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又是一家高朋满座，老爷子让他们回来吃饭原来是有目的的。在座中有个英挺的年轻军官，则刚不禁看梓华看去，梓华神情自若，根本就看不出她的不妥。
    “则刚，来介绍一下，纪维康，空军中校，王牌飞行员，不比你差吧！”老爷子满眼和得意：“维康，这是丘则刚，留美博士，现在和三儿搞点小生意。”
    维康向则刚敬了一个军礼之后，伸出了右手，看上去真是帅极了。
    “哇！真是帅啊！二小姐，真的很可以哦？”
    “今天又去做衣服了？好看吗？”
    “过几天我们公司开幕，老爷子，纪先生，赏个脸？”
    “不去，就算是三儿有股份，我也不给你长这个脸。”老爷子断然拒绝，看向那对夫妇：“你们也不要去，商界的东西我们这些军人不掺和！”
    “是，老首长！不过维康得去吧？听说现在什么酒会，舞会，都是带伴的，小华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嗯，他没有关系，他的部队不在这里，没有什么冲突，不过最好还是穿便装。”老爷子点点头。看看梓华，“说实话，我挺看不惯你们搞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穿的叫什么？小资情调，则刚，你不会让三儿也穿成那样吧？”
    “什么样？三小姐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穿便装去也够看了。二小姐我给你定了一套火红的晚装，等大小姐再盛装出席，我保证，记者们一定后悔自己相机带少了！”
    “则刚，你用错诗了，这句诗的后半句可是‘一朝选在君王侧’，你让小蕊选在谁身侧？”梓萼端着菜出来，白了则刚一眼，“梓华我不是定的黑色吗？”
    “我让秀雅阿姨又做了一件大红的，二小姐穿红的才合她的个性，大姐，你想穿什么颜色？三小姐会穿宝蓝。”
    “我知道，我又不是主角，穿黑色好了。”她笑了一下，“爸爸，吃饭了！纪叔，阿姨请上桌吧！”
    “老大就是老大，怎么看都娴雅贞静；老三呢？怎么一回来就没影了？”维康的母亲似乎和这个家很熟，说话很顺便，而且看上去是个厉害的女人。
    “小蕊上楼了，您是知道她的。”梓萼笑了笑，示意则刚上楼叫人，则刚决定给梓华面子，上楼请三小姐下来，但他也想好了，如果梓蕊不想下楼，他便在楼上陪她吃饭，毕竟纪家来是看梓华的，和他们没多大的关系。
    梓蕊在看书，半躺在床上，看样子就很舒服，则刚都不禁有些妒忌了，敲敲门，梓蕊看了看他，想了一下，放下书，揎开被子，慢慢的走下床来，理理头发，看来她已经知道要吃饭了，而且她也准备下楼。
    “不想下去就算了，我在楼上陪你。”则刚表着决心，梓蕊懒得理他，自己静静的走下去了，则刚只好跟着下来，他们的坐位被排到末尾，可能是因为梓蕊在家最小，按次序上排，自己算是和梓蕊一对，所以他也没能享受到客人的待遇，不过，则刚对这个安排倒还挺满意。
    “三儿，听说你快拿到学位了，真有出息，咱们院里就你是博士吧？”纪夫人又大声的‘吼’着，生怕别人听不见。梓蕊对她笑了笑，没搭腔，反正她不爱说话全院的人都知道，她也乐得不用开口。
    “首长，三儿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越长越像嫂子，我看三个孩子最像嫂子就是三儿！”她转头对商湛又说道。
    “是啊！小时候看不出来，三个都像妈妈，现在看来，小蕊的气质最像。”商湛呵呵大笑：“无所谓，反正就跟那小子说的，‘万幸不像我’。”
    “本来就是，万一三位小姐不幸像您，我真不敢想……”则刚望望天，叹了一口气。老爷子一个筷子扔过来，则刚侧身一躲，还要得意的摇摇头，“没打着！”
    “纪叔，纪婶，让您二位笑话了，我们老爷子就喜欢我，看到我就想给东西。”则刚边说边跑出去给他又拿了一双新的换上，还在卖乖，“老爷子，我们家有筷子，您别客气。”
    “这小子就是这点不好，满嘴的胡说八道，也不看场合。快给你纪叔纪婶陪个不是。”  老爷子马上在他头上打了一个爆栗，可也听得出他当则刚是自己人，是家人。
