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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158章节 雄鹰展翅
    春风又是一阵吹过扬州。
    三日后,扬州终于迎来了一群权柄赫赫的官人,尤其是未来有可能成为天下至尊的二皇子。
    扬州立时就热闹了起来,虽不如上次太子到来一般,但也是大小官员,富户达人,悉数到场为之摆酒接风洗尘。
    这一夜,扬州城最富盛名的扬州酒楼,高员满座,喜闹盈天,酒杯交错,阿谀连连,显得一派热闹非凡。
    正在欢声笑语聚于一堂的众人都忽视了扬州城真正的主人,太子赵珠,仿佛他就像空气一般,随风吹去了。
    而李元属于太子麾下,自然治也不会去端着热脸去迎别人的,何况他自己夺人所爱,恐怕人家都恨不得想杀了他,素知皇家好色的他也在三日之内,把紫花楼的大大小小的绝色美人一个个地藏了起来,摆在台面上的全都是一般的美人,不仅那里如此,就连扬州十美都被他打发到张家低调地居住去了,免得被皇家中人所趁,人财尽失。
    赵家远的风流事迹且不说,光太子赵珠做出强抢美人的事情,就足以让谨小慎微的李元戒备万分了,有时候美人不仅仅是供他取乐,也是他拉拢扬州权贵的桥梁,更还是他的得力助手。
    而扬州城里的江湖势力也自觉地避开了锋芒,不出去惹事生非,守着各自的地盘,像狡猾的毒蛇一般静静地等待着机会,伺机扑咬。
    似乎扬州城就因二皇子等一众贵人的到来而安静下来了,就连素来胆小温顺的百姓也大着胆子走向大街哟喝着生意。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湖人的好勇斗狠,官员贪欲,百姓的逐利都不是区区的一个二皇子能改掉的。
    扬州城平静了两天后,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哼凄叫,安静的局面又给紫河车血案的元凶再次打破了,胆小温顺的百姓仍是缩回了脖子,躲回自己的被窝过着艰苦的生活,而江湖势力也再次举着共除大恶的旗号互相兼并攻占了起来,府衙各级官员也各自攀附势力,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唯一没变的就是李元与太子一群人。
    扬州行宫里。
    二皇子赵祯带着身边寸步不离的气急败坏地从驿馆中赶到太子住处,脸色有些不好看地看着太子,行了一个礼道:“皇兄,好久未见了,不知安否?”
    太子赵珠最近沉溺于于温柔乡中,脸色略为苍白了些,没有以前的气吞山河,反而变得像病虎一般,见到两人进来,坐回正椅,微笑道:“有劳皇弟关心。”随后转身那个老态龙钟的道人略为恭敬地回身道:“张供奉,身子可好了些?”
    那老态龙钟的道人干咳了一声,微微久身道:“有劳太子关心,老臣这副身子还可以再活几年。”
    “这就好,若是张供奉身子不适,就不必出来奔波了,身子为重,要知道赵家可是不能没有你的。”太子赵珠从正座站起身温和地说道。
    “谢过太子的关心。”那老态龙钟的道人说完后,便退到一旁不言不语了。
    太子赵珠早就知道这些供奉是些什么人物,个个脾气都是古怪的很,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转过头对着二皇子赵祯询问道:“皇弟,不知父皇可有口谕传来?”
