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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察(新内容)
    空荡的走廊里,冷风穿堂而过,莹白色的灯光让影子都躲了起来,一片孤寂冰寒。
    不时走过的护士衣角是粉红色的,仍旧无法为这冰冷的医院一角带来一丝暖意。嗅着来苏水的味道,昏迷的人不曾醒,清醒的人反倒更清明。
    突然,清亮欢脱的手机铃声响起,白洋梓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摁下了接听键。
    “娘子啊你让相公我等得好苦啊”
    “我我手头有点事情没办完,可能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回家”白洋梓低着头,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易拉罐。
    “啊你真的忍心让你相公我饿死家中么”
    “别闹,有正事你先找点东西吃吧,嗯?”
    “不要,我等你回来。我要是不说等你,我敢保证,你这个工作狂绝对会忙到半夜还饿着肚子回家。”
    “好了,你先找东西垫垫,别饿坏了,等我回去做饭,行吧?”
    “那你记住相公在家等着呢,早点回来啊~”
    “嗯,记住了,快去吃点东西。好的,我挂了。”
    白洋梓望着手中渐渐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嘴角微微上扬。随意找了个键按下,屏幕上五彩斑斓的照片就又亮了起来。
    小小的屏幕被数件彩色的T恤衫占据,有点让人眼花,似乎不是白洋梓的风格,却是他用了好几年的桌面。那些T恤是许翰文送给他的礼物,用他自己第一次打工挣来的钱买的,各种颜色,却都是一个款式,花式字体的一句英文。
    I  Love  X
    起初白洋梓并不觉得特别,可当几年前两人第一次在某样东西上留下各自名字的首字母时,白洋梓终于顿悟他的小诡计。可问他,他却死不承认。
    “那是x,未知数好不好?是‘我爱谁’的意思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穿吧~”
    他一脸坏笑,让人不看出他的小心思都难。白洋梓了然他的心意,却不好意思把那样的衣服穿出去,因而只是在床上摊开留了张照片,之后就把那些衣服仔细的收了起来。
    我爱谁我爱许
    “请问您是刚才打电话的白先生么?”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白洋梓身旁。
    “嗯?哦,是的,我是白洋梓。”
    “我是钟先生的秘书刘亿,小少爷的事情麻烦您了。”
    “没事,都是朋友。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好的,辛苦您了。”
    白洋梓冲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提步向电梯间走去。路过那个平面玻璃隔离起来的病房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偏过头去看了眼。
    洁白的床铺上安静躺着的那人,终于不再是只属于黑色了,身旁大大小小的仪器显示着花花绿绿的数据。这样的景象,让白洋梓觉得极其不真实。
    萧渝,钟潇榆,你何苦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重度肾炎二次发作,尿毒症早期,这个样子的你竟然还敢抽烟喝酒?你还是像当初那样,不惜命。这条命对你来说,永远都那么不值钱。你说,没人在乎的,怎么会呢,我当初就曾经那么那么在意过,可是,你不是不要么?那所谓的怜悯我不会给,你更不会要,那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到底又是想要什么呢?
    你我都不是言情里的主人公,就算命运再离奇,有再多的巧合发生,我们两个之间注定是已经结束了的。那时候的热情,已经淡了,也不会因为你把自己整得多么落魄而有所改变。你有你的家人,我,也有我的家人。
    从前的那段日子,我们早已挥手作别。
    狗血的剧情,注定没有狗血的结局。
    “白先生,还有什么事情么?”那中年男子见白洋梓不离开,又走出来问道。
    “没事了。”白洋梓转身要离开,却还是停下步子,“告诉他,好好对自己,这世上如果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那就不要奢望别人会如何爱惜你。”
    不再流连,目光从那张蜡黄虚弱的脸上移开,白洋梓迈步离开了病房,走出了医院。
    白洋梓瞅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下午萧渝突然在车里昏倒,不得已随着救护车来了医院,又听医生讲了他的病情,一直等到钟家来人。本还打算晚上给许翰文做顿好吃的呢,现在这个时间,只能下泡面凑合了。
    想着家里还有人等,白洋梓招了辆计程车往回赶,可当他站在公寓楼下望着自家窗户里漏出的橘黄色光线时,只堪堪踩上10点的尾巴。
    打开家门,扑鼻而来的香甜让白洋梓笑了,这家伙,又开始鼓捣他的烘焙配方了。
    把公文包放下,白洋梓走进了厨房,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人。
    唉,还说等自己呢,这瞌睡虫一来,就把自己给忘了。
    白洋梓环视了一下厨房,不由得感叹,这次真的是许翰文烘焙过后把厨房收拾的最干净的一次了。走过去,看到了桌上盘子里叠放的松饼,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奶香从缝隙里钻出来,有些烫口,却和六年前那个秋夜里第一次尝到时一样的好味。
    这家伙不知道又准备了什么惊喜,记得上一次做这种松饼的时候,许翰文突然变出两张飞新加坡的机票,说要和自己度蜜月。这次呢,难不成要二度蜜月?