    “首长，看您说的，小女婿这样才可爱。老大女婿是教授，沉稳有才，是当家主事的人；老二……”纪叔看自己的儿子笑了笑，最后看向了则刚：“这个小子，看着就讨人喜欢，三儿静，他闹，正好。”
    “首长，说到这儿了，不如谈谈小华和维康……”纪夫人马上就势说道：“老二办了，才能办老三不是。”
    “妈！”维康喝住了母亲，则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他有些奇怪，梓蕊竟然没有反驳他们，她心目中这两位长辈难道真的可以乎视到这一步？再看维康，他涨红了脸，他应该不是害羞，而是急切，梓华的神色也有些让人寻味，似乎在等着看戏。则刚猛的看向了梓蕊，她专心的喝着汤，一点也没受到外界的干扰。可是则刚觉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害什么时候臊？你不好意思说，妈妈替你说……”
    “妈妈！”维康的声音已经有些尖锐了，纪父轻轻的放下筷子，可神色很不好看，瞪着自己的儿子，此时，则刚才从他尖锐的眼神中看出一点军人的锐利。
    维康在父亲面前瑟缩了一下，可鼓足勇气又回视着父亲，现在傻子也看得出这一家三口是有事发生了，而且分歧很大。
    “老二，有什么事吗？”老爷子放下筷子，擦擦嘴，饭厅的气氛有些诡异了。
    “瞧您问的，我不是和您一起在看吗？”梓华轻飘飘的把话题又抛回了回去，她知道，可是她不想惹上身，则刚觉得更有趣了，军队大院里，老爷子心目中最得意的女婿人选，看来要泡汤了。
    “纪叔，不如去爸爸书房和维康再谈谈？”梓萼看看情形决定折中一下，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也许不适合在饭桌上说。
    “不用了，首长，您定日子，快点把事办了吧！”纪父哼了一声，脸色铁青。商湛看看维康，想了一下，笑了起来。
    “老纪，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战友，孩子们自己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不管能不能做女婿，我一直当维康是自己的儿子。”他干笑着，则刚也微笑起来，看来纪父似乎已经让老爷子不高兴了，梓华是谁还需要用父辈的力量来逼着人家娶？也太瞧不起商家，瞧不起老爷子了。
    “没那话，首长，我们可只承认小华是我们家的媳妇……”纪夫人可没听出老爷子的意思，冲口而出。梓华笑了起来，则刚觉得那笑容有点让人寒心，再看梓蕊，她还在喝汤，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纪婶！”梓萼喝止了纪夫人继续说下去，想想笑了笑：“爸爸已经说了，这是维康和小华之间的问题，还是他们自己商量好了，今天还是高高兴兴的吃顿饭吧！”
    则刚这才去看梓萼，平常见她很多，可都是在饭桌上，看上去她就像是个好女儿，好姐姐，好母亲，好妻子，三姐妹中似乎最没特点的一个就是她了，虽然外界一再说她有多能干，这些则刚没看到，他不评价，但心里多少还是觉得子萼平凡了一些，此时看来，自己真的错了，一个把自己的个性、智慧完全隐藏起来，不引人注意便已经很不平凡了。
    “就是，来吃饭，则刚，说个笑话。”老爷子马上说道，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引爆纪家的炸药，要炸回纪家去炸，这是商家。
    “商伯伯！”维康终于开口了，似乎他已经想清楚，他一定要在此时此刻说，梓萼有些不耐了，可是还是忍耐住了，则刚发现梓蕊放下了汤匙，开始注视维康了。她在等待着维康说话，维康也不打算再隐瞒了，继续说道：“我有未婚妻了，只是我父母反对。”
    “那找他们说理去，跟我说没用，我可帮不了你拿结婚证。”老爷子假笑起来，目光如炬的看向了二女儿，她神色如常，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她早就知道了，老爷子想想看向了纪氏夫妇：“你们也是，孩子喜欢只要不是反党、反军、反社会主义，有什么可反对的？”
    “首长……”纪父已经说不出话来。