    二皇子摇了摇头道:“未曾。”
    “哦,那皇弟这般气色,想必是有事而来吧?”太子赵珠眼力甚高,一眼就看出这个与他争龙椅的弟弟是有求于他。
    “正是,近日扬州城里出现了一个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凶徒,其手段极是残忍,竟然连身怀三甲的孕妇都施以毒手,取其紫河车入药练功,皇弟恳请皇兄施予援手,抓获此獠,以正皇威。”二皇子赵祯脸颊绷得紧紧的,一副怒气十足,择人而噬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事,此事早就发生过十数次,可惜碍于皇令,不得擅自出兵,让那巨恶逍遥法外,如今皇弟手上握有尚方宝剑,代表着父皇亲临巡弋,皇兄自是不能坐视这些邪佞不管,这样吧,皇兄着李副钦差率三十大内高手和十大神射手随你去缉凶吧!”太子赵珠恍然大悟地说道,随后便大方地拨了四十个高手给他。
    二皇子赵祯一听,脸上就难以抑制地露出喜色,有了这四十名高手,足以在扬州城翻云覆雨了,加上手中握有尚方宝剑,又有何事不能摆平,立即欠身谢道:“皇弟谢过皇兄。”
    “都是一家人,何言彼此,今日就在行宫里用度吧,皇兄也想问问宫里的情况。”太子赵珠笑意满面地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二皇子赵祯点了点头,便随他走入行宫里的食肆所在。
    此时正在躲避二皇子赵祯锋芒的李元浑然不觉麻烦已经找上门了,还一副乐陶陶的样子带着花如媚,梅花和紫荆三人行走在行宫里的花园,四处赏春赏花。
    而亦丝和书春则被他分别打发到了张家和紫花楼去保护众女去了,也省得见了心烦,毕竟能看不能动是男人最难以忍受的。
    行宫里的花园,虽是不如临安李家的后花园,但也是美不胜收,细细从姹紫嫣红的百花察去,更是令人目不遐接。
    此是正是江南草长,群莺乱飞的时节,桃花纷纷飞洒,万万千千的粉红花瓣就这样凭空扬起,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轻舞旋转。
    矮小鲜艳夺目的迎春海棠也是不甘寂寞,发出阵阵泌人心神的花神,尤其一阵微风吹过,红红的花花世界立时令人感到自己置身于花海之中,体悟到春之女神的勃勃生机。
    其余诸花虽是未到时令,但也叫人难忘,更何况,万花丛中一点绿,有了红花的衬垫,绿叶显得更为孤独,惹人欢喜。
    李元向来是个俗人,也没有欣赏花花草草的乐趣,更不会为了欣赏大自然的美景,舍去一身俗事,所以这么美丽的花园他还是第一次走入,看了一会后,双眼就觉疲乏了,对着背后的三女苦笑了一声道:“我这人还真是个粗鄙不堪的人,连看花都看累了。”
    梅花和紫荆都是女扮男装的侍卫,自然不会在这藏龙卧虎的行宫里肆意出言,大多还是以沉默为主,而花如媚则无所顾忌地说道:“这也正常,我有时在山谷赏花时,也经常发困呢?”
    李元一听她提起花盟里的山谷,立时就想起那里花开的时候,万紫千红,花团锦簇,百花齐放,煞是美丽动人,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呢?我记得那里可是很美的,美的就是仙境也不一定能与之比拟。”
    月氏中人向来爱花,就连吃的都是以花为主,甚至可以说,月氏女子本身就是花的化身。
    而她们的所在自是花花绿绿,宛若花的世界的一样唯美芬芳,有如梦幻般迷人的仙境一般,这一点李元倒是未夸大分毫。
    花如媚回过头妩媚地笑了一声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平常人也许会为花而迷失心神,但我们却不会,你没有听闻过,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芳吗?”
    李元继续往前边走去,拍了一下脑袋,才笑了一声道:“这倒是有理,看来你们当花仙子当久了,都习以为常了。”
    “花仙子?我可不敢当,我们的祖先才是真正的花仙子,美的就是神人都春心荡漾。”花如媚自豪地说道。
    “是吗?你还比不上花仙子,那谁还敢自称仙子呢?”李元不相信地说道,如果没有看到花如媚那美若神女的玉容和堪比魔鬼的曼妙身姿,他也许会相信,但她以花盟第一祸水的容颜还自叹不如,那花仙子岂不是让他看一眼就迷失了魂魄了。
    “孤陋寡闻,你不觉花盟里的花术很是神奇吗?我想,就是最差的紫玉运起花术来,恐怕你都抵挡不了片刻,由此可见,我的祖先花观音的美是何等的美绝人寰。”花如媚没有一点自得之意,反而脸上写满了对祖先的骄傲。
    李元低头一想便知道她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那时刚遇上花落月时,看了她一眼,便神心俱醉,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脑里一片空白,就连身怀高绝武艺的凌如水也是在一刹那间被其所迷惑地三魂六魄去了一半,宛如人家斫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一想到花术的害怕,有些心怀不诡的李元心里就有些惊魂未定,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迷魂术之类的邪门怪招,看来自己还是恭敬点好,免得被她弄成一个白痴,这就划不来了,当下就不露痕迹地退了一步,脸上挂着浓浓的敬佩,欢笑道:“那是,不知你的花术有多厉害呢?”
