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被一个后生犊子给扼住了喉咙。
“好,”他直直的看着杨瑾维,“不过我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把这一份资料给泄露出去。”
事关自己的大舅子升迁,间接也关系着他产业的未来。
杨瑾维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说的话就这样不值得信任嗯?对我来说谁继任下一届的海关最高领导都无所谓。”
……
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门厅留着一盏灯,果然里头屋子里只剩下一盏暖光落地灯,在那圈暖光里何凌宵抱着抱枕安安静静的蜷缩在沙发里。
他走过去,立在她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卷翘的睫毛浓密的覆盖下来在眼睑处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阴影,小巧的鼻翼呼吸很轻到几乎无声,屋子里温度适宜让她的脸蛋红呼呼的像是婴孩般粉嫩。那张水蜜桃色的嘴唇就在咫尺,之前差那么一点点就得逞了。
他好像已经有很久都没尝过了。裹裹嘴唇,好像之前说了太多话嘴巴好干。然后那水蜜桃的嘴唇吸允一下肯定能解渴。他低头凑近,一只手臂撑在她身侧的沙发上,遮住了大部分灯光,她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的茉莉味道被热气烘托出来,芬芳却不浓郁。
很软,像是布丁般柔柔嫩嫩的,不敢用劲,只敢轻轻地触碰。但是好像这样不够啊,没有尝到味道就不够……舌头在自己嘴唇边缘轻巧的画了一个圈偷偷的钻出来,然后怯怯的在那蜜桃布丁上一扫而过。嗯……太快了跟囫囵吞枣般,所以再来一次,这一次是缓缓地一点一点的调集了所有精力去注意。唔……美滋滋的,果然是想象中那水蜜桃的味道。
他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有天终于吃到自己期待已久的零食,所以难免激动得把过程拉得冗长,一开始只是用舌头在零食表面怯怯的试探,然后开始起了贪恋,久久的凝着不动又忽地想要知道这蓬松柔软表皮下面的滋味。
然后舌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像是一只滑溜溜的鱼儿想要往里面钻。
杨瑾维想起之前在书上看过的一个古希腊神话传说,传说里是这样说的以前人类是一种特殊的动物,样子是“圆球”形的,有四只手和四条腿,两副面孔,四只耳朵,个个力大无比,智慧过人。有一次,奥林匹斯山的主神宙斯发现了这些粗野形象的两性人,生怕他们的力气愈来愈大,有朝一日会威胁天上群神的安全。于是,宙斯决定把人体劈成两半,“每一半都渴望着自己的另一半重新结合”,他们“互相拥抱,互相亲吻,渴望再长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原来亲吻是要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时候,他才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亲密的举,那样表示自己想要跟她在一起。尽管他那个时候因为母亲的经历那样不看好爱情,但是骨子里总是坚信这样的说法。
“唔……”
他忽地收住动作,还没有找到突破口的舌头缩回来。然后站直了。短短一秒钟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何凌宵睁开蒙蒙的眼睛,探究的看着杨瑾维,抬手摸着嘴唇,“你在干什么?”
杨瑾维面部表情的嘴唇绷着,扬了扬手里的一杯饮料,“刚刚叫你不醒,差点就把这个给你灌进嘴里去,幸好你醒来了!”
何凌宵皱眉,原来是饮料吸管……不过,他这个样子,好像自己睡着了冒犯到他似的,所以刚刚如果不是她及时醒来没准就把饮料灌进她嘴里去。这人……非呛死她不可!
