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望了望院墙外面幽黑一片林木野地,心情骤然沉重了起来。
做了那么多准备,她苦心经营谋划的,就是为了离开的这一刻。
她终于抬足迈下台阶,一步步走进花枝横斜的花圃。
清朗温润的男声再度响起。
“你若离开,我会送你到城区。
可是进了城区你又能如何?
外面有温克林的江湖追杀令。
家里有赌徒与暗娼居心不良的逼迫。
你能到哪里去,又能做成什么事?
我不明白,其实跟着我走,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出路,那虚无缥缈的自由就真的那么重要?”
婆娑花丛中,武清的身影倏然而止。
她微微侧头,眼尾勾出一抹自信笑容,“对于以前的姬舞晴来说,不重要。但是对现在的武清来说,重若生命。
以前的姬舞晴,空有自由活不好,现在的武清有了自由,就可以海阔天空,逍遥自由行。
郁白少帅之所以看中武清的本事,有着能教郁白少帅看了都为之惊艳的本事,还愁自由的出去了闯不出一番名堂来吗?”
武清缓缓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梁公馆。
狠狠的吐出一句名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要的是独立的人格,不依附于任何人的独立人格。
黑夜如墨,万物婆娑,戴郁白孤独的立在台阶上,身形飒然孤傲。
静默片刻,他略略低了头,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件看不清是什么的物什。
他拢着双手,一团红亮的小火焰忽然而起,瞬间映亮了他的眸。
武清的心却是跟着一缩。
那一瞬间,她在他眼中看不到往日的冷峻与犀利,也看不到什么戏谑轻佻,她只看到了他眸底浅浅的忧伤。
随着火柴红亮的焰火一闪即逝。
“只是跟在我身边,一样会有独立的人格,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就会这么顽固。”
他低了头,火柴上的火簇跳跃着,燃着了他唇边的香烟,拢出一个更为红亮的小点。
晃灭了火柴,他狠狠的吸了一口,试图用口中喷吐而出的白色烟雾,抵住胸前愈加凶猛的疼痛。
除了伤口,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心中盘旋,所过之处,隐痛阵阵。
武清眉头微皱,果断转身回来。
几步走到戴郁白面前,伸手就抢走了口中叼着的眼,“你身上有伤,不宜抽烟。尼古丁虽然可以一时舒缓你的疼痛,却不利于身体的恢复,你伤得不轻,不要任性。”
戴郁白双眼蓦地的睁大。
眼看武清狠狠撇了烟头,用脚在地上还碾了两下,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敢从郁白少帅手中抢烟,你倒真是有胆色。”
武清抬手拍了拍他另一个没有受伤的肩膀,“骚年,不是说好了咱们是朋友的吗?转脸就摆出少帅的臭架子,可是交不到什么真心朋友的哦!”
“···”
戴郁白迟疑了一下,“搔黏?”
武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是现代网络用语,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顿时升出一种可以肆意调戏神仙帅哥,帅哥却无力反抗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