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慵懒之声再起。
“阁主?”
“这次,本座亲自去。”
那人心里又是一凛,而后才躬身道,“是。”
魔教总教流殷山上,一男子一身黑袍煞气肆冽,俊美的脸庞邪气横生,幽深的双眼中尽是玩味。只见他嘴角一勾,说不出的邪魅,可其周身散发出的强烈气势,却让人情不自禁的浑身战栗。
“难得这般热闹,不凑上一凑,岂不是让江湖忘了我魔教的存在?”
拂云阁,老阁主紧皱眉头,额上的皱纹顿时又多了几条,雪白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而一缕一缕的,与苍老面容截然相反的,老阁主身体强健有力,眼中更是精明一片,“此事远不如表面这般简单,你们须得小心谨慎,凡是三思而后行,切不可鲁莽行事。”
“是,爹。”
“是,爷爷。”
他身后一老一少两人躬身道,老者不过中年,发中却有了白丝;少者不过三十模样,眼中炯炯有光,腰中长剑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却又被其散发的正气所折服。两人正要退出,却见老人忽的又是一声长叹。
中年男子脸色一忧,最终低声道,“爹爹是否......又想起小妹了?”
老人眼神一暗,霎时风云变幻,不过眨眼恢复平静,“哼!赵震林,”老人颇有些咬牙切齿之意,“终有一日,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爹,小妹都走了那么多年了,还请您保重身体。”中年男子脸上也黑得吓人,但更多的却是沉稳。
“唉~”老人突然一声长叹,背手望向窗外,似在怀念着什么,“她从小就乖巧懂事,即便是我们东方家的掌上明珠,被大家宠上了天她也从不骄纵无礼,她是爹的心头肉啊,可恨呐!”
老人似又仓老了几分,青年尚不能体会,可中年男子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但也只得低声劝道,“爹,您保重身体,不然小妹泉下有知也会担心的。”
“闭嘴!谁说她死了!”老人犀利的眼神突然射向中年男子,霎时,就连他身旁的青年都忍不住身体一抖,中年男子心头一凛,急忙道,“爹您放心,这次前往武林盟,我会想办法查清当年之事的。”无论小妹是死是活,一定查出真相。
老人这才深吸一口气,再次扭头看向窗外,“去吧。”
“是,爹。”
“是,爷爷。”
英豪令出,不止拂云阁,洛水阁、青仓阁、剑流山庄、风鹤山庄......江湖彻底的沸腾了起来。
武林盛会,可真是热闹极了。
24.独处深山
当晚,东方瑾带着楚宇轩一路从捷径冲下钟南山。或许是因为被一个女子这般抱着导致的羞愤,亦或是这条隐秘捷径带给他极大的冲击,楚宇轩一路紧闭着嘴巴,眼中惊疑不定。
这条小道非常隐秘,藏在山势最为陡峭之处,鬼斧神工一般,山腹之中竟生出一条通往山下的山洞通道来,躲过钟南山的守卫,东方瑾一路抱着人直冲山下。直到这时,楚宇轩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开,东方瑾见他回头仰望着遮天蔽月的钟南山,眼中晦暗不明的光闪烁不定,没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东方瑾可以肯定,他对这里的记忆必定是糟糕透顶的。
“他们不会再追来了吧?”楚宇轩幽深的双眼紧紧的凝视着刚才他们出来的那条山道,以及隐在暗处沟底里的山洞入口。
东方瑾眼神一闪有些搪塞道,“肯定不会,他们现在应该自顾不暇了。”
楚宇轩扭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东方瑾,想到刚才听到的紧急鼓声,以及面前这人闪烁其词的模样,料想必定是这人在上山做了什么事,而且对那群匪寇来说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心下当即了然,只暗暗告诫自己,来日方长。
“走吧。”
一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南屿城前往清州城的大山深处,借着月光,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在林间道上慢慢前行。东方瑾回头望着某人越走越慢的身影,心下有些想笑,不由得再次出口确认道,“真的不用我抱你?”
