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芝现在对生产队出工非常积极,在由学生变成他子,从教室书本转到田间劳作,一度她十分反感抵触,而现在劳动过程成了她和木生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和时机,她和木生是家族叔嫂关系,在一块说说笑笑非常正常,加之木生还是一个正在上学的学生,在人们看来他还是一个孩子,他们之间来往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和注意。他们在一起谈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柯察金和安冬妮,中的那种浪漫情调好像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他们常用《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静、余永泽、江华三人来比喻惠芝、惠芝丈夫和木生,似乎他们就是中的人物,好像设计两个已婚男女和一个未婚男人,专门是根据他们的情况而设计的惠芝现在真和木生以前看《青春之歌》时候的感受一样,希望日子倒回到战争年代,如果在那种情况下,说不定在他们三个人当中,不,在两个男人当中,有一个人会牺牲,或者在那个乱哄哄的环境里,谁想干什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林道静和余永泽后来好像分手了,只剩下江华和林道静,哪在明白不过了想着这些,惠芝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让两个男人一个死掉,让谁死,如果木生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丈夫死了,和木生真的能甜甜美美吗?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爱情在许多时候是建立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可谓真挚无比,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然而却以悲剧而告终。如果现在自己真的和木生成为夫妻,她能接受吗?不,不!惠芝明白了,她和木生,只能做感情上和精神境界上的情人,却不会成为现实生活当中的夫妻!这就是现实,实实在在的现实。她不能失去现在的丈夫和生活基础,民以食为天吗,何况自己是女人,女人在社会上生存本来就是弱者,是要在男人的扶助和庇护下生存和生活的,有道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话粗理直。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择,她还会选择现在的丈夫,更何况生活和现实不会再给她选择的权力,中国从古到今,一直提倡的都是从一而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现在非常满足,她十分感谢生活,即给了她一个能保障她衣食无忧、生活优越、疼她、爱她的老实丈夫,又把木生这个“尤物”赐给了她,使真正体验了女人感情和精神的幸福和快乐,在同群体的女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能象她这样“美好幸福”的!
其实木生并非完全被惠芝的“爱”冲昏头脑,对这种偷偷摸摸的“恋爱”,他总觉得有点美中不足,他更不敢往深处想,惠芝毕竟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且是自己叔伯堂兄的妻子,一旦此事败露,别说惠芝“死无葬身之地”,自己也再无颜活在世上,起码在村上无法活人,那毁灭的可就是两个家庭!再说惠芝是一个农村女人,是一个已经被别的男人吃过了的“残羹剩饭”,这和自己追求的标准和目标相差甚远虽然这是一块被别人啃得剩下的骨头,但却是一块带着很多肉、让人垂涎三尺的好东西,谁见了都舍弃不下,何况木生现在是一只青春特别饥饿的公狗更让木生狼狈和苦恼的是,直到现在,惠芝始终没有让他突破“阵地”,他象一个又饥又渴的牛犊,站在青草绿绿、清泉沏沏的美味佳肴旁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就是吃不到嘴里,他那个急哟,就别提有多么迫切!
无情的冬季,使万物变得萧杀败落、冷酷无情,冰凉的天空、冰冷的大地,就连挂在天空的太阳也显得冰冰凉凉。这天下午,木生一如既往的同本队的妇女一起用锄头锄麦田里的草,当残阳如血时,妇女们便要求收工,妇女队长说“太阳还没有下山,收工收早了怕队长和大队干部批评。”妇女们说,“难道队长和大队干部不吃饭,我们不收工,他们的女人不是也回一了家?”于是,大家齐刷刷把目光都集中到在场的队长和大队干部媳妇身上。
这两个人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忙辩解说,“收不收工,妇女队长说了算,关队长和大队干部啥事?”
大家一听这话,没等妇女队长发话,便兔跑鸟散似的扛起锄头朝村子奔去。
“把锄头放回家后,不要在家吃饭,我今晚给你做好吃的”。到村口时,惠芝小声对木生说。
木生看了惠芝一眼,没有吭声,装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头也不回地向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