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说。”
“第一家是一个院子,前有五间屋子开店,后有五间屋子住人,还有侧屋可以开火做饭;第二家只是三间店铺。”
“哦,地段哪家好?”后世投资房地产的铁律有三条:地段,地段,还是地段!
“地段都很好,人流量大,离徐爷爷家和重点高中都很近。”陆韶顿了顿,说:“只是第一家的人想整体卖,第二家可以租。”
卖?哎?现在就可以投资房地产了吗?
哎!陆韶哥哥,我是不是可以抢在你前头啊?
“陆韶哥哥,我的钱够买那个院子吗?”
“刚刚够,去年一冬天你卖蔬菜的钱,我在股市里转了转,刚刚够。”陆韶又加重了语气说:“也就是说,你若是买了那个院子,手里的余钱就不足100元。”
哈哈,这个陆韶,明明是他就想她买第一个的,所以第一个先说那个院子,这是打心理战术,先入为主啊。
“陆韶哥哥,我买第一个院子。”
陆韶好像在那边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对这个小姑娘的一个考验吧,果然,她没有让他失望。陆韶说:“你要不要来看看院子后再做决定?”
“不用了,不用等我,这么好的院子我们看上了,别人也会看上的,先买了吧。”笑话,彦韶看上的房子,还能有错?!
“好,”陆韶说:“钱我也会备好,等过户的时候叫你。”
“嗯。”陆韶这人一般不爱闲谈,说完正事就会挂电话,颜微妮急喊:“陆韶哥哥!”
“嗯?”
也没有别的话,颜微妮就是有点不舍得挂电话,可,不能不挂,颜微妮缓缓的说:“谢谢您。”
“小事。”陆韶说:“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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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店面都已经买了,颜微妮晚上去了朵朵家里。
有没有听过脏乱之地更易被扔垃圾的理论?
就是说同样的一群人,都知道不能随手乱扔垃圾,若是身处干净的环境里,他们便会很好的遵守这个规则;若是环境脏乱,他们便会随大众,使脏乱之地直接变成垃圾场。
自从徐长康羞走了蓉蓉,流氓本性越加不遮不挡的外露,发展到现在大白天的都敢当街调戏妇女,桂桂就被他拦住好几次。
现在桂桂来回都要靠高金凤接送。
进了朵朵家的院子,颜微妮高喊了一声:“蒋婶子,在家吗?”
朵朵妈妈听到声音,听出是颜微妮,连忙推门来迎:“妮儿来了!一个人来的?小曦呢?”
“我让小曦在家陪辰辰玩呢,那淘小子,脚下没有根,抬脚就跑,会走就会跑,我妈是追不上的。”
“淘的出好的!我听说辰辰是初一又是坐轿子生的,将来是要当大官的料,有出息着呢!”
“我也盼着有这一天呢!”
蒋婶子嘴快,边拉着颜微妮往屋里走,边唠着:“吆,小妮子,你这两年可没少长啊!我比比,吆,刚来的时候还不到我肩膀,现在都有我一般高了!”
“都是咱们村的土好水好,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嘛。”说着说着进了屋,颜微妮才发现蒋婶子今晚不止她一个访客。
还有一个访客比她来的早,已经端坐着了,这妇女她认识,在大姨家见过,就是那个徐媒婆。
蒋婶子也不管徐媒婆,只忙着给颜微妮拿椅子,还怕小姑娘嫌凉,加了一个小棉垫,又忙着端出来醉枣招待。
醉枣就是将秋天成熟的大红枣放在白酒里腌制,一般用大长枣。山东也算是盛产红枣之地,沾化的冬枣,乐陵金丝小枣,但是这些名枣口感太好,用来做醉枣就太浪费了。生的大长枣咀嚼起来感觉太艮,用酒泡软了正好吃。
蒋婶子这一动作可把徐媒婆得罪了,徐媒婆气啊:我一个半百的老人,还是给你哑巴女儿说亲的,来了你一点招待也没有,连个笑脸也不给,怎么倒是对这个小妮子这么恭敬?
现在流行一句话:你只看到我给了她两个枣,却没有看到她背后给我了两个、三个或者十个、百个的枣!
徐媒婆抽着大烟袋,不阴不阳的说:“朵朵她娘,你倒是手巧的,还会醉枣,我就不会醉,这一辈子,活了五十多岁了,都不知道醉枣是个什么滋味!”
颜微妮对这徐媒婆本无好感,也不搭理她,只管大大方方的吃放在自个儿跟前的那盘子醉枣,就那么一个连一个,一个接一个的,放嘴里。
颜微妮只吃也不说话,朵朵的娘是知道这小妮子可是一个大忙人,可不是有闲工夫串门子的,这是小妮子第二次进自己屋里,上次她是叫朵朵去学缝纫。
朵朵学了缝纫,到现在都挣了一千多块钱了,都够她的嫁妆,都够宏识娶媳妇的了。
今晚,这小妮子又专门来一趟,必是有事,还是重要的事,应该又是好事!可这小妮子抻着不开口,必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想到这,蒋婶子就想赶快将徐媒婆赶走,她嘴上说:“哎呀呀,我只顾着招呼小孩子了,我想小妮儿是城里的娃娃,没有吃过醉枣,就给她尝尝味,他徐大娘你也还没有吃过呢?等着,你走的时候我给你装一盘子带走。”
这还差不多!徐媒婆看了一眼颜微妮,这小妮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再看看她这几年办的事,件件都是大事!都是大人都想不到、办不到的大事!再看看她现在一口一个吃醉枣的样子,又分明是一个馋嘴的孩子!
看颜微妮吃的香,徐媒婆越看越馋,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想着还是快点把事办了,带那一盘子醉枣走吧。
徐媒婆往桌子上磕磕烟袋锅子,说:“朵朵她娘啊,我这次是为了咱们家朵朵来的。”
这是要给朵朵提亲啊,这让蒋婶子一喜,朵朵可是沉甸甸的压在蒋婶子心头的大事,朵朵,就算长的再好,手再巧,可,毕竟有个大缺陷。
喜后又一琢磨,蒋婶子心又沉下来,别的媒婆来是好事,徐媒婆,可没有成过一家好亲事!
徐媒婆将烟袋锅子吸的一闪一闪,一明一暗,吸了几口,她在勾蒋婶子往上贴的心,见人家脸上没有喜色,只得自己接着说:“朵朵她娘,咱们都在一个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我就不说虚的了,咱们家朵朵啊,是啥都好,长的好,手又巧,就是不会说话。”
谁都明白的事,可让人这么明说出来还是不舒服,蒋婶子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大钢针,她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