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关于人生
凌雁白听着古筝,捡了一条人迹稀少的长街,独自一个人慢慢地走着,一任夜风拂着面庞,拂散心头淡淡的哀伤。
踏着夜色,于静谧之中,体味着一种悲情快乐。这似乎已成了他的嗜好。
于是,走便成了一种形式,他不图有繁华的夜景,只图通过身体上的自由运动来换取心灵上的平静。
放眼街头,满目的商品,与舞动在迷你裙下的美腿,心里难免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的撕扯,扯得紫痛。如若要坚持一个自我,则只得去忍受这种痛苦与寂寥。
走在夜色中,一个人的时候啦,他总是边走边沉思着。
他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弗洛伊德把人生为分本我、自我、超我三种境界。
他总在想,一个无意识的的人,所有的行为完全由着来支配,那么他应该算是一个“本我”,即本能地活着。而当受到各种文化与思想的束缚,信仰着某种东西,自我约束行为的人,应该算是一个“自我”吧!当抖落心灵的尘埃,驱散一切的折磨,淡然而洒脱地,带着一份悲悯世间万物的心,坦然而真诚地面对人生,这应该算是一个“超我”了,也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我们一出生,算不算本能地活着?只不过我们还在幼小,我们小小的,也就算不上。
在我们刚刚开始学会说话,我们也就接受着文化的熏陶,我们的还未发展完全的本能就受到了文化与思想的严密约束,只能深深潜伏在内心里面畸形地发展着。我们成了文化人,有了信仰,并在信仰中坚守自我。天下芸芸众生,绝大部分也就活在自我之中。
自我是一条中庸之道,是人生的中间境界,是本我与超我妥协的结果。而自我也是最为迷茫,最为痛苦的人生境界。没有感到痛苦的人,只不过是鲁迅笔下的“铁屋子”里睡着了的人罢了,他们睡得香甜,你要是惊扰了他们的美梦,多半会引来指责。如果有醒过来的人,他必定是痛苦,那种黑暗、迷茫、沉闷等等令他不堪忍受,他不甘中庸地活着,他要出逃。
出逃有两条路径,一条通往本我,这是大多数醒来的人选择的,的支配和本能的复苏,将他们对文化的信仰摧枯拉朽地坍塌掉,这类人,多半发展成为桅社会的人。
出逃的另一条路是通往超我,然而这是一种绝大部人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人生境界,更别提有几人能抵达了。这种人生的最高境界,需要不仅是完美的人格,更需要绝高的智慧。然而可笑的是,通往超我的路,基本上还得经过一段本我的征程。因为伦理与道德的教化只能是将人的本能打入地狱,却不能消灭掉人的劣根,徐渭的《玉禅师》中便表达出了禁欲主义使人难以达到道德完善的彼岸,而人世的沉沦却能让人悟出人生真谛。
的确,一个人在黑暗中沉沦过的人,才能真正明白光明的意义。在这方面,伦理与道德总企图架空人生,让人脚不着地,却欲飞升到超我的境界。然而,一个脚下用不了力的人,如何能高高跃升?
痛痛痛!你欲超越自我,如果你是个真正有智慧的人,那么你就会懂,你必得经由一段本我的生活,但是在这种生活中,你不是完全放任本能地去活着,你应该还怀着超人的智慧,你不是在本能里畅游,随心所欲,而是在急速奔走,朝着那个飞升的终点。你还带着中庸的某些特色,你还只能平凡地活,但可以高尚地思想着。你的观点与行为没有桅社会,但你会遭受周围几乎所有人的误解或不解,甚至于不屑和嘲讽。
人的本能不是靠外在的教化和打压就能消除得了的,只能是本人自己割除。抵达超我的人,自然会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他已然看破了这万丈红尘,他只愿以智慧去创造人类最为辉煌的文明。可叹的是,运用他们这类人所创造的文明去教化人的人,并不懂得这种文明真正诞生的历程,所以他们依然是把别人束缚在中庸之道的功臣与罪人。
想到这,凌雁白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行走与沉思,总在一起进行着,这种活着的辩证法,那些整天背诵马哲的人们,又有几个真正能懂呢?
可笑!可叹!
既使行走在拥挤的人群里,凌雁白也依然会陷入沉思之中,外界的喧嚣往往更能令他的心里闪出智慧的光芒。
朦胧的夜色里,女人们总是特别地迷人,因为夜不仅掩住了她们的一些缺陷,更增添了她们的神秘感。
难怪古人诗中有这么一句“月*下观美人,马上看英雄”。
也难怪夜里城市中总有着特别多的女子,凌雁白觉得自己的眼睛远远地不够用了,身边几乎时刻都有着美女擦肩而过。
正边看边遐思着的时候,杨涒忽然又能拨打起他的手机来了,她又在有些唠叨地跟他商量着明天如何约外国文学老师的事。
凌雁白散步的兴致一下子给她搅得没有了,只好一路听着她“出谋划策”,一边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