正扶着树喘气的楚宇轩当即黑了脸,抬头狠狠瞪了前面那个抱手而立的女子一眼,只见她眼中尽是戏谑,当即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道,“不劳方姑娘费心,我自己能走。”
东方瑾好笑的啧啧两声,“或者,背也行啊。”
“不用!”某人似有些咬牙切齿,楚宇轩深以为,同这样一个女子在一起,首先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早晚被她气死。
东方瑾也不在意,不管他怎么黑脸怎么生气,总觉得这样更有趣。环顾一周,一片漆黑,月光透过林间树叶稀稀落落的洒在地上,偶有几声不知名的鸟鸣传到耳里,显得空旷而寂静。眼下两人花了一个多时辰才从钟南山到达这里,而这里距离清州城至少需要两个时辰的脚程,且不说这人不会武功,又是夜间行走更加困难,所以,东方瑾当即决定就在此过一夜,天亮再走。毕竟,这人也累得不行了。
找了一处空旷平坦之地,拾了些柴火点上,东方瑾这才抬头看向一旁靠在石头上歇息的红妆男子。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一身红妆更加的妖异亮眼,只是他那张脸......总让东方瑾有种扶额的冲动。
“咕噜~”
正在这时,几声再清晰不过的咕噜声突然打破寂静传入两人的耳朵里。东方瑾先是一愣,随即愉悦的勾起了嘴角,脸上的揶揄之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倒是声音的发源者,瞬时爆红了脸,尴尬的将头扭向一边,开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好不尴尬。
“咳咳~”楚宇轩尴尬的干咳了两下,话说,今晚他可是滴水未进,如今半夜三更又是荒山野岭的,关键是,饥饿他可以忍,可无端叫这女子笑话了去,实在是不值当。
东方瑾一见他那模样更是忍不住内心的愉悦,“肚子饿了呱呱叫,公子怎的这般亏待于它?”
经东方瑾这么没正经的一说,楚宇轩倒也无端的不再尴尬,只是无语的瞅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往火堆里丢了两根干树枝,霎时呲起串串火星子,“我倒是想好好招待它,可我身上剩下的,只有毒~药。”总不能把自己毒死吧,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在那鬼地方,处处受制于人,又是点穴又是戏弄的,吃饭?能保住小命已是不错了。
东方瑾笑意不减,最终起身看了看黑乎乎的四周,“你看着火,别让它熄了。”说完纵身一跃已经飞至远处的树梢上。
楚宇轩见状急忙喊道,“你去哪?”
“找点东西招待你呱呱叫的肚子。”
声音回荡在耳边,可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楚宇轩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怔怔出神,这个女子,当真令人捉摸不透,亦正亦邪。时而恶劣可恶,甚至流氓又无赖,可关键时刻她又似极可靠,武功高强不说,就凭她三番五次救自己的性命,便足以说明她不是什么坏人,不管她的行踪亦或是行事,都透着神秘莫测,性格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实在,不是个寻常女子。
不多时,东方瑾手提两只大乌鸦飞了回来,另一只手中甚至抓着一条蛇,嘴角带着笑意,存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恶劣心思,正期待着那人见到这两样东西时会是有的反应,突然,异常的宁静让东方瑾心里一凛,敏锐如东方瑾霎时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急速一个跨步,人已飞至火堆不远处的石头上。
入眼的场景让东方瑾一惊,只见楚宇轩正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僵坐在那里,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额间几滴汗水缓缓滚落而下,似察觉到东方瑾的到来,但他却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因为在他的正前方,一条半米长的烙铁头正伸长脖子抬高脑袋与他对峙着,褐绿相交的花纹在远处看的不够真切,可那三角形似烙铁的脑袋却是真真叫人不寒而栗。
剧毒。东方瑾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此蛇名为烙铁头,多生于山林之中,头程三角形状,似烙铁一般而得名,而此蛇最令人深恶痛绝的便是它的毒液,剧毒,且速度极快,被咬之后若不能及时逼出毒液,就是武林高手也不能幸免于难,而且,它的攻击速度极快。
“不要动。”东方瑾悄无声息的绕到烙铁头的背后,用嘴型告诉僵直的楚宇轩,此时楚宇轩已全身是汗,瞪大的双眼因为不敢眨眼而酸涩得似有液体要流出。
东方瑾悄无声息的一点点接近,可就在这时。“咕噜~”楚宇轩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霎时,烙铁头脑袋一动,楚宇轩惊得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方瑾猛地一踢,一颗细小的石头恰好砸在烙铁头伸长的脖子上,烙铁头霎时被大力撞飞出去,东方瑾趁机扔出手中的匕首,只听呲的一声,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入烙铁头的脑袋,将它死死的订在了地上。
“好了,没事了。”东方瑾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这烙铁头的毒液会沿着人的血液迅速传遍全身,倘若他真被咬了,这荒郊野岭的自己还真一时没有办法救他。
楚宇轩身体一颤,屏住呼吸慢慢的张开双眼,却见身旁不远处那条蛇正在奋力的扭动着身体,霎时再次僵住身体,苍白的脸色让他的红斑都似淡了许多,待确定蛇被订住之后,楚宇轩这才僵着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阴沉的咬着牙,死死盯住那条奋力扭动的蛇,半晌才紧了紧拳头。
“多谢方姑娘救命之恩。”