    “首长，你别听他的，我们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您知道吗，这小子竟然和一个女教师在一块，天！我……”似乎那人让纪夫人有多说不出口一样，简直都要气极败坏了。
    “妈！小燕是高中老师，有什么可丢人的，名牌大学毕业，长得温柔漂亮，除了父母是农民，她无可挑剔，爸爸，妈妈你们的父母也是农民。商伯伯，丘先生往上数几代也都是农民，谁也不比谁更高贵！”
    “对啊，我爹妈就是农民，我十八岁以还没吃过饱饭呢！如果不是他们供我读书，今天我只怕也是农民，你们几个可就是农民的丫头了，只怕也嫁不出去了。”老爷子再次假笑起来。
    “我爷爷不知道是不是，但太爷爷一定是，就像有个名人说的，无论是谁，往上数不超过三代一定都是农民。毕竟我们是个千百年来以农业为本的国家。”则刚笑了笑，他明白了，纪家不想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媳妇，或者说，他们太想娶商家的女儿做媳妇了。
    “首长，我……”纪父白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爷子摆摆手。
    “老纪，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维康喜欢，你又何苦这么执着呢？既然一定让我评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维康快三十岁了，他早就过了法定结婚的年龄，请你们同意还是尊重你们，他要是个坏小子，自己打个报告还是结了？维康，你也是，你爸爸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对你有多么大的希望，回家去好好的跟他们谈谈，让他们见见那个老师，哪有那么不通情达理的父母？好了！我也不留你们了，老纪，回家好好谈。”老爷子四两拨千斤，把三人送了出去，再进屋时，脸色铁青。
    “商梓华！”他一进屋就怒视着梓华，而且是连名带姓的叫她，看来老爷子很生气。
    “跟我没关系，一直都是你们三个老人家一厢情愿，维康和那个老师好了几年了，去年他们一起回来探过亲，我请他们一起出去吃过饭，挺好一女孩。我是孝顺，既然您高兴那么想，我也就由得您了。我可一次也没承认过他纪维康是我商梓华的男人。”
    “你！”老爷子还没开口问，就被顶得白眼直翻，梓萼忙过来斥责了梓华一下，扶老爷子坐下。她想想，笑了笑：“其实，维康虽然不错，可是纪叔他们家也就算了，小华的脾气只怕和纪婶也合不到一起去。爸爸，今儿这事看来也不全是坏事，您说是吧！”
    “是啊！今天看来，真是官大了，脾气也改了。”老爷子冷笑的摇摇头，看向了梓华：“你呢？也想像那小子似的找个农民家的孩子？如果是，带来我看看，我可不想当忘本的势利家长。”
    “不是农民的儿子，可是家境也不好，父母下岗了，开了一个早点铺，家里还有个在读书的妹妹。”梓华似乎早就等着父亲说这句话了。
    “他本人呢？”
    “法文翻译，给书局译法文书和法文资料，收入虽然很不错，可是大部分都补贴给了家里，现在一家人还挤在四十平米的宿舍楼里。”
    “结婚的话……算了，由你喜欢吧。”老爷子笑了笑，有些疲倦了，想回房间去。
    “爸爸，如果我真的和他结婚，也许，我会做一个平凡的女人。”梓华有些矛盾。
    “平凡？老二，我不想当封建大家长，婚姻的事情有时是说不清的，你自己想清楚，我还是那句话，真的嫁了，你就没法回头了，回头了，爸爸也不会理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老爷子回书房了，轻轻的关上门，他没有反对，可是他也没赞成，甚至于他没有提出见李帆一面。从他心里看，他并不想接受这一事实吧。他说了他不想当封建大家长，可是眼看着女儿嫁到一个贫困的家庭去，他还是于心不甘，也舍不得。
    “姐！”梓华看向梓萼，梓萼笑了笑。
    “问你自己，如果真的爱他，肯牺牲掉就按自己的心去做。失败了也没什么，不过是重头再来。”梓萼语出惊人，连低头沉思的梓蕊都不禁抬起头看向了姐姐。
