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云思惊错之余,下意识的反驳道。
可此话一出,何玉璋也十分怀疑的看着云思:“这是怎么回事?”
云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我跟如月也是一早发现柳儿不见的,她怎么会在我的院子里?”
“爹,您还不知道吧,祖母的病,就是二姐送的药造成的。大夫检查出端倪,二姐不肯承认是自己做的,便指正是她房里的丫鬟柳儿所为。祖母问她是谁指使,她死活不肯说,祖母便下令把她杖责一顿,卖去青楼。可二姐偏偏袒护那丫头,要领回房里自己询问,祖母依了二姐。谁知这第二天就死了,这事情也太蹊跷了,怎么看都像是杀人灭口啊!”何云落连忙起身对何玉璋说。
何玉璋听了她的话,对云思的怀疑更重,加之大夫人等人的惊慌,他便直接问道:“云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云思面色凝重,眉头紧蹙:“在祖母的药里做手脚一事,并非我所为,昨日我也解释过了。祖母怀疑与我怀疑的没错,此事也不是柳儿一人所为,而是另有人指使。我带她回去不过是为了询问此事罢了。我若想杀她灭口,大可以按照祖母的命令,等她出了府再动手,何必带到自己的屋里?”
“谁知道你们主仆之间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分歧,兴许是柳儿为了将功折罪,不愿意帮二姐继续隐瞒,二姐恼羞成怒也说不定呢。虽说那丫头在府上不怎么说话,可毕竟入府也有些年头了,她可是大家都知道的老实人。”何云落嗤声说。
云思转过头,狠狠的盯着她:“三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经过上次,难道你还没学会么?而且此等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靠你的想象来判断的。三妹这么喜欢推理,不如我们到衙门上好好说说,可别埋没了你的才能,也好请知府秉公处理。”
何云落瞪着云思,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尹氏却在此忽然开口:“不过是死了一个丫鬟,我们相府的家事还要闹到知府那里去,这传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
“二妹怎么确定,一定有人教唆指使柳儿这么做呢?既然二妹称,是把柳儿带回去询问那幕后主使,不知二妹可问到答案了?”何云锦站在尹氏身旁,反而有些气定神闲的询问着,好像丝毫没有被柳儿的死讯所震惊道。
云思说:“当然问出来了,不然也不会留着她在我房里。原本是打算今日父亲回府,让她到父亲跟祖母面前如实相告,可不偏不巧,柳儿竟在这个时候死在了我院子里的井中。说实话,我比父亲母亲,更急着想知道到底是谁所为。”
“那……是谁指使柳儿这么做的?”何云锦继续询问,像是带着几分好奇,全然没有恐惧。
云思有些佩服她,都到了这个关头,何云锦仍能面不改色的伪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到也是厉害。
她知道,柳儿已经死了,自己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是她做的,如果自己冒然说出答案,何玉璋非但不信,反而更会以为是自己杀了柳儿栽赃陷害。或许这就是她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吧。
云思与何云锦对视,仅仅片刻,两人便以目光进行了无数次的交锋,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此刻就像是激将决堤而泻的洪流,呼之欲出。
“柳儿没有说是谁,只是给了我一样东西。她说会在父亲跟大家面前,亲自揭露那指使的人。”云思说。
“什么东西?”何玉璋问。
云思给如月使了个颜色,如月将怀里用手绢包裹着的耳坠拿出来,递到何玉璋面前。
云思说:“要想知道是谁做的也不难,只要查查这耳坠是谁的就好。我们府上的东西,包括各房夫人小姐的首饰出入,理应都有记录才是。我瞧这耳坠也不是寻常之物,倒也珍贵,所以很好查才是。”
何云锦面色骤变,脚底微微一软,还好站在何玉璋跟尹氏的侧面,使劲儿的抓稳了椅子的扶手,这才稳住了脚跟。
尹氏看何玉璋摆弄着手上的耳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的确不是寻常之物,王管家……”
尹氏跟何云锦的心,此刻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云思说的没错,各房贵重的首饰都会有出入记录。就算查不到是何云锦把此物给了柳儿,也能查出这东西本就是她的。
可就在此时,王管家却忽然应时跑进来称:“老爷,柳儿的尸体已经捞上来了,许少爷已经瞧过了。”
“梵笙人呢?”何玉璋的关注点也被转移到了别处。
许梵笙走进门来,看了站在正堂上的云思一眼,随后说:“柳儿的确是因为溺水而亡,身上除了旧伤没有任何新伤,且衣衫发髻整齐,像是自尽。”
许梵笙刚说完,王管家就又从外面进来,拿着一张信纸说道:“大人,夫人,这是在柳儿的房里发现的,她是畏罪自尽的。”
“这么说,跟二小姐没关系了?”如月松了口气。
许梵笙点点头:“嗯,是她自己想不开而已。”
不仅如月,包括何云锦跟尹氏在内,也都松了口气。
“既然是畏罪自尽,那就说明没什么人指使她,是她自己做了错事,心中愧疚才选择以此谢罪罢了。”尹氏说。
云思没再说话。
只不过,见那副如同炸药一般存在的耳坠,还是令何云锦惴惴不安。
此刻,素心却忽然跑上前,跪在地上说:“夫人,大人,奴婢有罪。”
“你怎么了?”尹氏问。
素心抬头说:“那对耳坠儿是大小姐赏赐给奴婢的,可奴婢不小心把它弄丢了,一直没敢跟大小姐说。想不到……是被柳儿捡了去……”
云思忽然嗤笑:“素心还真是大意,耳坠戴在耳朵上,怎么还会一丢丢一对儿呢?”
“是……是柳儿偷的,奴婢记错了,奴婢没有带这幅耳坠!”素心又连忙反口说。
云思皱眉,满脸质疑:“刚刚三妹也说了,柳儿入府的时间也并非十日半月,这几年来,她的为人,就算我们不清楚,与她共事的下人们也都清楚的很。她若是贪财偷盗之人,这几年也必然不会只拿一对耳坠吧?还是在这种微妙的时候。况且,柳儿一直在三妹房里做事,没事到长姐那边去做什么?”
“小姐或许忘了,柳儿可是大小姐带进府的,时常去大小姐那走动,也没什么不妥。”如月在一旁说道。
素心慌乱之中竟木讷的点点头:“对……所以一定是她偷的。”
“可刚刚如月拿出这耳坠的时候,长姐并没有说是她赏给你的。素心,谎话也要编的合情合理一点才是。”云思盯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