何凌宵一把把他手上的奶茶夺过来,试探的吸溜一口,温度刚好,又大大的喝了一口,“咦,是樱桃。”
“鲜榨的,这个季节有这个可是不简单。”杨瑾维一边说一边玩楼上走,“早点睡。”
何凌宵打开杯盖研究饮料去了,没发现杨瑾维笑的肩膀都发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
白嫩的手探到茶几上打开上面其中一盒烟,极漂亮不羁的一串动作,把一根细细的白色女士香烟叼在红唇间。一旁探过来一只男人的手鎏金的打火机叮的一声燃起了蓝色的火苗。她微微低头点了烟,吸上一口,徐徐的吐出雾一样的薄烟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闯江湖就要懂得江湖上的规矩。否则……”
“否则什么?”还是一贯白衬衫,牛仔裤的男人拖长了调子。痞痞的邪笑,“何小姐,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懂呢?我就是个大老粗。”
一旁的阿某“嘎嘎”笑,“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何小姐是文化人,说话喜欢打机锋,还是我们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好。何小姐喜欢直的好还是弯的。”
阿某既猥琐又下流,那倒三角眼睛恨不得长的钩子钻进何韵衣服里去才好。
何韵在心里鄙夷,脸上厌恶不屑的笑。“逞口舌上的威风算什么英雄?也不掂一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阿某被骂到脸色涨成猪肝色。“你……不过是想被人骑的婊子,要是你男人知道了……啊!”
一只打火机飞过来,正好砸在他的额角。阿某吃痛捂住额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冷泠泠的眼晴。春哥怒,“出去!”
阿某心有不甘,也不得不站起来悻悻然的出去。
何韵拿出一张卡夹在手指间。
春哥伸手欲拿过去,眼看就要触到。
何韵手一收,“东西呢?”
春哥笑笑收回手从一袋里摸出一个u盘递过去,“你男人拿去的那份不祥尽,这一份是全部,留着当纪念刚好。”
何韵面色不惊把卡拿给他,“这里面有一笔多余的。除了堵住你兄弟的嘴,还有,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春哥沉吟,“什么事情?”
何韵嗤笑,轻佻的冲着春哥吐出一股烟,“就这点胆识。看把你吓的,我不做杀人放火的买卖。何凌宵不是还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死的。我去告诉她不合适,你想个办法去告诉她。”
她现在去接近何凌宵,被温立涛知道以后指不定要怎么闹呢!现在想想喉咙那块还疼,好像还有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而且……以何凌宵的性格,她不一定会出来。想一想上一次那个好机会,如果不是杨瑾谁中途出现的话,指不定她现在怎么伤心呢!
“少给我下五迷三道,”春哥喜欢女人,但是还不至于喜欢何韵这样的。他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来,“该做什么不该做啥,我难道不知道吗?”
只有阿某这种饥不择食的色鬼才会对何韵这样的女人兴起。
“我们之间自有买卖,你以为我半点不挑剔么?”何韵冷冷的上下扫视一样春哥,讥诮道,“你哪一点比得上他了?”
春哥倒是无所谓,耸耸肩。“男人往往被下半身蒙住眼睛,女人往往被爱情蒙蔽眼睛,什么事情栽在上头都不知道。”
何韵被人说中了心事也无所谓,靠在沙发上痴痴地笑。
春哥已经走到门口,他借着门口那堵琉璃墙面看到何韵皲裂的脸,想:这个女人要疯了!
何韵回了一趟娘家,洗了一个澡,散了身上的味道。许玲没在家她想找人说说心里的话也不行。她在小厅的沙发上躺着就给许玲打电话。许玲正在牌桌上一听到她说有事情要说就说很快回来。
许玲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回来,何韵百无聊赖的看着那些许玲帮忙拿到的育婴书籍。看到许玲进屋就抱怨,“妈,不是跟您说了我今天会过来的吗?”
“你是昨天说的,我跟人的牌局是早就约好的。不去不行!”许玲说,她今天手气不是很顺,输了钱,眼看着手气有点起色胡了几把,何韵的电话就过来了,“你一叫我,我就回来了,还要怎样?”
何韵见许玲脸色不好,知道肯定是输了钱。“不高兴,输钱了?”
