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语气和表达方式完全就是沈大检察官的欧洲人版本!
沈烈面无表情:“起码我在吃完薯条以后会洗手。”
宁远:“……”
你可闭嘴吧。
审讯室内,安德鲁权衡再三以后,放弃了找律师,他烦躁的一把把额发撸到脑后:“我真的没有碰肖恩,我不是该死的恋童癖!”
凯西不置可否:“证明它。”
安德鲁瞪大双眼:“我怎么证明?”
凯西对他微微挑了挑唇角:“你自己想咯。”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当你被一个歇斯底里拼命地想要你承认罪行的警官逼问的时候,即使你真的做了,为了不落下风你也会咬紧牙关不开口,因为你知道有人比你更着急。而当一个警官云淡风轻的问你话,就好像在你看来生死攸关的大事在他眼里不过是每日日常的工作,你坦白也好,闭嘴也罢,他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时候着急上火想要拼命证明自己的清白的人,就不一定是谁了。
安德鲁烦躁的恨不得摔东西,即使平时很憨厚的人一旦摊上这种事也是百口莫辩。
凯西看时机差不多了,悠悠开口道:“如果你没有碰过肖恩,你怎么解释他三年前的淋病?”
安德鲁先是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们知道了?”
凯西眯起眼:“我们知道所有事,所以你最好全盘托出,就当看在你自己的面子上。”
安德鲁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却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说什么?”宁远惊呆的半张开嘴,“他的意思是,他没有碰过肖恩,传染给肖恩淋病的是奥列格——这个奥列格又他妈的是谁!”
沈烈皱起眉:“我记得迪诺给我打过电话说过这个人,好像是肖恩唯一的朋友,”他不明意义的哼了一声,“有意思。”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奥斯顿挑了挑眉:“有意思在哪里?”
沈烈道:“你知道中国有句俗语叫做‘狗咬狗一嘴毛’吗?”
宁远噗嗤笑出声,奥斯顿茫然的看着他俩。
沈烈指了指玻璃里面努力说服凯西的安德鲁:“奥列格就是那个指认安德鲁侵犯肖恩的证人。”
奥斯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调任之前在华盛顿的特殊受害者小组办过很多强奸案,这种‘他说’‘她说’的情况并不少见,可这种‘他说’‘他说’的情况倒是不多。”
沈烈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奥列格也带来吧,我真好奇他们是如何攻击对方的。”
审讯室内,凯西也被这个事情的发展惊了下,但随即就又变回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轻飘飘一句‘是吗’,安德鲁又气又急,只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在我认识肖恩以后,我对他就很照顾,因为我本身自己没有孩子,我也是真的爱艾比,所以我试图在他身上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一切都很好,我能看出肖恩在努力改变,他在尝试走出他父亲去世带给他的阴影,直到后来有一次,我看见……”
凯西看出来安德鲁的欲言又止,很明显他在顾虑一些事情,停了半分钟后,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有一次我本来要加班,和肖恩说好了让他自己回家,谁知道突然取消了班次,我就又去学校接他了。但我在学校旁边的一条胡同里,看见了他在和奥列格……”他忽略了那个单词,他知道凯西知道他要说什么。
凯西坐直了身体,他知道他即将听到一套和他刚刚在哈德森河对面听到的完全不一样的说辞。
第123章 当局者迷
“我那天看见肖恩在学校旁边的一条胡同里被奥列格压在墙上亲,我就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了,”安德鲁叹了口气,“我当时很是震惊,但我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回家了。我知道艾比对于同性恋深恶痛绝,甚至可以说有些微的恐同了,所以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艾比,而是找了个机会打算私下里和肖恩谈谈。”
凯西‘唔’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
安德鲁接着说:“在我和肖恩直说我知道了他和奥列格的事情以后,他很慌乱,央求我不要告诉艾比,我答应了,但我还是希望他找个时间和艾比好好说说,毕竟艾比是他的家人,我了解她,她最后还是会妥协的。”
说到这儿,安德鲁注意了一下凯西的表情,想看他是不是相信了自己,可他并没有从凯西脸上得到他想要的,反而是在他看不到的走廊里,宁远敏锐的瞥见沈烈抿住了唇角,那个弧度很是冷硬,却又和他平日里那种讥讽的冷笑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宁远却又说不上来。
沈烈的那个笑容稍纵即逝,却不知道已经被宁远看了个正着。
宁远微微皱起眉。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沈烈心里有事,而且还是很重的心思,否则不会一夜一夜难以入睡,但他同样知道,沈烈也知道他的身上也有秘密,沈烈不问,是等着他主动说,所以他之前也决定不问,可是现在看来,如果他不问,沈烈永远不会主动告诉他。
审讯室内
凯西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脸,让安德鲁的心里越发没底了,他咽了咽唾沫,接着说道:“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暂且搁置了,结果过了没两个月,我才发现了奥列格和肖恩在一起的原因——他根本就只是和肖恩玩玩,甚至他已经有了一个女友!”
“我看不下去肖恩继续被他欺骗,于是就想让肖恩和他分开,可肖恩并不听我的,”他颓然的叹了口气,“也是,我毕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后来肖恩和我大吵一架,之后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冰冷了,我也心灰意冷,不再愿意去管他了。”
凯西沉吟了一下,用食指指节敲了敲桌面:“肖恩离家出走两次是怎么回事?”
安德鲁说:“其实那不是离家出走,是他被奥列格哄骗去他家住了快半个月,奥列格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一个祖母,也不管他。肖恩怕艾比知道,于是求我帮他瞒着。”
凯西眯起眼睛:“你帮了他两次,那最后一次呢?是不是也是你帮他隐瞒的?”
安德鲁摇了摇头:“不是,他这次的离家出走毫无预兆,他没有和我说过是去找奥列格,但……我也不知道内情,因为自从我跟他摊开了奥列格的事情以后,他就不再亲近我了,自然也不会和我说这些了。”
凯西点了点头,让他坐在这儿等着,转身出了审讯室关上了门。
走廊里,凯西出来耸了耸肩:“端着一张脸累死我了,不过他说的倒是很有意思,和奥列格的证词完全相反。”
沈烈微微挑眉:“那你信谁?”
凯西摸了摸鼻尖:“我不知道,谁说的都有可疑,谁说的也都有可能,太难了。”
沈烈微微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当局者迷了,证人的证言固然重要,但地检和陪审团最看重的还是物证。”
凯西醍醐灌顶,双手击了个掌:“对啊!目前来看,能着手的只有肖恩身上三年前染上,三年后又莫名其妙突然治好的淋病。”
沈烈点了点头,这时候,迪诺从旁边的二号审讯室出来了,他出来也耸了耸肩:“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只不过是一个对孩子缺少关心的母亲,她也不清楚安德鲁和肖恩到底怎么回事。”
这种耸肩的动作一向是凯西惯做的,迪诺却被他日趋同化了,现在这种动作由他做来竟然也不会让人感觉惊讶。
凯西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最新消息,安德鲁说他没有碰过肖恩,碰他的人是奥列格。”
迪诺:“……”随后他促狭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有人已经和奥列格打成一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