    “我?论及花术,无人能及,但花经就远远不如我那几个姐姐了。”花如媚自傲地说了一声,随后却叹了一口气,毕竟花经才是月氏最为正统的,而花术只不过其中的旁枝末节罢了。
    李元暗叫了一声,怪不得自己连认真地看她一眼都办不到,原来这大美人还是花术的高手,以后还是少见她为妙,不然成了人家的裙下之臣就大大不妥了,立时恭维道:“副盟主资质不凡,虽然现在花经不如你的几个姐妹,但来日定能超过的。”
    “你懂什么,花经注重的是对自然的领悟以及精神境界的提升,而花术只不过是纯粹的精神影响,哪里及得上正宗的花经。就是我全力施展也只能让我大姐失魂一瞬,而自己到了那时却连孩童都可以打败我了。”花如媚白了他一眼道,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李元尴尬地笑了一声,自己竟然拍马屁拍到人家马脚去了,转过头去,不再与她问话,突然前边传来极为细小的风声,像是利器的破空声,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花园怎会有人来练剑呢?”
    花如媚见他这个样子,也凝神一听,听的自然要比他清楚,笑声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在这行宫里,除了太子之外,就你官职最大了,任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元点了点头,回过身来对着梅花和紫荆道:“你们先回房去吧!我稍后就回去。”
    梅花和紫荆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便慢吞吞地挪着脚步离去了。
    花如媚见到两个长老如此听话,疑惑地问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怎么梅花和紫荆长老好像很听你话的样子?”
    “天机不可泄露,你慢慢猜便是了。”李元打了个哑谜,便快步朝声音发出处走了过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花如媚恨恨地看了他背影一眼,跺了一下脚便气呼呼地跟了过去。
    两人赶了过去,只见桃花树前,一个眉目如画,美艳绝伦的玉靥凝脂般白腻,披肩秀发绸缎般光润黑亮,玉雕般的瑶鼻小巧秀气的美丽女子,正在不停地窜上空中,挥舞着凌厉的剑势,穿着流风短袖月白色碎花衫,下着绫罗长浅黄裳裙,把一对坚挺的雪峰包裹的轮廓显现呼之欲出,裙下又穿轻绸白色紧身裤,一双丰满强劲的玉腿隐约可见。
    在阵阵和风的吹拂下,桃花随着剑意的纵横纷纷扬扬,美的令人发痴,尤其是配上一个二八美丽佳人,这风景显得更加唯美。
    花如媚见李元一副痴醉的神情,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雕虫小技。”
    李元回过神来,静静地看前边的佳人舞剑,苦笑了一声道:“你啊,人家只不过江湖女子,能和你比吗?”
    花如媚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与他说话。
    过了许久,那前面的二八佳人才收功而立,只见她娇媚的脸蛋上满是香汗腾腾的神情,胸前饱满的双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樱桃似的小嘴儿却微喘着张了开来,看来练武是练累了。
    李元疑惑地走上前去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那美丽女子看了两人一眼,有些害怕,但马上又镇定地说道:“本姑娘还想问你呢?”
    见到美人气汹汹的样子,李元也把捏不住她的来历,心思急转了一圈,才试探地问道:“本官是副钦差李元,你是太子的近人吗?”