“那倒没有,”许玲瞪了何韵一眼咕哝道,“你这丫头就不能想点好的吗?输点钱我就不愉快了?我还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许玲以前也喜欢赌博。那个时候打小牌,还能克制,不过尽管那样打工的钱三分之一都是输在牌桌子上。现在有的吃有的穿,过得是阔太太的生活,打牌也不会紧着口袋,要是你小气可能就没有多少愿意跟你玩的人。这个富人圈子就这样,别人看得到你的穿衣品味、出手大方、见多识广,同样看得到你小气吧啦,缩手缩脚。
她自从嫁给何坤以后就尽量在向着这圈子里的人靠拢,她也知道大多数人瞧不起她,因为她出生平凡,因为她曾经住在贫民窟。她其实也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人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这个那个的姿态。却又不得不尽量把自己变成她们那一类人的一份子。——这样的生活她向往已久。
“呵呵,我妈现在是有钱人,我知道。”何韵知道何坤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去年年底的时候,还给许玲一大笔钱说是股东红利,还把手头的几家公司的股份过户到她名下。
如今何千帆估计要继承何家会很难。
所以她妈妈现在是有钱人。
“心急火燎的找我做什么?就为了来看看妈?”许玲挨着何韵坐下来。怜爱的看着何韵,“这小脸都尖了,眼睛也变大了。瘦了好多!”
何韵顺势放下手上的书,靠进许玲怀里,“妈,我想你了呗!你也知道我现在反应很大,吃不下多少东西,肚子里的孩子又需要营养,我不瘦才怪,再说……我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跟个可怜巴巴的狗狗差不多。”
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就堪堪的要掉下了泪来。
“哟,别哭啊。”许玲伸手揩何韵脸上的泪,“温立涛还是那样?”
何韵新婚当晚的事情她都知道,温立涛也做得太过了些。尤其是李芳菲好像还有点包庇温立涛的样子,说实话很不让人开心的。哪有儿子错得离谱,还跟媳妇说些软绵绵不温不火的话的。谁爱听啊!
“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人,我好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的,可是他夜夜不归宿,婆婆一味地跟我道歉,公公也是奇葩装作不知道。”何韵抽抽搭搭的哭,这里如果不让她哭,她就没有哭的地儿,“我前天下午偷偷跟踪他,发现他把车开去了滨江一个高档的小区门口。后来我才知道那里住着何凌宵。”
“何凌宵住在那儿?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卖房子?”许玲惊讶的问。她一下子就想到的是何凌宵住不起那样高档的小区。
“估计是杨瑾维的房子。”
“她钓上杨三公子了?这丫头使了什么手段!”许玲更加惊讶,之前她还以为何凌宵住在那里怕是何坤背着她偷偷给钱了。没想到是杨三公子的房子。一个没有母亲,失去父亲庇护的孤女住在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房子里,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想想都知道。
何韵此刻也心烦意乱,抹了两把眼泪胡乱道,“谁知道呢?”其实她是不想往深处想,也不愿意相信何凌宵真的能有那样好的运气,“说不定她就是被杨三公子玩玩而已,或者她就是他手下的一名员工,她利用她现在的处境获得了同情。她……她的手段也是有的。”
何凌宵没有点手段,又怎么能让温立涛念念不忘?
许玲冷哼一声,“原来她也不过是踩低爬高的女人,温立涛既然找到那里,肯定都知道了何凌宵现在跟杨三公子在一起,那他还不死了那条心,偏偏来虐待我儿。……等等……要我看,要是杨三公子把她当了真,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这最后一句倒是说到了何韵的痛楚,她以为夺走何凌宵的家跟男人就好了。没想到就算是她把何凌宵的家变成了自己的家,把何凌宵的男人变成自己的男人,何凌宵还是过得那样好,而且好像以后会比她更好。
何韵开始嚎哭,“妈妈,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温立涛……他根本不着家,就算是在家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被嫌弃。他甚至还说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他跟我结婚不过是被逼得。这个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他也不会看一眼,他说是他一生的耻辱。他觉得那天是我坑了他。他就没有半点良心……一说起狠话来就跟畜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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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以绝后患
许玲也气的瑟瑟发抖,“逼的?又没有人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这个时候来说是逼得,不是把人往绝处逼吗?……我这就要去找他理论理论去。到底是谁逼谁!”
