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龙霄正要向朱芷清仔细询问那归雁塔的情形,却听到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跟着灯火通明起来,又有一个尖声尖气的太监声道:“太上皇与太后前来凤仪宫探视二公主,还不快来接驾。”
听到这声音,龙霄与朱芷清皆是一震,实在没想到这两人竟会在这个时候到宫里来,朱芷清微微变色道:“父皇与太后来了,怎地这么晚啊。”
龙霄此时心中已是烛明,他将那些禁军与大内高手吸引到了宣德宫,这样的意图瞒得了外人,却瞒不过精明无比的血凤,他能想到二公主这里会有朱芷贞的消息,血凤便也能料到自己会到这里来,他一向是天煞族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血凤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她叫上文德皇帝前来,一是要找个到凤仪宫的借口,二是也可以多带些高手过来,要是龙霄真在凤仪宫中,就可上前聚而攻之,反正这样的两败俱伤,正是天煞族人所愿。
朱芷清一边向外面道:“蕊儿,快去替我迎接太后,就说我身子有所不适,不能起床接驾。”一边道:“龙大哥,你快从房顶上出去。”
龙霄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成啦,只怕我刚才引过去的大内高手,如今统统在外面站着了。”
朱芷清一时不知所措,见寝房里陈设虽多,但根本就藏不住人,唯一能匿隐身形的地方只是房中那张粉纱周垂的绣塌,但刚才让蕊儿对父皇说自己卧病在床,她当然要在里面呆着,但一个大男子若是钻上去,自己又如何相处,要是被人发现,她一生的名节,便将尽毁了。
龙霄见到她的神色,明白其心中所思,就要打开外屋,从那蕊儿的房间冲出去,这样一来,也能对朱芷清的声誉也能起个回旋的余地。
正在这时,朱芷清脸上忽然现出了一股圣洁之色,对龙霄急促的道:“龙大哥,你先躲到床上去,咱们避得过一时是一时。”
龙霄听了这话,不由大是犹豫,朱芷清却拉着他走到床边道:“龙大哥,算我求你啦,快躲进去。”
龙霄此刻已听到外面屋响起了脚步之声,知道是血凤与那文德皇帝上楼来了,想到那曾与自己交过手的龙卫三杰,也不愿与这三人死缠,误了去救朱芷贞的时间,匆忙之间不及细思,虽明知不妥,但还是钻入了粉纱之中。
刚躺好在绣被之下,却见朱芷清也坐到了床上,纤手轻舒,已将罩在外面的浅白短?脱了下,露出了一个绣着芙蓉花的淡绿色肚兜来,跟着又解下了腰下系的白绫宫裙,娇躯一滑,已卧在了自己的身前。
龙霄见到朱芷清身子半?的背对着自己,肌肤赛雪,光艳润泽,一股如兰如麝,中人欲醉的体香扑面而来,便如是带露的海棠,笼烟的芍药,心中顿时狂跳如雷,只觉难以呼吸。
而朱芷清却是生平第一次这样在男子面前展露自己冰清玉洁的身躯,纵然对方是自己心仪之人,但全身还是忍不住的战栗颤抖,浑然间已酥软无力。
见到朱芷清娇小的身子横陈在自己面前,龙霄心中忽然暗叫了一声“糟糕”,自己身长躯大,躺在这绣被之下,朱芷清根本就遮掩不住,那血凤既然疑心自己到了这凤仪宫,自然会四处寻觅,绝不会放过这屋中唯一的匿身之所,只要她到床上一瞧,那么自己的行藏就会暴露无遗,而朱芷清日后便会被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包围。想到这里,龙霄额头之上已是冷汗微沁,心如电转,思索着解脱之法。
这时外屋已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却闻到血凤的声音道:“现在皇宫里来了反贼,处处都危险得紧,你们这些贱婢不好好的呆在公主的房间里守着,却统统的到外面来偷懒睡觉,胆子真是不小啊,明儿全部交给执事太监给我好好严惩。”
屋外便又传来无数女子在哀求声。
说话间内寝房的门已嘎然被人推开,只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清儿,清儿,你没什么事吧,是不是今晚宫里的事把你骇着了。”想来便是那个懦弱无能的文德皇帝。