    “嗯,不行都要六个”原本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许翰文突然嘟哝了一声。
    白洋梓以为他醒了,低下头,可他只是把右臂打开压在头下,蹭了蹭,又接着睡了。
    扭头看看桌上,加上自己手里这个,总共是八个松饼,他怎么就数出六个来?还都要,好啦,不和你抢了。白洋梓把松饼放回盘子里,伸手在许翰文微翘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厨房里的灯撒下昏黄的光线,打在许翰文的脸上,显得暖暖的。
    “文,文文”白洋梓轻轻唤了他几声。起初在一起的时候,许翰文就让他喊自己的小名,白洋梓不好意思,所以从来都只在他睡着的时候或是在情动的时候这么叫他。他倒是不客气,洋梓洋梓的叫着,很快就变了调,成了“娘子”。白洋梓开始还有些气恼,后来也就懒得纠正他了。
    “文文?”见他没反应,仍旧睡得死沉,白洋梓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吃力的把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段许翰文所谓的锻炼有成果,白洋梓竟然觉得抱起许翰文没以前那么辛苦了,竟然一步没停把他抱上了床。
    把人丢在床上,白洋梓坐在床边喘了好久,余光一瞟,很快就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指望这家伙做什么事情利索点,这辈子都不大可能了。
    绿色的运动衫上到处都是面糊和糖霜的印记,牛仔裤上竟然还有手指印,这人从来都不懂得穿件围裙!
    无奈归无奈,让这么一个一身面糊的家伙就这么睡着,就算白洋梓不怕弄脏床铺,他也会不忍心这人睡得难受。
    从衣柜里取出许翰文的睡衣,白洋梓把睡沉了的家伙抱起来,准备给他换衣服。先把运动衫替他脱掉,又把背心给褪了下来,对着他光溜溜的上身,白洋梓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烧。扯过一旁的睡衣就给他套上,一粒一粒扣子扣下来,眼睛滑到他的小腹时,白洋梓的手定住了。
    手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小麦色的肌肤上静静的躺着一条有些狰狞的疤痕,从他的小腹延伸下去。白洋梓眯了眯眼睛,用手轻轻的把许翰文的内裤向下拨开了一点,这才看清了那条足有半个巴掌长的疤痕。
    疤痕很新,白洋梓不记得许翰文之前做过手术或者受了什么伤的,他也并没有见过许翰文腹部有过这样一个痕迹,因为许翰文以前总是很喜欢秀自己的腹肌。那么
    白洋梓蹙起了眉头,眼光扫过一旁的睡衣,突然想起了什么。
    就是自己那次出差之后,习惯裸睡的许翰文突然就穿上了睡衣,之后也总是遮遮掩掩的,自己好像真的就再没有看到过他裸.露的腰腹。
    白洋梓一阵心惊。
    他难不成在自己出差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他趁着自己出差做了什么手术?
    白洋梓不由得手臂收紧,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他这几日都怪怪的,萎靡不振的,还总好像藏着掖着什么。想到下午萧渝躺在病房里的样子,白洋梓心里一阵紧缩。
    别出什么事情啊,一定要好好的
    白洋梓很想把许翰文摇醒,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还要瞒着自己。可低下头,看着怀里人睡得安恬的样子,又不忍心扰了他的美梦。
    抱着他坐了好久,白洋梓感觉他似乎有些冷,一个劲的往自己怀里钻。这才想起给他换衣服换了一半,就这么让他睡了,是要着凉的。连忙给他把睡衣换上,塞进被窝里。
    坐在床边看着爱人的睡颜,白洋梓不可抑止的胡思乱想,闭上眼睛,那张淹没在各种冰冷仪器里的苍白容颜就替换成了许翰文的小脸,连他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不行,不能在这样想下去了,这是自己吓自己!
    白洋梓用力甩了甩头,拾起许翰文换下的衣服,走进了洗衣房,企图用家务冲淡自己脑海里的幻象。
    有些迷迷糊糊的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撒了洗衣粉,洗衣机都开始注水了,白洋梓才想起许翰文喜欢往裤兜里塞零钱。急忙把洗衣机停下来,白洋梓把那条沾了水的牛仔裤揪出来,手一摸,竟然还真的有东西。
    白洋梓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条。纸条湿了水,贴在了一起,白洋梓怕是什么重要东西,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它展开,摊在一旁的桌面上。
    不经意的看过去,竟然像是一张化验单,白洋梓有些紧张,连忙打开大灯,凑近些仔细看看。
    这一看,白洋梓可真的被震住了。
    白洋梓双臂支着桌沿,玻璃片后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张单子上的字迹。
    这,怎么可能
    许翰文,怀孕了?已经六周了?
    洗衣机发出滴滴的响声,却丝毫引不起白洋梓的注意,他只是低着头,对着那张单子发呆。他的世界,静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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