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舒宁一挥手,抓着表格,离开了教学楼。
校运会到来那天,艳阳高照,空气都处于暴动的状态。按照惯例,校运会的第一个早上先是展示表演。
全校三十多个班,平均分配下来,没每个班至多两分钟的表演时间。舒宁他们班表演完后,就坐在了草地上。紧接着他们班的便是三班。
不同于他们班的几个人表演,阮玟带的班级只有一个人独舞,一人伴奏。
而伴奏的便是穿着浅蓝色古装的阮玟。独舞的是一个舒宁从未见过的女生,身姿高挑,模样精致,穿着红色古裙。女生跳着欢动的古典舞,每一步子都踩在点上,既轻灵又欢快。
两人一个如火般热烈,一个如冰般淡漠,热与冷之间相映成趣,看起来就像一对璧人。
舒宁坐在草坪上,抱着手,鼓着腮子,瞪着两人。而阮玟却全程未看见一般,直到他们班路过舒宁面前时,带队的阮玟才俏皮的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舒宁撇过脸,一副傲娇样。
“班长。”
范余音悄悄走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角。舒宁放下手,恢复平时的模样问:“有什么事?”
范余音坐在她身后,抱着膝盖,小心翼翼的说:“我可不可以不参加短跑?”
“为什么?我记得你跑得还是挺快的吧?”
她低着头,嗫嚅道:“人一多我就容易紧张,我怕我不行。”
“这样吧,”舒宁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告诉你黎杰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她没再吭声,却一瞬间握紧手,瞳孔闪过一丝亮光。
下午时的第二场短跑赛便是范余音的赛次。舒宁戴上遮阳帽,带着一瓶水,拉着黎杰在终点线守着。
强烈的阳光让黎杰不满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干嘛叫我出来嗮太阳,不知道我还有项目吗?”
“没办法啊,为了我们班的胜利,只能让你受苦了。”舒宁将水塞到他手上,贼笑一声,“上次我去某人的家里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黎杰怀疑的看着她:“你发现了什么?”
“就是,就是……”舒宁侧过身,巧笑说,“某个闷骚男生把他初中毕业照上某个人给抠了下来,好像那个人还是我们班的,叫——”
舒宁瞪大眼睛,拍打着黎杰捂着她嘴的手。黎杰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小心我把你以前的黑照都给爆出来!”
“闷骚!”舒宁“切”了一声。
黎杰扭过头去看选手,但在看见正在做准备活动的范余音时,呼吸一滞。看见他的反应,舒宁就已经完全明白了两人之间的事。
而在远处低着头做着基本的热身运动的范余音忽然抬起头,瞥到正望着她的黎杰时,两人都愣了一秒,然后又都立即换个方向看去。
“都多大了,表个白不会吗?”舒宁嗤笑一声。黎杰无语的说:“你那么懂,你不还是单身狗一条?”
舒宁被他一哽。她心里哼气一声,早在两辈子前她就找到媳妇了好吗!?
虽然是预备赛,但是来围观的人也不少。几个她们班的女生顺着她的意思,都组团围在她身边一起观看。
充当裁判是高三一名上一届的田径部部长,在他吹了一声哨子后,范余音跟着其余五个人准备就位。
“好像参加的都是上一次跑得很厉害的人吧?”
来的人其中一个小女生戴着圆眼镜,抱着一盒雪糕担忧的看着范余音:“班长,我们能赢吗?”
“重要吗?”舒宁问,“重在参与不是?”
那女生被她一问,卸下了担忧的目光。
屏息凝视之间,枪响,时间仿佛静止了0.01秒。之后时间又突然彪飞猛进,场上的六个弯腰等待的选手也在那一瞬间爆发出冲击力。
六个女生中,在前半段相距都不算大,但在大约三秒后,范余音开始突破,逐渐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在最后时刻,一举跑过终点线。
“好、好厉害。”照片担忧的眼睛娘目瞪口呆的看着范余音。舒宁赞同的点点头,她看上的,还能差?
舒宁屈起脚,踢了一下黎杰,薄怒道:“二货,你怎么还在愣着?”
黎杰也没在意她的动作,但要是换做往常早就与她动手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水瓶后,踌躇的走了过去。另一头,范余音弯腰喘着气。她穿着粉色的班服,但背后湿了一大片。
她身前走过来另一个选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豪气说:“不错嘛,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田径部?今年招新还没招够来着。”
她缓了一下后,直起身,撩开贴着额头的碎发,腼腆的弯起小小的弧度:“可我已经高二了。”
“这有什么,”周月不在意的挥手扇风,“也没有人规定高二了就不能再参加社团吧!?”
“这……”范余音为难的左右看了看,黎杰恰好走上来,她急忙跑到他身旁。黎杰看到周月一副热情的模样再看范余音窘迫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把水递给她,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神色:“好像你初中经常遇到这种事吧?上了高中没想到还能遇见,去跟别人聊聊也好。”
她诺诺点头:“谢谢。”
舒宁从背后凑上来,眉开眼笑:“这可不是他买的哦,他这是盗花鲜佛!”黎杰用手推开她的脸,嫌弃道:“不就两块钱吗,每次见到我,你拿我的饭卡刷了多少东西,自己算。”
“不过你还真厉害,预赛第一。”舒宁言归正传。受到夸赞,范余音本就红彤彤的脸颊就更加烫了。而在舒宁后面看戏的几个同学见舒宁都和她讲话了,也纷纷围上来:
“真没想到我们班也能拿第一。”眼睛娘笑嘻嘻说。另一个抱着漫画书的学霸也点头赞同:“确实很快。如果忽略掉声音的传播速度在空气中稍慢,人耳接受到声音的过程又花了一点时间的话,实际上应该可以再快点。但是计时员的眼睛和动作……”
一个同学手疾的捂住她的嘴,“嘿嘿”笑了两声。
其他人见状,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就这么放过她?”
在跑道远处的高台上,朱琳娜紧紧盯着舒宁的笑脸,目光阴沉。
自从上次的校外暴力事件发生后,不仅她们在学校内声名狼藉,在家里更是多次被警告和责骂。蒙薇薇一想起她父亲那冷漠的警告声,手就忍不住握紧,让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