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你看看,”参朗说着,走到商宇贤身边,从兜里拿出一根彩绳,分别牢牢地套住五根指头,摘掉一头,扯住一头,一抽。
“你看,全都开了,很神奇吧,其实很简单,但弄不好就会系成一团,变成这样……”
商宇贤:“…………”
静悄悄。
冷飕飕的像守灵夜一样的书房。
参朗:“……没,没意思……吗?”
商宇贤冷着脸:“你在玩我?”
参朗:“心情更不好了?”
商宇贤:“你觉得呢?”
本以为听见这样的话,青年应该气得跳脚,然后大叔这、大叔那的怼一发,就像讲笑话的人自己觉得好笑,别人如果不笑,就会觉得很生气一样。
但青年并没有,他没有抬杠,垂着眼睛:“是,是吧,是挺没意思的,嗯。”
拿心情不好的人很没辙吧。
青年是想哄自己开心?
商宇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嗯。”商宇贤唇角动了动,突然揉着额头笑了,“你把小绳玩的这么好,你的童年该有多孤单?”
参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笑容。
“是啊。”
他说。
然后垂着头,小心地把小绳揣进衣兜,长睫轻轻地扇动着,附和地笑了笑。
“其实,除了玩小绳,我甩飞镖很厉害。”
参朗的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我小时候比较淘气,别家的小子都有爸爸,我一般一个人玩——就是丢石头的游戏,也是糖糖这么大的时候吧,一个人无聊时就扔石头,起初往墙上扔打苍蝇,后来嫌杂货铺太小,没什么挑战性,就趴在二楼窗户往后院的鹅卵石上扔,所以,我现在扔飞镖很准。”
商宇贤注视着他:“还有呢?”
参朗:“一个人的时候,也观察过小强,有一只小强也是一个人,于是它自己爬进了电插座里,再也没爬出来。”
商宇贤眼中满是温柔:“……”
参朗:“小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记得很清楚,过了二十年也不会忘。”
商宇贤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说的可能不中听,你别挑我的理,我觉得,你对她有点过于严苛了,说她的那些话,太狠了,过重了,女孩子很敏感的,都说女孩子要富着养,娇惯着养,你把她吓坏了,在班级里她是最内向的,胆子是最小的,”参朗说这些话时,看着书柜的方向,“小时候,我一直很希望爸爸能陪在身边,至今还记得那时候难受的感觉,糖糖……她的童年还没完呢……还有机会……”
商宇贤看着电脑屏幕:“我明白。”
参朗忍了忍,挪开视线:“我,我说完了,我出去了。”
商宇贤这才回过头,仔细地看他,“怎么了?”
“我,我有点……”参朗的额头上很快出了汗,他觉得窒息,咬了咬牙,突然往前走,快速地将茶几上东倒西歪乱摆的一套茶杯整理了一下。
一套九个茶杯,三行三列摆好,连手柄都是清一色四十五度朝右下方。
紧绷的神经这才轻松一点。
商宇贤愣了愣神,想起郊区杂货铺的货架,似乎每样货品都码放得相当整齐,酱油醋瓶的标签都是一致朝外,棒棒糖的插盘上,就是按顺序取的,还有厨房里的碗筷……
洁癖?
商宇贤眸子深处漾起一丝笑意:“那就拜托你了,家里没什么商业机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