东方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似被吓得不清,可又似夹杂着其他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不过看他额间的汗水,终究没了再戏弄他的意思,只是淡笑着将手里处理好的两只大乌鸦架在了火上,至于手中那条蛇,则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原来你这么怕蛇?”东方瑾状似无意的问道。
楚宇轩却死死盯住地上那条扭动越来越缓慢的烙铁头,眼中阴晴不定,那模样不像是盯一条蛇,倒像是盯着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东方瑾也不催他,慢慢翻烤着手中的两只乌鸦,半晌才听他悠悠道,“我从小体弱胆小,五岁时,我的二哥,伙同他的恶仆,将一条蛇放到了我的身上,衣服里......”说到这里,楚宇轩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似回想起了那种一个五岁孩子不该有的恐惧与惊悚,还有说不出的愤怒与痛恨。“从那以后,别说看到蛇,就是绳索,我都会浑身僵硬移不开步。”
东方瑾一顿,此时的楚宇轩脸上尽是愤恨之色,绝美的眼中也充满了儿时的无助和恐慌,一时心中尽是有些同情起来,甚至生出几分想要了解他更多的冲动。东方瑾一愣,为自己这种想法闪过一丝迷茫,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随即便又是那个漠然的东方瑾。
“你若是想笑便笑吧。”楚宇轩神色平静,言语中尽是无力。却不想东方瑾难得不戏弄于他。
“人之常情而已,公子也不要太过在意。”此话一出,楚宇轩确实有些诧异,可转头看去,却猛然发现东方瑾的脚边竟然有一条蛇,霎时脱口而出,“蛇!小心!”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东方瑾被他惊了一下,而后才想起脚边这条,霎时急忙尴尬的用脚踢飞出去,“莫怕莫怕,死的。”
楚宇轩一僵,脸又一阵青一阵红,想发作却又找不到理由,最终只得恨恨的低头盯着跳跃的火光,此时,他身后不远处的那条烙铁头已然断了气。
东方瑾见他不说话只好有意无意的解释道,“这蛇是无毒的,而且肉质鲜嫩,我方才本想着拿回来烤了吃,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口福了,可惜啊,到口的美味就这般浪费了。”
东方瑾正说着,却见那一身红突然站了起来,而后便朝着那条钉住的烙铁头走了过去,“你做什么?那可是剧毒烙铁头。”
楚宇轩不管不顾,紧咬牙关一步一步移到烙铁头的身边,而后略颤抖着身体慢慢蹲下,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突然猛的一脚踩住烙铁头,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匕首,接着就是一顿猛戳。
噼里啪啦的狂戳看得东方瑾眼花缭乱,眨眼那条烙铁头竟已变得稀巴烂,而这人眼中的恨意,让东方瑾觉得他这不是在戳一条蛇,而是在杀一个人,千刀万剐的那种。望着慢慢走回来的楚宇轩,东方瑾突然对这个人生出一丝敬意。
即便恐惧到了极点,却硬逼着自己迎上去,甚至将自己恐惧的对象消灭殆尽,如此执着而狠厉,东方瑾突然明白为何这人每每处于绝境却仍不愿放弃生的希望,与之相比,自己的逃避竟可笑至极,懦弱得令自己不耻。
25.楚家三少
幼年时留下的阴影,那必定是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但他依然决然的走近那条蛇,并以最激烈的方式结束它的性命,可见他内心的那份勇气不是一般人可有的,他杀死的不是那条蛇,而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是何等的勇气,人之强大莫过于敢于直面自己不堪的内心,而非独步天下的武功,更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
东方瑾不禁愣神,上一世,自己因为一场算计而浑浑噩噩的过了五年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五年里她在愧疚痛苦中煎熬,不问世事浑浑噩噩,如此不堪一击不可谓不可笑;而后又因为同样的算计再次踏入别人设计好的圈套,直至察觉真相之时,怒火滔天,悔自己之愚笨,恨他人之背叛,怒世事之悲凉,而后便不顾一切毁去一切,但想来终究是懦弱不堪的,倘若自己真正的强大,就不该那般决绝的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该查清诸多疑惑。
而今生,或是老天垂怜亦或是自己命不该绝,竟得以重生回到过去,但自己终究还是懦弱,即便练得至高无上的绝学《玄天剑诀》足已横扫天下,也有着令人仰望任人依靠的身份,但终究在逃避,逃避她不愿面对的真相。当年自己抛下过去的一切一走了之,这一走便是六年,如今,当真不该再逃避下去。
心底的那道坎,谁也逃不掉。东方瑾忽的长出一口气,嘴角随即带了笑意,我东方瑾既可笑对天下,又何惧自己的内心?以往,当真是庸人自扰了。
楚宇轩从自己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却发现火边那人正兀自盯着自己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中时而恍惚时而悲切,紧皱的眉头无端的叫人想要帮她抚平,可还未等他开口便见那人嘴角擎了笑,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眨眼又是那个招人痛恨的无耻女子。
“不知方姑娘有何可笑的!”楚宇轩没好气道,瞧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便知她不怀好意,定是笑自己方才的失态之举。
“哈哈哈~”
却不想,东方瑾干脆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盯着楚宇轩瞧,这下楚宇轩的脸彻底黑了,这个女子果真是在嘲笑自己。
东方瑾见某人已在发怒边缘,终于强忍住笑意,将烤好的大乌鸦递给他,而后煞有介事道,“楚公子,方某能否说件事?”
