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惊讶地抬起头来,先是看看车窗外,再瞧瞧段小天,疑问道:“怎么了?撞到人了吗?”
段小天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他老脸一红,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撞到人……”
“那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哦……这……我是太惊讶了。[.guanm.com]夏干事,你是在雷锋训练营受训的?”段小天瞪大眼睛,扭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夏文杰露出无奈之色,他苦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
“那……你参加了几期?”
“第五届,四期都参加了。”
“没有被淘汰?”
夏文杰摇了摇头。段小天脸上的表情复杂,重新启动汽车,过了好一会,他方说道:“我也参加过雷锋训练营,不过,在第二期特训的时候被淘汰掉了。”
“呦!这么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呢!”夏文杰眼睛一亮,忍不住咧嘴乐了。
段小天叹口气,摇头说道:“你是结束四期训练毕业的,而是我在第二期特训中时被淘汰的,又怎么能一样呢。”
以前,他跟着夏文杰是上级交给他的任务,他对夏文杰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他开始真真切切地觉得夏文杰不简单了。能通过雷锋训练营四期特训的人,哪一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又有哪一个不是最顶尖级的人才?如此也就能解释得通了,夏文杰并没有做过四百米障碍跑这方面的训练,但却能在第一次跑的时候就于一分钟之内完成全程。
夏文杰对段小天的说词倒是不以为然,正色道:“小天,你也不必太妄自菲薄,其实能通过训练营第一期的特训,就足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在夏文杰心里,第一次的特训是最变态的,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率,已经不是用残酷所能形容的了。
他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是参加的第几届?”
“第一届。”
“哦?你可算是老前辈了!”训练营招收学员的名额,每个军区才能分到十几个人,在第一期的特训,段小天就能被选上,这也足可以说明他过人的实力了。
“夏干事,你就别取笑我了。”段小天说道。
“小天,以后你就叫我文杰吧。”知道段小天也参加过雷锋训练营,夏文杰自然而然地对他生出一股近亲感。
段小天也是如此,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也产生了对夏文杰的刮目相看。他笑呵呵地点点头,而后仿佛又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默默地继续开着车。
见状,夏文杰心中不解,疑问道:“小天,怎么了?”
“哦……”段小天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话来。
夏文杰乐了,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干吗这么吞吞吐吐的。”
“其实,你昨天说的话没错。”
夏文杰听迷糊了,他昨天说了很多话,天知道段小天指的是那一句。他正要开口发问,段小天继续说道:“首长安排我在你身边,是……是让我监视你的,看你都查出什么问题……”
听闻他的话,夏文杰哈哈大笑起来,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嘛,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我是集团军的首长,我也会做这样的安排。小天,上级是怎么给你下达的命令,你就怎么去执行,至于我在部队里的工作,并不怕被那些首长们知道,或者,我也应该主动让他们知道才好。”
通过集团军方面的安排,夏文杰也能推测出来,以前的驻军稽核发现了问题,肯定是不知会集团军方面的,直接写了稽核报告发给稽核总局交差。
这么做,他倒不是觉得有什么错,只是认为太不近人情了,也未必就是最佳的工作方式。
夏文杰陷入沉思,考虑起自己该用怎样的工作方式为好。
防化团军营。上回夏文杰提出的警告起了作用,这次他到防化团,门口的哨兵未敢拦阻,第一时间放行。
和特战团的情况完全不同,防化团军营内的操场上空空荡荡,根本看不到训练的连队。夏文杰不解地拿出笔记本,上面有记录着防化团的日常训练表。
早上五点起床,六点三十分五公里跑,七点吃饭,七点三十分队列练习,八点三十分四百米障碍训练,九点三十分体能训练,十点三十分单兵战斗战术训练……
按照防化团的日常训练表,现在正应该进行单兵战斗战术训练,可人呢?
操场上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军营内的道路上也是人迹罕至。夏文杰皱起眉头,对段小天说道:“今天是部队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段小天没有听懂,喃喃说道:“夏干事……哦,文杰,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夏文杰手指着笔记本,说道:“按照防化团的日常训练表,现在应该是做单兵战斗战术训练才对啊!”
段小天瞄了一眼他的笔记本,笑了,说道:“文杰,防化团和步兵团不一样,它又不是一线作战部队,平日里的训练不会像步兵团那么紧张。”
夏文杰正色说道:“这么说来,防化团就可以不用训练了?”
“那倒也不是……”
“既然当初的首长已经制定出日常训练表,就肯定有它的道理在里面,如果都不遵守,当初还制定它做什么?还要军规军纪做什么?小天,送我到宿舍楼,我倒要看看,防化团的少爷兵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又来了!段小天暗暗叹口气,这就是军中官兵讨厌稽核的地方。部队里面有许多不成文的规矩,和教条的军规是不相符的,大家一直以来也都是那么做的。
现在稽核来了,死抱着军规,一板一眼,只要看到有违反军规的地方,立马打报告向上级汇报,不惹人厌恶才怪呢!
夏文杰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做。段小天把军车开到防化团的宿舍楼。夏文杰跳下汽车,抬头望了望,而后迈步走进宿舍楼内。
他最先上到二楼,在一间宿舍门前站定。之所以会站在这间宿舍的门前,是因为里面传出的嘈杂声最大。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段小天,而后伸手推开房门。
宿舍是十人间,里面的空间很大,摆放着五张上下铺,还有衣柜和储物柜等物。
在宿舍的中央,四张桌子并在一起,周围坐着一大圈正在玩扑克的士兵,有的人敞着怀,有的人只着背心,甚至还有人斜叼着烟卷。
见此情景,就连段小天的脸色都沉下来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这哪里还像是个军人,简直像群地痞、流氓、混混。
段小天深吸口气,接着,重重地清了清喉咙。正玩扑克的士兵们听闻动静,纷纷抬起头来,以惊讶和不解地表情看着夏文杰和段小天这两位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一名士兵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扑克牌,站起身形,凌厉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扫来扫去。
夏文杰看眼那名站起身的士兵,再瞧瞧其他的那些士兵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淡然一笑,而后转身向外走去。
他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他们的上级领导,如何管束他们、规范他们,那也不是他的责任,他只是稽核,稽核也只负责发现问题和呈报问题。
见他什么都没说就往外走,那名士兵心里有点发毛,大步流星追上前去,抬手按住夏文杰的肩膀,沉声问道:“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谁?”
夏文杰头也没回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们得知道你们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说话之间,他猛的一震肩膀,弹开那名士兵的手掌,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众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出了这间宿舍,可没有往外走,而是往走廊里端走去,每路过一间宿舍,便推开房门,里面的士兵有的在睡觉,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天打闹,千奇百怪,做什么的都有。
从走廊的最外侧一直走到最里端,把所有的宿舍都看过一遍,夏文杰只有一种感觉,一塌糊涂、一盘散沙,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这样的士兵,一旦真有状况发生,他们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吗?又能负担起防化的责任吗?
他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段小天,后者面红耳赤,垂首不语。他现在就算再想为防化团开脱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各宿舍里的士兵,军容就不说了,可连最起码的卫生都做得惨不忍睹,兵不像兵,军营不像军营,还能找什么理由来开脱?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太过分了。”
夏文杰哼笑一声,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只是这时候,走廊两侧的宿舍里已纷纷走出无数的士兵,众人有的面露惊讶,有的满脸茫然,一个个面面相觑,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谁啊,怎么能随便进我们的宿舍?”
“就是,也太过分了吧!”
当夏文杰要向外走的时候,站于走廊内的士兵纷纷把他挡住。其中有人歪着脖子,大喊道:“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就别想走!”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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