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一看知道劝不了了,成弼这人自来没定性,一摘眼镜就是要拿一血,今晚怕是要把小酒保手机号要过去。
“师兄他是大色逼吧?”纪雨石早就想问了,他也好色,但他没这么明显吧,“小双以后你见着这人就喊老板啊,给丫轰出去!”
杨兴不愿意当着外人损周成弼,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承认他是大色逼了,那自己算什么啊?可周成弼确实是。
气氛顿时变成一半尴尬、一半剑拔弩张。
“成弼你控制一下啊,人家这是酒吧,健康场合,你脑子里别过马赛克。”杨兴先给周成弼的猎艳苗头按下去,再去安抚分分钟要跑路的小酒保,“他这人说话不走脑子,不用在意啊。你留我一电话吧,或者咱俩加个微信,不着急想,别影响你工作就好。不过你做饭真有一手,我弟弟小光,上次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他特别爱吃,上学还老想你的虾仁炒饭。”
“阿要搭奈带一碗?”唐双一高兴就说出乡音,立即住了口,怕被笑话。
“师兄你听他说苏州话是不是特好听!”纪雨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可不笑话唐双,只要是自己划圈里的朋友就谁也不能招惹,都是自己的人,全都娶回家才好呢,娶一个四合院的,“他说家乡话可好听了,我以前老逗他说。”
杨兴刚才听了一耳朵,是很好听。“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儿啊,多大人了成天逗来逗去的。”
“要不要,再给你弟弟带一碗啊?”唐双怪不好意思的,“纪少老夸我,其实我普通话也不标准的,他非说好听。”
周成弼孤单地喝着第二瓶纯生,到现在一口鸡尾酒没喝到,呵呵,很话确实好听,名字也好,唐双,糖霜,你这名字很甜啊。”
唐双接不住他的话,赶紧溜边儿去找纪雨石:“纪少,单独说说话?”
“说吧。”纪雨石转到吧台另一边,“你是不是特烦那个大色逼?用不用我替你教训他?”
“不用的,都是客人,我就是个耍瓶子的。”唐双斟酌着纪雨石的话,总觉得那边有一道火热的注视,像要把自己打透了那样锋利,怎么都躲不开,“纪少,你们真要合伙开炸鸡店?我这样想的啊,你听听。要是你股份多,我就不捣乱了,炸鸡翅谁都会做的。万一做不成了,你们面子上不好看。要是你股份小我就试一试,往后再来帮我带鸡翅,我没工夫出去买的。可要是做不好吃了,你不要生气的。”
纪大少了解他的玲珑心思。唐双和自己不一样,他很多时候没有犯错的资本,做事一向谨小慎微。“你放心,不多,大色逼100万,师兄20万,我少点儿,不到10万。”
“那……你具体多少啊?”唐双弯下腰听。
“5000多块钱吧。”纪雨石趁机捏脸,又滑又嫩的像南豆腐,还学他说话,“知道小双双担心我,这下子你放心的吧?”
“嗯,我放心的。”唐双满意地点点头,身上有淡淡的酒香。纪雨石是他在北方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更别说每一回都给小费了,就连老板都说纪少的单子打折不能含糊。
“纪少,你那个男朋友呢?”唐双又问,他见过一个,男孩子很漂亮,巴掌脸,浅浅的头发,不怎么能喝酒的。
纪雨石先捂脸,后懊恼,丢死人了,恨不得把这段历史掐掉。“别提了,我俩早吹了,现在小爷是单身。还是先赚钱吧,没有钞票谈不拢恋爱,总不能和我师兄一样送破外卖吧。”
唐双看那边一眼,无意对上那人的注视,立马低头闪到一边去。“我看你师兄人很好的,他弟弟呢?两个人好像,真是亲兄弟。”
“是吧?我也觉得特别像,但是他弟弟可甜多了,我师兄这人啊……特高冷,我感觉还特不待见我呢。”纪雨石蔫儿蔫儿地趴在吧台上,向小双要了个紫色的水果签小雨伞,准备拿回去巴结二师兄。
送破外卖的杨兴正在吃柠檬,面不改色:“成弼啊,你说他俩聊什么呢?我怎么觉得石头骂我呢。”
“我哪儿知道啊,你正人君子,少挨着我这种大色逼。”看他生啃柠檬周成弼也很佩服,“你丫老这么吃,不酸啊?”
“不酸啊,不信你试试。”杨兴递过去一片。周成弼试探性地接过来一试,酸得差点儿从高脚凳上摔下去。
“杨兴你妹的,你丫是个狠人!”
“过奖。”杨兴又剥了半个青柠,吃得既风雅又迷人,还很快,特别狠人。
三人中唯一没尝过虾仁炒饭的人只有周成弼,过了午夜场,客人明显见少,唐双便溜到吧台后面开小灶。玻璃盘子不大,平时用来盛坚果和虾片,这时候盛上炒饭,别有一番滋味。
周成弼起初不信,而后吃光自己的还抢了杨兴的。米是普通米,不知怎么就做得外弹内糯,炒好后米粒分明,颗颗饱满。半透明的虾仁微颤,吃完盘底不见残油,十分用心了。
纪雨石那一盘仍旧虾仁最多,多得相当明显。
这一下周成弼立马认服,死皮赖脸要加人微信。唐双很少给客人微信号的,但是纪少的朋友开口,他不好拒绝,红着脸扫了周成弼的二维码。
“啧啧,今天收获颇大,没白来一趟。”走出酒吧周成弼还在回味,自动忽略了纪雨石的怒目而视。
“你少打小双主意啊,小爷警告你。”纪雨石往前一步,又叫人拎着后颈领子拽退一步。
“你给我回来!”杨兴知道这人好斗,能动手他真不含糊。
“双双别忘了把我置顶啊,过两天我来捧你的场子。晚上发照片给你,特上相。”周成弼聊着语音,给人加了个备注叫糖霜小奶猫,看纪雨石像只竖了尾巴的斗鸡,“你这么激动干嘛?小双你家的啊?”
“就是小爷家的,我以后娶他!”纪雨石看出这孙子的色心,“师兄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大色逼啊?我能打死他吗?”
周成弼深深地回视纪雨石,眼神里都是同情。你太不了解师兄了,小石头。
“大学时候认识的,军训起我俩就一宿舍了。你们还饿吗?”杨兴问,反正他没吃饱。他的黑色休闲裤纪雨石穿着长一丢丢,露着脚踝招摇过大街。
脚腕子真细,一把就能攥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