    门铃又急促的响了起来，则刚觉得自己似乎最闲，于是跑了出去开门，门口又是一对老年夫妇，因为手上抱着秋儿，则刚猜想应该是梓萼的公婆，忙放他们进来，而老人身后的竟然是舒云，他脸色有些难看，则刚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关上门跟了进去。
    “爸，妈！”梓萼也吃了一惊，忙过来接过了秋儿，秋儿做了个鬼脸，对母亲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似乎在提醒有大事发生。
    “老爷子呢？”舒老爷子忍住气，问道，看得出舒家夫妇都是文化人，说起话时，还不时的扶扶眼镜。
    “去书房吧！”梓萼看了丈夫一眼，把女儿递给了梓华，打开书房的门让他们都进去，她自己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进去，关上了门。老爷子的书房是隔音的，只要不摔东西，一般的说话声是听不到的。则刚看了梓蕊一眼，她垂下了眼帘，她也知道？他不禁走了过去。
    “大事件吗？”
    “不知道，也许很大，也许很小。”她笑了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轻轻的说道。
    “什么？”
    “丘总，你好像还不是商家的人吧！明天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公司。”梓蕊冷冷的看了则刚一眼，则刚笑了起来，看来她还没完全失去她锐利的爪牙。
    “知道了！真没义气，我……”他正想调侃几句，门却被猛的拉开了，云浮冲了出来，老爷子追在后面。
    “我们除了没有性关系，和普通的夫妇有什么两样，我们对这个婚姻很认真！”
    则刚觉得自己脑子一蒙，半天没回过神来，回头看看梓蕊，梓蕊叹了一口气，有些无能无力的笑了笑。
    “什么叫夫妇，没在一起算什么夫妇？你娶她做什么摆设吗？”老爷子怒不可遏，似乎真的要打人了。
    “爸！”梓萼抱住了父亲，好半天，“是我不愿意，和他没关系。”
    老爷子愣愣的看着女儿，一向最不让人Cāo心的长女，好像完全不认识了。
    “我有爱的人，可是他死了。我没办法再爱别人，云浮需要一个人照顾秋儿，而我需要一个家庭，所以云浮同意帮我。”她冷静的说道，想了想看向了公婆：“爸妈，我很抱歉，我想我没办法为舒家再生一个孩子，我会离开舒家。”
    “没人让你走。”云浮硬声说道，看到秋儿的恐惧，接过了女儿放回了梓萼的怀中，“孩子累了，你带她上楼睡吧。”梓萼抱着孩子上楼了，云浮看向了父母。
    “我离婚时，是你们不让她带走秋儿，然后逼着我再婚，说秋儿需要人照顾，梓萼这几年一直把秋儿照顾得很好，也把你们照顾得很好，她真的尽力了。爸妈，我累了，这几年，我好不容易能安静下来专心的做我的研究，我的人生很平静，梓萼也很平静，我们两想这样像朋友一样相互扶持的过完我们的人生。她不想做我的妻子，可以，这是我个人的事，你们有孙女，这并不影响你们什么，对不对，为什么非要闹到这里来？”他似乎很烦恼，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商湛：“对不起，爸爸！梓萼是个很好的妻子，母亲，还有媳妇，真的，我愿意给她想要的一切，我也不想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请您允许让我们继续这样过下去吧？”他跪了下来。老爷子愣愣的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则刚怕他出事，忙过去扶他坐下。
    梓蕊和梓华静静的看着，他们早就知道，只是没法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爷子，休息了一会，看向了舒父，苦笑了一下：“亲家，我很抱歉。真的，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还是个开明的父亲，允许女儿嫁给她想嫁的人，无论是不是离过婚，还是一穷二白。真对不起，老大说她想把秋儿当亲生的，所以不想生孩子，我也相信了，如果你们觉得她不称职，我决无二话。”