何韵死死地扒拉着许玲,“妈,你别激动。你一激动就什么都不管了!然后准会坏事。你以为温立涛这个时候听得进去?”
要是温立涛不固执那才怪了。现在她就觉得温立涛连看到她都觉得厌烦至极。
“你叫我忍,干脆什么都不要告诉我好了!”许玲咬牙瞪着何韵。“他不想结这个婚,早干嘛去了。这闹得人尽皆知,宴请了那么多人,算什么?”
她也很想知道她现在过的生活算什么,温立涛把她当成什么?
“他是个孝子。”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何凌宵让他死心。跟她结婚没有一样原因跟她有关。这才是悲哀。早知道她就不接这个婚了。可是有后悔药吗,没有!
有句话说“新车下地降三成,结婚的女人降七成。”
她不敢再折腾了!
“孝子,笑话!我看他就是个畜生!”许玲觉得温立涛的行为令人发指。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何凌宵在他心里一天,他就铁定要跟我闹一天。有时候我就想恨不得扒开他心脏,把何凌宵狠狠地拽出来……要是那样也行得通的话,我把温立涛弄成残废,弄成植物人也愿意试一试的。”何韵发了狠,她自顾自絮絮叨叨的说,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
“好了,好了……”许玲一下一下的安抚何韵,“毁掉自己的男人不如选择找出那颗毒瘤,把它剔掉。你懂吗?”
“什么?”何韵只顾着自己心里的憋闷,许玲说了什么她没大听清。
许玲吸了一口气,刚刚她也没想到会产生那样的想法,只是人一旦起了某些不太敢做的念头就跟饮鸩一样会产生依赖,她快速起身去关掉门,“我们现在不是之前的我们,我们手里有钱,也有了地位。很多事情只要想想都能办成的。之前我们也是靠着手里的钱把何千帆那个傻子断送……何凌宵不过是比何千帆要精明一点点而已。”
“你是说依样画葫芦?”何韵不太明白妈妈说的要做到哪一步去。
“不,这样太便宜她了,”她用手做了一个狠狠地拔出的手势,“绝掉后患不是更明智的。”
何韵一吓,她从没想过这样做。心里发抖得厉害,摇摇头,“不,这样做太危险。”
使点坏,她还行。更狠的她做不来,提着脑袋玩会出事的。
“你就这样点骨气!”许玲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下子变得胆小的女儿,“只有做母亲的才会为你考虑到这一步。你想要又不敢去争取,光是耍耍嘴皮子,耍耍心眼就够了吗?你做了这么多的工作,温立涛他是不是愿意到你身边来了。韵韵……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这个世界上拿钱买一条命消失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想要做的不知不觉就能做到不知不觉,要不然哪来那么多的无头公案!”
何韵吓得要命,之前何千帆那一次是阴差阳错的巧合,那一次不至于让人丧命,可是想想也后怕。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要不得!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做的好,妈妈以前你连杀一只鸡都不敢的……”
“你也知道是以前,那个时候我们是怎么过来的?自己动手跟别人动手不一样……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总能做得天衣无缝的。当然我不能强加于你,至少你也不要这样孬啊……你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许玲有点失望。
“我知道……”何韵呐呐道,瞳孔紧缩。
许玲摸摸她的头,“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也好。当初就不该支持你……现在走到这一步,难道还要退缩不成。”
“妈……”何韵有点不耐烦,她心里乱的不行,“就算是我们做了,要是杨瑾维再来横插一杠子的话,恐怕……”
他们不是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