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暴你?”宁爵西低低浅浅的笑,低到极致的声音里尽是讥诮和嘲弄:“是谁昨晚那么放荡的把床单都弄湿了两大块,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你好象忘得倒挺干净。要不要我把拍的照片拿给你看?或者,我发给你新钓上的凯子?”
她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凯子”是曾延煜。
“你还能再恶心点吗?”秋意浓心悸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这儿是处死角,人烟稀少,怎么说也是在外面。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讲那些荤话,他还有没有礼义廉耻?最恶心的是,他居然又拍了照片?!
他眯眸双手插在裤袋中,嗓音中哂笑而轻嘲:“哦,我给忘了,你把我iclound里面的视频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删除了,想必我这次存进去的照片你也会背过身去删除的一干二净。”
秋意浓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大清早的把她堵在这儿不可能说这些有的没的。
早晨的空气微凉,沁入单薄的运动服布料里,她看着轻佻邪恶的男人,心中升出了绝望,慢慢闭上眼睛,咬牙澄清道:“宁爵西,我再说一遍,你和你的小嫩妻去过你的美满日子,不要再来纠缠我。至于你介意的,我会嫁进曾家,在这里我声明一点,我和曾延煜昨晚只是……只是暂时的男女朋友关系。”
男人没什么反应,本就安静的小区一角更安静了。
只有不远处树枝上的鸟儿在啾啾的叫着。
宁爵西不紧不慢的低头看着她扎起马尾,露出一张白净光洁的脸蛋,眯眼问道:“暂时的男女朋友?”
她垂着眼帘,点了点头。
他笑了下,非常轻而短,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男人站在公寓楼下一角,早晨的阳光徐徐自他背后升起,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玩味,似笑非笑的声音:“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他说他受够了你妻子的逼婚,所以才找我冒充他女朋友,想暂时逃避,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一段时间。”
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低头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啪一声点燃,夹在指间猛吸了一口,不疾不徐的吐出烟雾。
她处在上风口,所以烟雾并没有往她脸上扑,只闻到早晨清新的空气中有一股烟草的味道在蔓延、飘荡。
他又抽了两口,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你从哪点知道我害怕,嗯?”
她静静的睁开眼,不说话。
他俯身靠过来,属于男人的浓烈气息带着烟草味扑面而来,唇间的哂笑更是极深:“你说这些话哄哄三岁小孩还行,哄我不觉得编的理由太牵强了么?曾延煜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少爷脾气,受过良好的家教,绅士风十足,他女朋友倒是挺多,就是没一个肯带回家的。昨晚他郑重其事的把你介绍给滢滢,这说明什么?不是一目了然吗?再者,我不是瞎子,他看你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这可不是临时装装就能装得了的。所以,秋意浓,你的话破绽百出,不足为信。”
秋意浓以为把事实说出来他会相信,没想到他会如此自以为是,又恼又气,被他欺负的委屈和恼怒在心底膨胀,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又要煽过去。
她眼圈泛红,双拳紧握,“宁爵西,你这个人渣,我算看透你了,逼我和曾延煜气撇清关系之后你要做什么?又想逼我、强暴我吗?我在你眼中算什么?妓女?你恨我四年前捉弄了你,你就要这样报复、羞辱我吗?那好,是不是我把命赔给你,彻底如四年前一样结果生命你就满意,肯收手了?”
“死,不过一瞬间的事,多容易,活着,才会生不如死。”他微笑着低语:“你反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你很委屈么?那我问你,那天,在看守所看完秦商商,你出来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想的是终于可以和我提分手了?”
她突然沉默。
“秋意浓,你口口声声说我无情,你难道不无义?你通过我的手替你妹妹报了仇,一转脸你就要和我一刀两断。”
她想避开他的视线,一转头却被他狠狠的掐住脸,避无可避,只能看着男人紧绷的下颚,听着男人咬牙切齿的阴森语气:“四年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对我冷漠,既然这样,我对你是好是坏在你眼中不都是一样,有什么区别吗?”