朱芷清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道:“父皇,女儿今日只是有些头晕,倒没什么大碍,歇息一下就会好的。”
朱芷清端重温婉,从小到大都和顺如水,这文德皇帝向来最是疼她,闻言不由道:“清儿,既然你身体欠微,不如传太医前来诊冶。”
朱芷清忙道:“不用了,父皇,我已经好多啦,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女儿这边来。”
那文德皇帝道:“清儿,你还要感激你母后才是,她虽然平时与你们姐妹难以融洽,但现在宫中一有事,她便想到了你的安危,说那反贼会飞檐走壁,别逃到凤仪宫来惊骇了你,叫我带上人赶来瞧瞧,唉,清儿,贞儿一向倔强,我劝她不过,你一向通情达礼,日后还要多多的与你母后亲近亲近才是。”
这时又传出血凤的媚笑声道:“太上皇,你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姐姐走得早,臣妾既然蒙皇上圣颜垂青,成了她们的母后,又怎能不对她们的事牵肠挂肚,这是臣妾份内之责,并无可赞之处。”
她说着这话,又高声向随身而来的待卫道:“你们这些人,快将公主的寝宫上上下下都搜查一遍,别让那大反贼混进来吓着二公主。对啦,方公公、赵公公、郑公公,你们可别走,留在这里保护太上皇。”
龙霄听到这话,心中暗骂这血凤真是奸猾无比,怕自己会忽然冲出来挟持文德皇帝借以脱身,便要那龙卫三杰留下,但如此看来,血凤定然己疑心到了朱芷清的床上。
果不出所料,那血凤又道:“太上皇,既然二公主身子不适,咱们还是去瞧瞧她吧。”
朱芷清骇然大惊,忙道:“父皇,母后,女儿真的没什么,只想静静的歇息一晚,你们就不用担心啦。”她此时太过紧张,声音已微微有些颤抖。
那文德皇帝这时已见到了女儿悬在床榻边的外裳宫裙,知道有所不便,就停下了脚步,道:“也好,太后,不是说那反贼向南而去了吗,我看清儿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是你关切过甚,太多虑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让清儿好好的安歇才是。”
血凤与文德皇帝来之前,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会在这里找到龙霄,而到了凤仪宫之后,见到朱芷清不仅不来接驾,而且言谈中大异往常,这间大床又是寝房里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心中的把握又多了两成,暗地冷笑着,嘴上却柔声道:“太上皇,女儿家身子上的有些病,只怕是不会给当爹的说的,不如我去瞧瞧二公主,这才让人放心。”说着已举步向朱芷清的绣榻走去,她怕龙霄会忽然袭击,心下已是早有准备,自己虽然内力己废,但寻常的反应还算灵敏,此人武功虽高,但还不足以一招便制住自己,等一下只要见到人影,她就立即向床榻下闪避滚落,只需争得这点时间,龙卫三杰便能反应过来,向他围攻。
朱芷清隔着床幕周垂的粉纱,见到皇太后一步的接近,知道她一揭开纱罩,那么龙霄就会无以遁形,身子已是香汗淋漓,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见到龙霄被人击杀在此,或许等一下只有以死相逼,才能让父皇与皇兄暂时放过他了。
她正打着主意,却感到赤裸的背脊之处一阵发痒,竟是龙霄在用手指触摸着自己软滑的肌肤,身子不由得剧烈的一颤,暗道:“龙大哥他……他要干什么,他不应该是那种孟浪无行的人啊。”
但很快的,朱芷清便感觉到了龙霄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是有规律的移动,好像是在写着什么字,连忙静下心来仔细辨析。
那血凤缓缓的走到朱芷清的绣榻之旁,微笑道:“二公主,还是让母后来瞧瞧你要不要紧,你是万金之躯,身子娇贵,出了什么事,可就了不得啦。”