    “亲家！我们真是喜欢梓萼，跟云浮说的，家里里里外外的全是她，自己工作那么忙，还把我们、孩子照顾得头头是道，我是心疼她！什么了不起的感情让她要忠贞不渝？明明幸福就在眼跟前了，她还想要什么？”老太太痛哭流涕。
    “妈，那个人死了！这个世上什么人的东西和感情都是可以抢的，只有死人的不能抢，也抢不走。可怜一下梓萼吧！”云浮轻轻的扶住了母亲，柔声说道，老太太哭得更厉害了。
    舒老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老太婆，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己选的，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亲家，以后，云浮和梓萼就跟你过吧！他们在我们跟前只怕也难过。”舒老扶着妻子走了，看也没再看儿子一眼。他们一家三口被赶回来了。
    则刚轻轻的敲敲自己的额头，觉得好痛，他开始同情老爷子了，才多在点功夫，幸福美满的大女儿一家原来只是一个假相；而寄于厚望的二女婿是别人家的。如果他是老爷子，只怕早就晕倒了，看来老爷子的身体还真是算是不错的。
    “爸，去歇会吧！”梓蕊走到父亲面前蹲下，把自己的手伸入了父亲的大掌中，轻轻的握住。老爷子看看她，好一会。
    “你有事想跟我说吗？爸爸老了，一次听完好了。”老爷子苦笑了一下。
    “华清和我分手了，我不会嫁到佣人的家里，你不是把我赌给别人了吗？我听话好不好？”梓蕊微笑的看着父亲。
    “傻话，这种事哪能听话？有一天，等你想说，爸爸，我要嫁给丘则刚，死也要嫁时，爸爸再让你嫁。”老爷子笑了起来，轻轻拍拍梓蕊的额头：“想嫁给华清也可以，周妈不是佣人，华清也是好孩子。爸爸只想让你高兴，想让你们高兴，只要不是太离谱，爸爸都会支持你们。”他揉揉梓蕊的小手。
    “对不起，爸爸！”梓华垂下头。
    “你也没做错什么，那孩子不是也算是好孩子吗？有正当的职业，父母下岗了，还能把两个孩子培养着上大学，应该是好人家吧！家境差，你会吃苦，不过总算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看看梓萼，我也想明白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想做什么做什么吧！”他叹了一口气，转向了云浮：“梓萼她说她要嫁给你，说你离婚、有孩子，我很不开心。可是我没有反对，马上见你。因为我信任梓萼，她是老大，一直很独立，很有能力和眼光。看到你，我也很满意，我当你是长子一样依靠、信任。可是，对不起，云浮，我不知道你牺牲这么大，我很抱歉。”
    “爸，我很喜欢当这家的人，很喜欢您。我没什么牺牲，真的，我感谢梓萼为我，为我们那个家所做的一切。请您千万别这么说好吗！”
    “谢谢你！”老爷子笑了笑，站起来蹒跚的走回自己房间。
    则刚想想，自己真该走了，对梓蕊轻轻的挥挥手，算是告别，准备静静的离开，梓蕊却跟了出来，则刚看看她，她应该是有话说吧。
    “那个，赌约我会履行，我刚刚没开玩笑。”
    则刚看着她，一时间没弄清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一时间不敢搭腔。
    “我不会像大姐在旧事里爬不出来，我也没有勇气像二姐去过那样的人生，则刚，你想娶我对不对？”
    “对！我想娶你！”则刚微笑起来，虽然这是一个冷酷的对话，可是突然间，则刚觉得理智后面不见得是冷酷无情，这对梓蕊来说也许已经很不容易，她想重新开始。而他也从不敢相信爱情，人生更重要的是感情，梓蕊只要懂得珍惜与付出他就很高兴了。因为他也会珍惜和付出。
    “谢谢你！”梓蕊似乎松了好大的一口气，笑了笑，回屋去了。则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得家，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清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