    那美丽女子一听他报出官名,马上就惊慌失措地行了一个礼道:“哦,原来是李大人,小女子度月葶见过大人。”
    “度月葶?难道你是王老的徒孙?”李元有些不肯定地问道。
    “正是。”度月葶强压着对他害怕正色道。
    “这样啊,那你不知道这后花园是不能随意进出的吗?”李元不解地问道,这后花园除了太子赵珠的近人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随意进出,而目前的太子近人也就只有王老供奉以及太子的新宠冰语姑娘。
    “还有这事啊,我只是看这里平时几乎没有人过来,安静地很适合习武,我就过来了。”度月葶尴尬地说道。
    “这倒也是,太子天天与冰语姑娘在正宫嬉戏,也没有这个雅兴到这里游玩,不过,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不然给太子发现,你就麻烦了,依本官看来,就是王老也护不住你。”李元沉吟了一下道。
    “月葶谢过大人提醒,那我就先告退了。”度月葶脸色羞羞答答地应了一声,就想离去。
    “等等,本官正想游玩此园,你熟悉,就陪本官四处走走吧!”李元见她要走,忍不住出声阻拦道。
    度月葶自小在家习武,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只从家人口中得知,不要随便去惹官家中人,就此在心里也种下了对官府畏惧的种子,再加上来到行宫后,处处见到功力高绝的大内侍卫,自然而然地就对官家中人更为敬畏了,见李元出声邀她赏园,只能应了一声道:“是,大人。”
    李元微笑了一声,抬手示意她往前带路。
    度月葶羞涩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在前面带他往前面的水池中走去。
    “月葶,出去闯荡过江湖没有?”李元看了一眼水池,随风吹拂下,荡起了阵阵涟漪,宛如人的思绪一般,一圈接一圈,层层相扣。
    度月葶一双玉手摩挲着胸前的乌黑发亮的柔软的长长发辫,清脆的声音从红润柔嫩的樱红芳唇中发出:“没有,家里人看管得严着呢?”
    “呵呵,有家人管着也不错啊,江湖可不适合你们女子生存。”李元微微笑了一声道,人要走过,才知道,路是不好走的。
    “怎么会呢?江湖上不是很多女子门派吗?”度月葶不解地问道。
    “有是有,但她们的生活却过得无比艰难,听过玉女门吧?”李元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真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姑娘。
    “听过,它的名气可大了,好多女子都想加入呢?”度月葶有些喜不自胜地笑道。
    “那你现在能站在这里算是幸运了,你恐怕还不知道玉女门的弟子的近况,如果过着任人猥的生活,也还算好的话,那你认为会好吗?”李元好笑地盯着她水汪汪惹人怜爱的大眼睛,眼里透出一丝纯洁,令人怜惜。
    “怎么会呢?那不是妓女吗?”度月葶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惊恐道。
    “等你见到月诗音就知道了。”李元淡淡地笑了笑,打住话头,眼光穿过她的身影,往远处望去。
    度月葶见他一副没必要骗她的表情,心里就知道此事可能性有五成以上,心里的美好立时就破碎了,脸上充满了迷茫,宛如失去了信仰的圣徒,不知道下一步该往何处走去,更不知自己的存在意义是为了什么。
    李元见她拖着沉重如铅的脚步,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脸颊已经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起来,迷迷糊糊地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忍不住叹了一声道:“不是女子不能闯荡江湖,而是江湖的诡谲与血腥女子难以适应。”
    良久,度月葶才落寞地回过神来,一脸死灰,苦笑着看了他一眼,乏力地开口道:“难道江湖就这么难闯荡吗?那为何它却是师兄弟口中的天堂?”
