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节王允之奸
见是虎背熊腰的吕布风风火火地坐了上座,王允从容地起身躬行,然后见吕布跪坐拱手作揖道:“王公,你我并非一家之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王公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王允拍着手掌微笑道:“温侯莫急,你且看。”
掌声响起,门口进入两个下人,各怀抱一精致的盒子,吕布见状,不解其意道:“王公,此是何意?”
王允笑而不语,示意下人打开两个盒子,只见里面金光闪闪,间夹珠宝圆润之色,光彩夺目,分外惹眼,稍有眼色之人就可看出,里面金银珠宝,皆是价值连城之物。
金光一散出,吕布心中“论咯噔”一下子,眼都不眨一下,都成元宝型了,深吸口气,压下澎湃的,神色如常道:“王公,如此价值连城之物,本侯怕是受之不起。”
王允对吕布的动作是了然于胸,拈须微微笑道:“温侯,这些宝物正是小老儿衷心献之于你,你当是受之无愧。”
吕布会意过来,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既然如此,本侯愧领了,王公有何难言之事,尽可道来,在这长安一亩三分地,本侯之语,还是大有人听。”
王允眼里闪过一丝狡猾之色,笑道:“闻温侯乃太师手下第一高手,但却委屈于徐荣与李儒之下,小老儿甚是为温侯打抱不平,今日太师已往媚坞,未知温侯可有一番想法?”
吕布脸露狐疑道:“王公,你何出此言,太师乃是本侯义父,他置我于何职,我哪敢轻言妄谈?”
王允继续巧舌如簧道:“温侯此言差矣,想那李儒只不过一腐儒,而徐荣亦不过一武夫,哪及温侯文武全才,赫赫威名,英明非凡,智勇双全,可叹太师亲信小人,置温侯于小小执金吾一职,所辖之事,竟是区区一治安,当真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想温侯如此人物,岂能埋没于寻常巷陌,为天下人耻笑。”
闻听王允此言,吕布一时之间,心里顿生不满之意,强压下内里的波澜,神情如常道:“王公此言过矣,李儒既非腐儒,徐荣更非武夫,本侯心中并无不满之意。”
王允点到即止,不再强言,顺其言道:“既然温侯并无不满之意,那就当小老儿胡言乱语,你从未听过便是。”
见王允如此狡猾,吕布心中不由一气,鬼是你,神是你,莫非当我是玩偶不成,当下也不提及先前之事,谈起风花雪月来。
酒过六巡,王允又话锋一转忽然道:“温侯,听闻李儒总司百官,不知你以此有何看法?”
吕布不留神,随口应道:“李儒乃一寻常学子,哪当得如此重任,义父眼界倒是太小。”
待话一出口后,吕布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出了不该说之话,尴尬地忙闭上开口补救道:“王公,义父虽然眼界太小了些,但其识人之能却洞烛天地,李儒之能确实有焉。”
王允立时大笑一声,道:“温侯莫要诳我,小老儿并非愚蠢之人,今听温侯一番话,方见真意。温侯,小老儿对李儒不满已久,奈何势单力薄,只得屈居一小小侍中,手中无兵无权无将,甚是狼狈,如若温侯能剪去李儒,小老儿定助你登上大将军之位,笑掌董阀十五万铁骑。”
吕布眼里闪过一丝意动,但一想到李儒的厉害,随即堰息旗鼓,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道:“王公之志,本侯失在无能为力,既然如此,今日且罢,恕本侯不送。”
王允也不以为意,当下谦恭地留下珠宝离开。
当晚,王允又来到了虎贲中郎将李肃府中,暗中贿以重金,使其前往将军府,借其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吕布,共计大事。
李肃是一见利忘义小人,收重金后,于次日来到了吕布府中。
吕布闻听好友前来,心情大好,上前相拥李肃大笑道:“肃,你这阵可好?”
哪知李肃并不热情,反而冷淡地看着吕布道:“肃安好,但我观布你却大祸临头。”
吕布大奇,道:“为何你出此言啊?”
李肃长叹一声,拂袖道:“何出此言?你且听我道来,前日,我过东市,闻巷井之童子歌曰‘双口一个吕,却道是个虫,空有千钧力,却为一昏官,试问谁最愚,当是吕温侯,二桃杀三士,其中吕一个’,你听听,此言何意,不是大凶之兆,却是何兆?我早闻李儒野心勃勃想置你于你死地,如今,天下小儿都已尽知,就布你一人蒙在鼓里,何其愚也。”
吕布一听,脸色一变,瞳孔猛缩,怒极,一掌拍碎门柱,狂吼道:“李儒小儿,安敢欺我?”
李肃却忙抚住吕布之嘴,一副害怕之色道:“布,你切莫大声,如今李儒暗掌太师眼线,府中一举一动,早已受制于他,你莫要祸从口出,自取灭亡啊!”
吕布恨极,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强忍着胸前一阵阵锥心的剧痛道:“好,好,好,我且按捺下心来,李儒小儿,我必除之。”
见吕布如此疯狂,李肃不忧反喜,眼里露出一丝狂喜,脸上却悲声道:“布,你听肃劝一句,李儒如今势大,又得太师信任,你还是拾下包袱,趁夜离开方是上策,切莫自误。”
吕布一听此话,一把将李肃推倒在地,伸手指着他,脸色发青,怒叱道:“肃,布敬你乃同乡,为何这般小瞧于我,布乃天下豪杰,岂是无名籍籍之辈,要布走,宁勿死。”
李肃强忍着脑袋强烈的晕眩感觉,眼里掩饰不住的狂喜差点暴露而出,急忙掩面假泣道:“非是肃小瞧于你,而是肃心中实为十分担扰,闻那李儒百般狡诈,可谓蛇口蜂针,布你区区一人,怎能与他相抗,又闻其暗与徐荣联合,意欲将十五万铁骑交予其打理,如此一来,狼狈为奸,你纵是天下无敌,亦是注定败局。”
吕布再听此话,心中怒气直冲眉宇,但奈何确实是如李肃所言,李儒乃伪君子,灭人全家还有百般大义之名,比之小人更难对付,再想到仅差自己一线的徐荣,脑里更是一片绞痛,见李肃这般为自己着想不由心中一宽,强忍心中怒气,没有发作,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道:“肃,你还是起来吧,一介男儿如何能效妇女之哭?”
李肃似是不情愿地擦拭着眼泪,极力劝之道:“布,你听我劝一句,赶快离去吧,这天下如此之大,岂无你容身之地,待你功成归来,再报仇雪恨不迟。”
吕布平生最恨的就是逃跑,见李肃一再这般,心中却没来由的涌起莫名的杀意,眼露凶光狠狠地瞪着血红的双眼,道:“肃,布再敬你我是同乡,复又看在你是真心为我一片好的份,你且离去,布自有思量。”
见吕布眼露杀气,李肃掩面之下,顿时眉开眼笑,声音却有若呜呜哽咽道:“既然布意欲杀身成仁,肃亦无话可话,若布你需帮忙之处,肃自当全力相助,如此,肃告辞便是。”说着,说着,缓缓转身,轻吐了一把口水,挥向吕布,似是毅然走开。
吕布身上溅有几滴口水,见其为自己涕零落泪,不由心中又是一痛,拱手做谢道:“肃你慢走,恕布不送了。”
李肃故作勉强回过头来,微一拱手,便挽袖而去。
出了将军府之后,李肃星夜飞驰到王府。
见了王允,李肃喜上眉梢地表之见吕布细处。
王允听完,强压心中狂喜之意,拈须微微笑道:“肃你果真大才,事成之后,你当为执金吾,节制长安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