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表情收的很紧,视线盯在她脸上,仿佛害怕错过一分。
程诺觉得手腕很疼,可她竟然喊不出疼来。
这个男人身上的紧张和在乎,她感受的这样清晰,连着自己的心脏都带上阵阵酸疼。
程诺动动手腕,拿着手里的登机牌示意他看,“我去趟铭承市。”
“带着我儿子?”陈漠北垂眼看她,声音很是有些艰涩,“程诺,我说过,我来处理。”
“……”
沉默了半响,程诺问他,“陈漠北,你就从来没去民政局查查看我到底结没结婚?”
“……”
男人眼睛很是眯了下。
程诺甩开他的手,“我欠苏嘉煜一个人情,还是要去一趟。”
“下一班吧。”陈漠北伸手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着弯腰抱起小家伙,另一手牵着程诺往vip的候机厅去。
跟在他身后,程诺很是翻了翻白眼。
安排人订好了下一班飞机的机票,陈漠北到底是给项博九去了电话。
他站在外面打电话,具体说什么了程诺不知道,只知道那边的人似乎被臭骂了一顿。
过了不多久,陈漠北又收到了电话,九哥摸着鼻子很是郁闷的,“查询结果是,未婚。”
男人静静听着,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
他偏头看她,“那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程诺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的也有些觉得好笑,“地摊上买的,要多少有多少——喂——”
她正洋洋得意,额头却冷不丁被弹了一下。
程诺慌忙伸手捂住被弹的额头,生气的吼。
陈漠北突然低笑出声,能把他耍的团团转的,也就只有她了。
一边坐着的程吉思瀚看着自己老妈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
看着这一大一小,程诺气急败坏,却又突然笑出声来。
……
苏嘉煜没料到跟程诺一起来的还有陈漠北。
男人挑了下眉眼看向程诺,“怎么?”
程诺轻咳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被陈漠北截了胡,“想跟苏总谈一笔生意。”
“哦?”苏嘉煜挑挑眉角,很是感兴趣。
“什么生意?”程诺眼珠子瞪起来,陈漠北却没说。
两人摆明了要私聊。
直接把程诺排除在外。
“你跟程诺私下有签过股份协议,用玖启相同的股份换我在铭承市庆康公司相同的股份,如何?”陈漠北开门见山。
苏嘉煜盯着他看,“这么好的条件,我要不要怀疑有诈?庆康可是握着核心专利技术。”
“程诺说欠你一个人情,这应该足够还了。”
男人眉角轻挑,“陈四少果然很大方。”
“苏总明白利弊,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其他的,你也得不到什么。”
男人看男人,总是看得清楚明白。
苏嘉煜什么心思,陈漠北很清楚。
程诺说,她欠苏嘉煜一个人情。
那他就帮她还了,从此之后离得远远的,那也就罢了。
苏嘉煜手指轻点在桌面上,他眯着眼看向陈漠北,“这条件对我百利无一害,我没理由不接受。不过,陈四少想让程诺跟我撇的干干净净,恐怕……不好办!”
“……”
“程诺没告诉你她过来找我什么事?”
“……”
苏嘉煜不再说话,他起身往外走,程诺和小丸子还在外面等着。
“你们来了,我总要尽尽地主之谊。今天晚上我请客。”
“那必须是你尽地主之谊啊。”程诺哼哼,“让你占便宜了,你就偷着乐吧。”
“那是。”苏嘉煜笑,他伸手抱起程吉思瀚,“乖,喊爸爸。”
程吉思瀚似乎也很是喜欢苏嘉煜,痛痛快快就喊了声爸爸。
“干爸。”程诺一巴掌拍过去纠正。
霎时,一道冷嗖嗖的眸光射过来。
程诺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到。
这是她能想到最低的损失,让程吉思瀚认个干亲,堵了苏嘉煜的嘴。
这样,也算是自己人了。
他帮她那一段,也算是顺理成章。
至于其他的,程诺给不起,也给不了。
陈漠北总算是明白苏嘉煜话里的意思,男人狠狠皱了下眉头,让他儿子喊别人爸爸,这主意真他妈的酸爽。
……
回程的飞机是第二天。
程诺问陈漠北,“你跟苏嘉煜谈什么生意?”
“让他把持有的玖启的股份让出来。”
“条件呢?”苏嘉煜这个奸商,可不会白白的转出来。
“用铭承市的新公司相同的股权跟他置换。”
“哦。”新公司,还好。
程诺不了解陈漠北这所谓的新公司是什么样子,只心里觉得,没吃亏,挺好。
只是很久之后当她看到庆康公司的报表,直接气的跳脚,非要再去跟苏嘉煜谈一次,让这个奸商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
陈漠北拦住她,她不明白他的心思,这一点损失,他不在乎。
可是他不在乎,她在乎。
彼时,程诺掐着他的胳膊心疼的嗷嗷叫,“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还牺牲我儿子喊他一声干爹……”
当然,这都是后话。
……
陈漠北终是见到了她结婚证的尊容,很不客气的直接撕烂了扔到垃圾箱。
他看着她说,“质地太差。”
程诺翻翻白眼没理他,男人伸手拽住她问,“来个真的吧。”
“你想的美!”
程诺直接丢给他四个字,就这样就想把她拐进婚姻的坟墓?
没有求婚没有鲜花没有蜡烛?!
门都没有。
程吉思瀚看着他们,晃着自己手里的小礼花凑热闹一样,“我也要。”
“要你个大头鬼,你才多大。”程诺一指禅直接弹过去。
程吉思瀚小盆友撇撇嘴,很不屑的翻了他老妈一个白眼。
他是想说,他也要爸爸和妈妈。
陈漠北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脑子不太好使,不用在意。”
外面礼炮声声。
程吉思瀚小朋友已经按捺不住,伸手拽着陈漠北要出去放礼花。
又是一年春节除夕夜。
程诺望向窗外,去年时她在异乡,硬撑着不流泪不寂寞。
今年,终归是有点变化吧。
只是,程诺对于陈宗夫妇芥蒂很深,陈漠北也不勉强。
他向来亲缘淡薄,除了三哥,其他人也几乎不怎么来往。
除夕当天他回去就一趟就算是行了礼数,晚上就过来了。
他来她每次都要赶他走。
当然,他每次都没有真正被赶走。
但今次或许是节日的原因,他从外来的时候带着满身冷意,她只看了一眼便放他进门。
陈漠北帮程吉思瀚穿好外套,他偏头看向程诺,“一起下去吧,放礼花。”
程诺点头,她跟着他们下去。
就看程吉思瀚蹦蹦跳跳的兴奋地不得了。
程诺有时候想,都觉得小孩子还小不懂事,可显然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