    “呵呵,正因为它未知神秘,你的师兄弟,才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经过一番碰壁,他们是不会长大的,有时候,天堂就是地狱的同义词。”李元看着远在天边飞翔的雄鹰,知道它也是经过两度死去活来的痛苦重生,才拥有了翱翔辽阔天空的本领,翅膀一扬,就令万禽为之畏惧臣服。
    鹰,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受尽折磨而生长的王者。
    当一只幼鹰出生后,没享受几天舒服的日子,就要经受母鹰近似残酷的训练。在母鹰的帮助下,幼鹰没多久就能独自飞翔,但这只是第一步,因为这种飞翔只比爬行好一点,幼鹰需要成百上千次的训练,否则,就不能获得母鹰口中的食物。第二步,母鹰把幼鹰带到高处,或树梢或悬崖上,然后把它们摔下去,有的幼鹰因胆怯而被母鹰活活摔死。第三步,则充满着残酷和恐怖,那些被母鹰推下悬崖而能胜利飞翔的幼鹰将面临着最后的,也是最关键、最艰难的考验,因为它们那在成长的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会被母鹰折断,然后再次从高处推下,有很多幼鹰就是在这时成为悲壮的祭品,但母鹰同样不会停止这“血淋淋”的训练。
    有的猎人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地把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母鹰折断翅膀的幼鹰带回家里喂养。但后来猎人发现那被喂养长大的雕鹰至多飞到房屋那么高便要落下来。那两米多长的翅膀反而成了累赘。
    原来,母鹰“残忍”地折断幼鹰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是决定幼鹰未来能否在广袤的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关键所在。雕鹰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强,只要在被折断后仍能忍着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翅膀则似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死后重生,将能长得更加强健有力。如果不这样,雕鹰也就失去了仅有的一个机会,它也就永远与蓝天无缘。
    鹰是也世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它一生的年龄可达70岁。要活那么长的寿命,它在40岁时必须做出困难却重要的决定。当老鹰活到40岁时,它的爪子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猎物。它的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严重的阻碍它的进食。它的翅膀变得十分沉重,因为它的羽毛长得又浓又厚,使得飞翔十分吃力。
    它只有两种选择:等死,或经过一个十分痛苦的更新过程。
    它必须努力飞到一处陡峭的悬崖,任何鸟兽都上不去的地方,在那里要呆上150天左右。首先它要把弯如镰刀的喙向岩石摔去,直到老化的嘴巴连皮带肉从头上掉下来,然后静静地等候新的喙长出来。然后它以新喙当钳子,一个一个把趾甲从脚趾上拔下来。等新的趾甲长出来后,它把旧的羽毛都薅下来,5个月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老鹰开始飞翔,得以再过30年的岁月。它冒着疼死、饿死的危险,自己改造自己,重塑自己,与自己的过去诀别,这一过程就是一个死而复生的过程。
    度月葶似有所悟地看着他那平凡至极的脸,疑惑地问道:“大人你不是在朝为官吗?怎会知道这么多江湖中事?”
    “呵,不知道都不行,谁叫我是江湖中人的刽子手。”李元从空中苍鹰的眼光收了回来,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摆手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真笨,那你就不能帮助一下江湖上的女子吗?”度月葶仍是不舍做了十数年的美梦,满怀希冀地看着他道。
    李元笑而不语,指着正在池里游来游去的鱼,笑道:“看到水里的鱼没有?”
    “看到了。”度月葶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不解。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草料,天各有道,万事自有生存之道,还轮不到我这个在野之人去管。”李元笑了声道。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何我那些师兄弟想学好本领出去行侠仗义呢?”度月葶仍是一脸的不解。
    “行侠仗义?这是好事,证明他们的思想境界高,但你奢望人人都会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或许,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个别的行侠仗义并不代表整个江湖中人都喜欢如此。”李元不置可否地笑道,侠以武犯禁,若是自己统治的天下还有人敢这般,定斩不赦。
    “这倒是,不过,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毕竟人是不能勉强的。”度月葶有些失落地叹道。
    “对,做好自己的本份,这天下也就太平了。”李元笑呵呵地说道,若是人人顾着自己本份,这天下也就不会一代换一代了,李家也不会有出头的一天和退出的一天。
    度月葶美目一亮,立时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失落来的快,去得也快,白嫩如玉的脸蛋重又笑意盎然了,尽现少女无忧无虑,纯朴的风情,脆声道:“大人,你以后去江湖办事的时候,带我去好吗?”