“你要说便说,问我作甚!”楚宇轩没好气道。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要说便说!”楚宇轩见这女子脸上一副认真的神色,心中有些狐疑,却只听这该死的女子认真道。
“我说,公子这脸何时能好?”东方瑾一脸苦恼,“每每对上公子这张脸,方某都有种想一巴掌扇飞的冲动,这一路忍的着实辛苦极了,”不管某人越来越黑的脸,东方瑾继续道,“这种感觉,就好比面对一朵绝世雪莲,原本美得不可方物,可雪莲上居然布满了鸟屎,如此,公子能否理解?当真要命啊!”
鸟屎?楚宇轩此时的脸当真是五颜六色了,除了红斑,还有被气的。“粗俗!”楚宇轩词穷了一般朝她吼了一句,这是什么鬼形容,有这般说一个人的吗?再说这是他所愿吗?
“毒不是你自己下的吗?所以解药公子有的吧?”东方瑾似真的难以忍受他这张脸,继续道,“赶紧解了吧,方某又不是没见过公子天颜,若是想对公子不轨哪能等到现在?”
什么不轨!这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吗?“成何体统,你一个女子说话怎这般粗俗下流!你到底是不是女子?”
“咦?”东方瑾邪笑,忽的一点点凑过去,直至某人的眼前,这才勾唇道,“方某是不是女子,楚公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说着就要伸手去解楚宇轩的衣扣。
面对凑近的这张脸,楚宇轩呼吸一窒,这个女子其实很美,美中带刚,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强势之气令人不容忽视,却又忍不住被她独有的气质所折服,他甚至在心底闪过“此女子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天下间定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如她这般特别”这般的的想法,可下一刻面对这人伸来的手,楚宇轩当即吓了一跳,身体往后缩的同时脱口而出,“不要脸!”双手还不由自主的护住了自己的胸前。
“嗤~哈哈哈”东方瑾忽的退回来,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爽朗至极,“公子莫怕,方某就是开个玩笑。”
楚宇轩又是一阵懊恼,又被戏弄了,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听这女子道,“不过公子放心,方某若是真对公子做了什么,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楚宇轩:......如此无赖,他竟是无言以对的。
“哼!”这是女子吗?刚才竟觉得她美,莫不是瞎了眼了,“你这般无赖下流不知礼数的女子,怕是这世间没人敢娶!”被戏弄了,楚宇轩忍不住反讽她一句。
“那不正好?”东方瑾笑意越发明显,毫不在意,“嫁不出去,方某娶一个便是!”如此豪言壮语却说得自然而然,哪怕是背礼背常之事,可从她口中听来却丝毫不觉得不正常。
东方瑾说完便目光灼灼的盯着楚宇轩,话说回来,此人可不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人吗。
“不知羞耻!大言不惭!”楚宇轩一顿,而后没好气道,哪有女子娶亲的?不仅不要脸,还不可理喻。
东方瑾也不在意,反倒觉得娶个夫君当真是个好主意,有意思。
“这是什么?”斗嘴半晌,楚宇轩终于将手中的东西吃到了嘴里,只是这东西看起来甚是奇怪,像鸟儿却远比鸟大,若是野鸡一类,可又太小了些,他从小身在楚府,对这些东西实在没什么概念,但这味道着实陌生。
东方瑾得意的一笑,而后举了举手中的半只乌鸦,“乌鸦,好吃吗?”
“呕~”楚宇轩当即一阵干呕,差点将手中的乌鸦砸向她的脸,那脸上的故意之色太过明显,实在恶劣之极。
乌鸦乃不祥之物,传言会带了厄运甚至死亡,更有传言乌鸦乃食死尸之物,如此.....竟还能吃得下去,这个女子还是人吗?不觉得恶心吗?她到底是如何笑着将这东西吃下肚的?
“公子可不要浪费,”东方瑾一本正经道,“不吃饱哪有力气上路,若公子实在吃不下这乌鸦,不如将那条蛇烤了吧?”东方瑾说着指向被她踢飞的那条蝮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