秋意浓看着他,良久,突然笑了,“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你强暴我也是我咎由自取,你没错,你从头到尾都没错,你是无辜的,我是阴险狡诈的,那你还要硬缠着我干什么?恶心我吗?宁爵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像?涕虫一样令人恶心作呕?别再逼我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再逼我,我真的会去死,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你一再的羞辱……”
男人瞳眸一瞬间剧烈收缩,周围的空气气压仿佛也低了下去:“死?你舍得吗?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个莫熙朗。”
熙熙……
秋意浓眼前浮现出莫熙朗英俊的小脸蛋,刹那间倒退了一步,是啊,她还有个熙熙,熙熙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了,同样的她也是熙熙心中无可取代的位置。
“浓浓。”男人逼近她没什么血色的脸,挑起了她尖俏的下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去和曾延煜说分手,不然的话……”下面的话他停住了。
她张大沾了泪珠的睫毛看他,右手指死死扣住冰冷的腕表。
他停顿了一下,勾着唇,徐徐吐出气息:“不然的话,我就去查莫熙朗的身世。”
“宁爵西,要我说多少遍,熙熙不是你的孩子。”她身体颤抖,一张脸红白交错。
他眯眸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漠然道:“就算不是我的,也是老四的。不管是我的,还是老四的,总归是宁家的种,到时候莫熙朗的抚养权还能不能落在你手里,我就不能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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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十分,秋意浓神不守舍的推开公寓的门,立刻传来小家伙稚嫩可爱的声音:“妈咪……”
保姆把穿戴整?的莫熙朗抱到儿童餐厅上,笑着说道:“秋小姐,你回来得正好,熙熙今天很乖,不用我叫起床自己就起来了。刚刚刷完牙洗完脸……秋小姐,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保姆盯着秋意浓难看的脸色。
秋意浓低头换完鞋,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挤出笑脸说:“我没事,可能是很久没锻炼,跑太急,人有点难受。”
一听妈妈说难受,莫熙朗立马招着小手说:“妈咪,过来,哪里难受,我给你呼呼好不好?爹地说男子汉大丈府要坚强,呼呼就不痛喽。”
秋意浓心沉得厉害,走到莫熙朗身边,把手交给小家伙呼呼,然后纠正说:“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男子汉大丈府。”
“哦,知道了。”莫熙朗很认真的帮秋意浓呼呼手,然后说:“妈咪,疼不疼了?”
“不疼了。”秋意浓亲了亲儿子的脸:“谢谢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妈咪。”莫熙朗在妈妈脸蛋上啵了一下,秋意浓甜得心都要酥化了,这一刻她感觉每天繁忙的工作是值得的,为了她的宝贝熙熙能有饭吃,有衣穿,接受最好的教育,她再累又算得了什么。
早餐桌上,秋意浓有心事,吃得不快,倒是莫熙朗很快的吃完了,还催促秋意浓:“妈咪,你吃得好慢哟。”
秋意浓加快了速度,保姆这时过来把吃完的小家伙抱下去,只见小家伙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秋意浓以为莫熙朗去拿书包了,低头赶紧把剩下的早餐吃完,不料小家伙不一会就跑出来,直接进了厨房,不知道在和保姆说什么。
她把杯子中的牛奶喝完,就听到厨房内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在打电话:“爹地,我是熙熙,妈妈生病了,你可不可以过来送我上学……”
“熙熙,你在和谁打电话?”秋意浓大惊失色的跑进厨房,莫熙朗人小鬼大的正拿着保姆的在讲电话,她跑过去小家伙似乎讲完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她。
保姆发现秋意浓的脸色黑着,局促的把拿过来说:“秋小姐,熙熙好象挺想宁先生的,这几天您不在的时候天天念叨。”
秋意浓看着躲在保姆身后的莫熙朗不出声。
过了会儿,莫熙朗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拉了拉秋意浓的衣角:“妈咪,对不起。”
这么小的小朋友又怎么知道大人世界的复杂,秋意浓觉得自己不应该把火发在儿子身上,蹲下身放柔的声音说:“对不起。熙熙,妈妈也不应该骗你,其实宁叔叔没有不在沧市,只是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以后我们不打扰他好不好?”
莫熙朗不太明白,但还是懂事的点头,“我知道了,妈咪。”
“那我们现在去拿书包好不好?”
