真正对付的也许不是凌家,而是其余的四家,一想到,心里就不寒而粟,立时就沉声道:“不好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和以逸待劳之计了,快回去。”说完就领着高手折了回去。
    莫可化,沙尘与李铁映心里一想,也明了怎么回事,心里顿感不妙,家里若出事了就不妙了,随后便对凌晨说了一声告辞便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谁也料想不到,采花会竟然跟五邪会演了一场戏,只用了一张子虚乌有的纸就轻易地调开了四家的精英。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死灰复燃的白莲和青帮,与洪帮都在暗中推动了一把,反过手来算计了两方,来了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四人急忙率着精英赶了回去,除了李家势力强横,没有受到多大损失之外,其余三家都受到了毁灭的打击。
    梅河口带着十个家中高手一赶回去,只见昔日风光无限的梅家已是火光四起,杀声震天,连大门都被烧得认不出来了,不时地传出自家人死亡前的惨叫声。
    众人立时就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满了愤怒,高举着兵刃,双眼冒火地杀了进去。
    采花会与五邪会的高手一见他们奋不畏死地杀了过来,知道势不能拼,便呼啸了一声,施展轻功消失在黎明之中。
    梅河口立时就大声喊道:“别追了,救人要紧。”说完就闯入四处尽是火光的主房里准备去救人。
    其余梅家的人见状也强提功力,急不可待地冲了进去,准备救出未死的家眷。
    这时,血腥正在开始,采花会与五邪会的高手又折了回来,人手多了一倍,人人手中都有渗毒的利箭,拉弓上箭,引而不发地徐徐地隐匿在不显眼的地方。
    梅可化救出一个家人后,心里随即又想到,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点招数吧,不然他们也不会是邪门歪道了,立时心里就谨慎了起来,竖起耳朵,运功倾听了一遍,虽有火声的干扰,但仍是给他听出了一点不寻常,那就是不寻常的静谧。
    见到自家兄弟救出的人多是一些将要死的妇孺,梅可化立时就想到了,那些小人这是在消耗自家兄弟的真气,施展疲兵之计,心里直气得咬牙切齿,马上大声喝道:“别救人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众人虽是不解,但还是忍住了心里的疑问,咬着牙跟在他后面就欲离去。
    可惜迟了,正当梅河口带人闯出的时候,渗了毒液的箭支就凌厉地带着杀气过来,这不是普通箭手射的剑,而是江湖高手射出的,官府的强弓兵与其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不一会,早已疲于奔命,真气耗散的梅家高手在一轮箭雨中就死了一半,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一声刺耳的冷笑声从前面传了出来:“梅河口你没想到吧,二十年前你毁了我钟家,在我脸上划了一刀,今日却毁在我钟假玉手中,不知你会不会后悔地想要气死啊?”随后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疤的狰狞中年汉子阴阳怪气地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梅河口一干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一阵箭雨过后。
    梅河口回头一看,自己身边已是只剩下两个人了,一脸愤怒地睁大眼睛恨恨地看着钟假玉,冷哼一声道:“我好悔,当初没有把你这叛途给杀了,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死。”未说完便提着利剑施展轻功杀了过来。
    这是一场二流高手的决斗,其余高手除了用箭阵阻其一会,根本无法将其灭杀。
    “梅老头,你还以为我是二十年前一无是处的小杂役啊,就凭你。”钟假玉冷哼一声道,随后便飞速地抽出背后的古剑,挽了一个剑花,腾空而起,一剑当空朝梅河口的面门挥下,直欲把他砍成两半。
    梅河口一冲到阵前,挡开一轮剑后,便快剑五分,朝箭阵挥去,根本未料到钟假玉武功如此强横,光凌厉的剑意就让人心惊胆战,无法全力御敌。
    “啊”声登时连连响起,射箭的江湖高手则被闪电般的快剑给划伤了手臂,无法再次射箭了,而梅河口则一不小心,大腿被挥了一剑,鲜血潺潺流出,不一会,伤口就变成黑色。
    钟假玉见他中剑了,冷笑道:“梅老头,去见阎罗王吧,中了我的血毒,根本别想活下去。”随后便向带来的江湖高手大声喊道:“我们走。”
    梅河口悲愤地看了一眼伤口,自己的家人全都死了,而自己也将要死了,心里好悔,为何要步入江湖,为何要去争斗呢?但愿来生自己能明白,仰天大叫道:“苍天,你睁睁眼,你何其不公啊!”