    “呵呵,不怕我把你卖了,要知道你长得这么美,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看着你垂涎欲滴呢?”李元不置可否地笑道。
    “我不怕,因为我觉得大人不会骗我的。”度月葶摇着脑袋沉吟了一下道。
    “呵呵,你虽然不怕,但我怕,王老如果知道我把你带了出去,恐怕连发白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李元心平气和地笑了一声,跟这样纯情的美人说话,心里就来得舒畅。
    “哼,不让就不让吗?干吗要推到师叔祖头上去。”度月葶撅起嘴不乐意地说道。
    “好了,不要撅着嘴了,小心嘴歪了,脸蛋就要不好看了。”李元笑盈盈地看着她苦着脸的样子。
    “那大人你愿意带我去了?”度月葶的玉脸马上就笑意盈溢起来,就像风一般,变得快,也散得快。
    “那要看情况了,你我年纪都相差不远,你就不要喊我大人了,我也大不过你两岁,喊我一声元哥吧!”李元摇了摇头,如果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可爱纯情的妹妹那该有多好啊?可惜天不坠人愿,让李家三百年以来,都代代单传,人丁不旺,倒是旁支开花散叶,直逼天下第一大姓。
    度月葶见他一脸的希冀,纯真的她自是清楚地感到他话里的真诚,不向在家里前求亲之人那般口吻生花,令人生厌,遂甜甜地喊了一声道:“元哥哥。”
    李元欣慰地看着她美若天仙般的玉脸,心里没有一丝,只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闪现出来,虽然不像他对梅花紫荆那么深,但也是让他心里有了一丝牵挂,忍不住想为她无私地做些什么,好像以前对胡霜雪那般,为了能讨她欢心,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哪怕是换来一次冷脸,心里就十分满足了。
    度月葶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却划过一丝悲伤,知道他是想起往事了,忍不住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道:“元哥哥,你在想些什么呢?”
    李元从以前的往事回过神来,自己此时还真不敢相信,两个从未谋面之人,呆了一会,便如相处万年一般熟悉,尤其是向来坚强孤独的自己,心里苦叹了一声,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此时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吧,人总是披着外衣,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看着度月葶一张纯情至极,让人怜爱万分的吹弹得破的玉脸,李元心里还是欣喜万分的,毕竟能让自己产生共鸣的女子在这世上并不多,从怀里迟疑不决地掏出一块玉佩,脸色非常郑重地递到她手中,一股孺慕之情油然而生,柔声道:“来,拿着,这也是元哥哥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度月葶有些难为情地接过,看着他一副极为不舍的样子,知道这块玉佩在他心中是极为重要的,有些不愿地说道:“元哥哥,它很重,我不要。”
    李元心里苦笑了一声,自己第一次真心真意地送东西给人,人家却不愿意,要知道这块玉佩本来是送给自己原先最爱的女人胡霜雪的,在阴差阳错之下,它一直没有机会送出,更何况,它是伴着自己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呆在自己怀里,从不曾遗忘过,虽然本身它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但在自己的心里却比世上任何珍宝还要珍贵,纵是用筑基仙丹来换,自己也是不舍的,奈何,自己最看重的,别人却一屑不顾。
    一想到这里,李元心里就有种想哭的感觉,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茫茫天涯,知已难于寻觅,右手紧紧地握着刻着元字的玉佩,就想把它扔入江中,伴水长眠。
    度月葶见他一副痛苦的神情,还欲把玉佩丢进水中,立时夺过玉佩,娇声道:“不要扔,既然你不要,还是给我吧!虽然重了点,但好歹也是别人第一次诚心地送过来的。”
    李元苦转笑道:“那你可要保管好了,它可是你元哥哥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嗯,我会的。”度月葶见他如此关心,立即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元欣慰看了她一眼,仰天落下了眼泪,便哭笑着状若疯狂地跑了回去。
    度月葶不解地看着越跑越远的身影,手里紧握着青白间杂的元字玉佩,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
    只有站在她后面一脸平静的花如媚才理解他为何会如此失态,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如果能遇上一个知音,不这样发泄,也许因此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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