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素清收拾了一个小包裹,盈盈走了出来,清脆道:“灵鹫宫素来与明教作对,少与中原名门正派来往,今日登寺造访贵刹,必定有所图谋。”
叶战天忽然想起绝情谷凌思月与圣山童姥对谈,欲从中挑拨中原武林纷争,蒙古兵在后征剿,大叫道:“不好,是鞑子的诡计,想要对付少室山上各路英雄,清儿,咱们快去阻拦。”
心禅七老见他神色凝重,想必事态严重,心明合十道:“善哉善哉,叶少侠尽可带着石大小姐下山了,佛门不信天命,只讲缘法,你既与石姑娘有缘有分,自当珍惜,不可有负。”
石素清心生感激,美玉生晕,顾盼嫣然,偷瞄了叶战天一眼,脸上一红,低下螓首,玩弄着衣角,心想:“原来老和尚也会取笑人来着。”
叶战天躬身施礼,说道:“此情此意,终生不渝,弟子叶战天自当铭记禅师教诲。”
心明又道:“明心见性,还几我真如,你二人尘缘未了,下峰去吧。”其余六僧双手合十,齐道:“阿弥陀佛,下峰去吧。”
叶战天点了点头,携着佳人的玉手,并肩飘然下峰。
少室后山地势险峻,林密路窄,树影婆娑,点点碎阳照了下来,走在小径山麓上,颇有些寒意。
二人分离日久,难得相聚,若非要下山调节纷争,揭发蒙古大军的计谋,免去武林一场浩劫,真想找个清净之所,畅叙相思之苦。
叶战天右手搂着清儿的纤细小蛮腰,右手紧握她的素手,那股重逢的欢喜和甜蜜,当真万千言语难以描述其中,恨不得时光停留在此刻,下山有走不完的路,享拥着二人相聚的幸福光阴。
石素清三个月来的困苦终于结束,见情郎无碍,自己所受的任何委屈都不重要了,侧身倚靠着他的怀前胸膛,信步而行,问道:“你的伤什么时候痊愈的,这几个月来也都呆在少林寺内么?”
叶战天嗯了一声,娓娓说道:“我当日昏迷后,做了几个奇怪的梦,好象梦见了我爹当上大汉皇帝,母亲也回到了他身边做了皇后,嘿嘿,总之混乱之极,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禅房内,油光如豆,惟独看不到你,别提我有多担心了,后来苦鉴大师传我部分易筋经心法,也只能暂时压制住玄冥寒毒,不能彻底清除”
石素清开始听他做的梦,心想好险差点伤坏脑子,此刻听他寒毒甚么暂时压制,不能驱除的话样,“啊”的叫出声来,蛾眉紧蹙,颤道:“那那便如何上好?天哥,你身上的寒毒还没彻底驱除么?”
叶战天见她神色慌张,如此关心于己,不禁更是感动,凑唇在他脸颊上浅浅一吻,说道:“没,都好啦,听说我说完嘛,看把你急的!”
石素清惊愕道:“好了?你适才不是说,苦鉴大师根本没有传给你全部的易筋经吗?唉,我当日想用乾坤大挪移心法跟他来换易筋经,他支支吾吾,说甚么少林易筋经不传外人,魔教的武功少林也不会接受,无可无不可的,后来我问他到底如何办法兼得,他说让你出家做少林弟子,好悬没活活气死我哩,天哥,你到底如何治好寒毒的?”
叶战天微微一笑,道:“其中渊源,另有定数!”
石素清伸手在他肋下捏了一把,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嘟起小嘴道:“别卖关子了,都快急死人家啦。”
叶战天嘿嘿笑道:“你先亲我一下,我再跟你说。”
石素清翻了他一眼,美眸泛起笑意,举起腻滑的左手,作成落掌状,说道:“你要左颊还是右颊呢?”