“好。”
母子俩正准备出门,敲门声响了,保姆刚好在门后扫地,顺手就开了,然后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宁先生。”
现在这个保姆是之前宁爵西请的,比上一个保姆要清楚秋意浓和宁爵西的关系,打开门后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低头去忙活了。怎么说那么多的薪水摆在那儿,足够让她装傻,当哑巴。
莫熙朗瞬间飞奔向门口:“爹地。”
秋意浓僵在原地,她别开脸,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同时疼的还有双腿,被他折腾了一夜其实双腿很是酸痛,她早上出去跑步纯粹是找虐,只跑了几分钟就坚持不了折回来了。
想不到他在楼下还没走。
想到他说争抚养权的事,秋意浓莫名的心虚,她知道只要他肯花时间查,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会把莫熙朗的身份暴露出来。
不行,她不能让熙熙和她分开,永远不可能。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走上前拉住莫熙朗的手:“熙熙,我送你上学。”
从头到尾她无视了那个男人,抱起莫熙朗迈出家门,直奔电梯。
莫熙朗趴在秋意浓的肩膀上,小手向后伸着:“爹地……”
“熙熙,要我说多少遍,他不是你爸爸。”秋意浓冷下脸。
莫熙朗一下子被吓哭了,小手更往后伸:“爹地……我要爹地……”
电梯开了,她紧绷着脸进去,后面跟进来的还有一道颀长的身影,以不容置疑的力气把莫熙朗抱过去,皱眉看她:“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秋意浓急了,在楼下听到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总感觉这个男人会残忍到把熙熙也从她身边抢走,急忙过来要抱回莫熙朗,拉扯中自然弄疼了小家伙,哭得更大声了。
听着莫熙朗的哭声,秋意浓同样心如刀绞,这种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又想把莫熙朗抢回来。
她忍了忍,低声下气的求他:“宁爵西,把孩子还给我,你给的一天时间不是还没到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宁爵西抱着莫熙朗侧了下身,看她一眼:“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跟你抢儿子。你现在把小家伙吓坏了,先让他缓一缓。”
见他一面非常有耐心的抱着哭泣的莫熙朗,一面拍着小家伙的背安慰着,秋意浓忍住冲动,没有再上前。
远远的看着莫熙朗被抱进中班,秋意浓快步离开,像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跑的飞快。
开车上班的路上,秋意浓想了很多,莫熙朗一学期已经结束了,现在上的是夏令营,其实也可以不上,主要是她没时间照看小家伙,这才报的名。
想着儿子心心念念不忘宁爵西,秋意浓一进办公室就开始打辞职信,交给史蒂文。
史蒂文看到这封突如其来的辞职信皱眉,沉吟片刻说:“我听烟青说你前夫还在纠缠你,你是为了躲他?”
“不全是。”秋意浓平静的说道。
她不肯多说,史蒂文自然不会多问,用手按了辞职信道:“这个我不接受,总公司对你的业绩非常赞赏,不想失去你这样的骨干,你如果回英国的话,我会向上级申请。把你调到英国总公司去。”
如此自然是好的,秋意浓点头。
中午,秋意浓的响了,看着屏幕上宁爵西三个字,她知道他要来问什么。
她咬牙按掉,并加入黑名单。
如此,总算耳根清静了。
放下没多久,又有一个电话进来,是曾延煜。
“嗨,裳裳,现在是午餐时间,我碰巧路过你们公司,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你请教附近有什么可口的餐厅?”
秋意浓想了下说:“有家法国餐厅不错。”
“我一个人吃饭怪无聊的,你肯赏脸吗?”
秋意浓愣了一下,抚了下长发,笑着说:“可以,昨天衣服的事谢谢你,我请你吃饭。”
写字楼附近的法国餐厅位于顶楼,可以鸟瞰整个沧市,集视野与美味为一体。
秋意浓到了的时候,曾延煜已经在等她了,她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过去,他起身替她拉开椅子,她笑着说谢谢。
秋意浓低头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曾少,这是昨天把你车弄脏,以及衣服的钱。”
曾延煜没接,耸耸肩道:“裳裳你太客气了,昨晚发生那样的事任何一个绅士都会像我那么做,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秋意浓在国外待久了,也不习惯推来推去那一套,她把支票收回来,笑着拿起菜单说:“那我今天买单,不许和我抢。”
点完餐,秋意浓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转头从大面积的玻璃墙往下看,这里景色确实不错,看了令人觉得胸口烦闷减轻不少。
曾延煜倒是聊天的兴致非常高,看着她姣好绝美的侧脸道:“裳裳,不介意我这么一直叫你吧?”
秋意浓一愣,转而弯唇笑:“不介意。”
“那我想向你提个问题。”
“你说。”
“就是……你年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