    只见他头一歪,便满脸发青地死去了。
    采花会和五邪门的高手此时也赶回了据点,花舞苑,一个在扬州也是小有名气的花楼。
    众人抬目一见,只见花舞苑已化为一片火海,连喊声都没传出一声,显然是被人给端掉了,而且端地非常干净利落。
    钟假玉心里顿时大怒嚷道:“是谁?竟然敢对我们下手,老子一定要把他给撕成碎片。”
    他身后的众人都是满腔怒火,自己留守的兄弟可是不少在里面的,显然现在是给人灭口了。
    接着另外四邪也带队回来了。
    采花会的高手也随后回到了这里。
    合起来将近三百人的高手都悲愤地看着化为灰烬的花舞苑,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居然给别人乘虚而入,端了老剿,心里的愤恨可想而知。
    而此刻的大豪门沙家,莫家都几乎是差不多,里面都是火光四起,众人都在呼喊着救火。
    沙家和梅家全部灭门,而莫家向来狡兔三窟,多长了一个心眼,带去凌家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财货损失虽大,但死伤之人数目极少。
    凌家在众高手走后,虽遭受了采花会的围攻,但利用地势与箭阵,也堪堪挡住了袭击,最后在官府的到来下,完全地守住了。
    京都十六鹰满是气愤地看着采花会扬长而去,心里却一丝办法没有,人家就是不跟你交手,一见便掉头就走,徒呼奈何,与凌家家主凌晨打了一声招呼后,便撇下一群武艺卑微的捕快,十六个人化为一道轻风,便赶了上去,就算不能杀掉这群贼寇,也要抓一活口。
    可惜十六鹰追到了尽头,却迎来了更大的力量,看着近三百人冷漠的目光,立知不妙,施展出平生最大的功力,飞快地逃之夭夭了。
    众人立即愤怒地想要追上去。
    为首的钟假玉见状立时就怒目而视,大声喝道:“给老子站住,难道想杀官造反吗?惹出了宫里的高手,我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众人一听,都是极为无奈地停下脚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安身之处,而不是去寻仇。
    钟假玉叹了一声道:“我们走吧,这里不安全。”随后便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此地。
    待他们走后不久,扬州立时就沸腾了,谁也未曾想到,不可一世的梅家和沙家竟然全军覆没,被杀得片甲不留。
    一时间,扬州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就连大门也是半步不迈,深怕这些凶神恶煞找上门来。
    整个扬州又开始沉寂了,有不少的富户都打算着如何迁离,离开这风声鹤唳的扬州,免得遭受了池鱼之殃。
    各大世家,外来门派都派出使者频繁地沟通,如果不彻底解决这种事,引来朝廷的镇压,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呆在行宫的李元也接到了消息,心里虽是愤怒这些混蛋竟然连自己女人的主意也打,但表面上不露声色,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心里面却知道又有人在挑拨着朝廷与江湖的对立,不用想便知,还是四海客栈的那个指使者,可惜有着儒道的高手在那里发过话,自己是不能动他的,况且自己也需要这个江湖乱起来,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混水摸鱼。
    良久,一个大内侍卫走了进来,恭声道:“李大人,官府的十六捕头参见。”
    李元听后,点了点头,便客气地说道:“有劳兄弟,还请他们稍待一会,我片刻就来。”
    那大内侍卫点了点头,便快速地不拖泥带水直接就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行宫门外。
    张有机带着十五个弟兄焦急地走来走去,眼睛不停地瞄向宫门,一见李元出来,便迎了上去急不可耐地说道:“副钦差大人,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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