二人初次相逢时,曾一度经历艰险阻截,最后才逃脱高手的追杀,还险些跌落舍身崖摔个粉身碎骨,从相识到相知、相爱点点滴滴浮现脑海,当初叶战天禁不住亲了石素清一下,反被她打了一巴掌,自此叶战天每次寻她开心,石素清总是举起玉手欲打他耳括子。
往日深情涌上彼此心头,二人相视而笑,忽地紧紧相拥依靠在一起,空山寂寂,惟有树间鸟雀鸣声,世间所有的一切,跟刻骨铭心的爱情比较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叶战天携着佳人下山,蓦地想起一事,说道:“清儿,跟我来,咱们抄小路下山,可经过一处溪旁房舍,我这几个月来便是在那度过的,我带你去瞧上几眼。”
石素清点着头道:“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再也不舍得离开天哥的啦。”
叶战天拦腰抱起石素清,笑道:“清儿当初亲身背负我,不辞千里赶赴少室山求医,今日我来迎接清儿,自然也要抱着你下山了。”
石素清羞然道:“不行啊,若让群雄和教众看见了,岂不落人笑柄,羞死人了,虽说魔教人行事诡异,但也不能忒离谱了吧。”
叶战天俯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奇道:“我又不是背人家的娘子,谁敢来笑我呢?难道自家媳妇还抱不得、背不得么?”
石素清噗嗤笑道:“猪八戒背媳妇,就怕给群雄遇到,把你当妖怪收服了。”说完格格娇笑,风致楚楚,明艳无伦。
叶战天伸手触在她液下,呵痒道:“好啊,你敢损我,你夫君英俊潇洒,像猪八戒么?嘿嘿,便是有人瞧不过眼,有心阻拦制止,怕他们也没那个本领,我是要定你啦。”
石素清听他说得有趣,伏在他怀中笑个不停,叶战天怀抱着温香软玉,展开轻身功夫,飞崖走壁,穿行山林之中,转了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水声潺潺,山溪旁耸立着一座楼阁,正是少林寺的藏经阁。
临得近处,突然看见经阁前站着几人,四名少林僧人手持禅杖,把守着经阁重地,当先一人正盘问一位红袍藏僧,说道:“大师请留步,本寺藏经重地,外人请勿擅入。”
那红袍藏僧向四名少林弟子弯身合十一礼,道:“恕老衲冒昧,不知此地严禁外人闯入,实在罪过罪过,老衲这便离开”伸直身子时候,右手拢杂一衣袖中,潜运“火焰刀”玄功,发出嗤嗤几声轻响,神不知鬼不觉砍向四名看守的少林弟子。
四名无字辈弟子事先查无征兆,待感觉一股坚硬的力道当胸袭来时,为时已晚,四人闷哼一声,晕倒在地,饶是他不愿徒增杀念,出手间内力自然少了几成,使四人重伤至晕,却无性命之忧。
石素清惊诧道:“是金轮法王,他潜入少室后山,到藏经阁来干什么?”
她这几句话说得甚低,但法王内力雄厚,听到身后面数丈远有声音,只道把守经阁的少林僧人埋伏于此,更不打话,身形不转,反手挥袖,手掌从袖底穿出,三招“火焰刀”招数,凌厉快捷砍出。
刀劲虚无缥缈,有质无形,肉眼决计看不到,但刀气袭到近处,嗤嗤风声异响,压得四下气流鼓动,逼在胸前时,呼吸不畅,石素清只觉三道灼热的内劲当胸侵来,大为难当。
叶战天左手搂着石素清不松,右手在胸前寸许一挥,真气随欲透出,登时封住了火焰刀劲,同时双足一点,向后飘然退开,猛然间喀嚓嚓一声响,右首丈许的松柏应声断折,树干掉落在地,三招刚猛浑厚的刀气被他一拂之中,运上乾坤大挪移手法,借力化成一股顺势移开。
金轮法王闻声不对,转过身来,瞧见六七丈外丰姿玉立的一对碧人,男的英俊挺拔,神态飞扬,女的清雅秀丽,光彩逼人,劲风吹动,二人衣袂飘拂,宛似一对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