说着一只手已拉住了粉纱的一头,就要将之分拂而开,但在这一瞬间,她心中忽然莫名的犹豫起来,这里面呆着的,是一个屡次破坏她族中大事的男人,是一个成功抵御了她苦练的媚功,并让之内力尽废的男人,但也是给自己开天辟地的第一个男人,一个让人无法忘记,充满着无穷魅力的男人。她深知龙卫三杰的武功,这三人若是同时出手,再加上宫中其他的高手,那么龙霄要想再逃,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事,今晚多半会在此毙命。
但血凤的犹豫只是很小一会儿,天煞族的复族大计永远是高于一切的,她必须去为这个目标奋斗,无论是用自己的身体,还是用自己的灵魂。
此时血凤已将粉纱揭开了一角,就要见到床上的情景了。
第十二章
也就在这一时刻,粉纱之中忽然伸出一支纤纤玉手来,那葱白修长的手指在床沿上虚写着什么字,却只有血凤能够见到。
血凤自然知道这是朱芷清的手指,心中冷笑着仔细观去。
待瞧清楚她写出的字,血凤的脸色渐渐开始凝重起来,因为朱芷清写的是“血狼下落,明晚子时,应天城东,水月亭中。”
这十六字一写出,血凤所有的动作便停滞了一般,半天没有声响。
却听到文德皇帝不住的催促道:“太后,太后,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瞧瞧清儿。”
血凤沉默了一阵,终于慢慢的拂开了粉纱,但很快又垂了下来,让外面的人见不到里面的情况。
此时在绣榻之内,便出现了一种异景,朱芷清一脸的紧张苍白,血凤是满脸的阴沉肃然,而龙霄却嘻皮笑脸的向血凤点了点头,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
血凤恨恨的望着龙霄,跟着又瞧了瞧半?着身子的朱芷清,眼中闪出一丝妒意,但嘴中却道:“二公主,看你的样子倒没什么要紧之处,只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说着这话,她的身子己钻出了粉纱之外,对文德皇帝道:“太上皇,二公主果然不象是有病的样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文德皇帝道:“这我就放心啦,清儿,你好好歇息,我与你母后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血凤与文德皇帝向外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道:“二公主,哀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芷清忙道:“女儿敬听母后垂训。”
血凤道:“三公主天性贪玩,不慎误交匪人,毁了她一生的清誉,而二公主你天姿国色,温和柔顺,最是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垂涎,我怕你耳根子软,被人三言两语的说些好话,便上了恶当,走上三公主的后尘,哀家劝你还是要将眼睛擦亮,懂得自重才好。”
她这话一说完,那文德皇帝也立刻道:“是极,是极,清儿,太后这番训示可是金玉良言,你可要仔细记在心中,不过你向来幽静,不象贞儿那样喜欢到处乱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唉,当年父皇一时糊涂,把你指给了威远王爷的儿子,现在他们父子成了大明朝的叛逆,这门亲事自然不能算了,改日我和你皇兄商议一下,给你另寻一个文武双全的少年俊才下嫁,也算是了结我一桩心事。”
朱芷清听到血凤含沙射影的话语,一张雪白的粉脸早就染成了玫瑰色,象是要浸出血来,又闻到父亲这么说,急忙道:“父皇,女儿愿意一辈子呆在你身边,不想嫁人。”
那文德皇帝又叹了一声道:“傻孩子,堂堂大明公主,又岂能丫角终老,不过现在朝庭正是多事之秋,你的事自然要等段时间再说,好啦,好啦,父皇就不在这里打扰你歇息了。”
他说完这话,一边带着人向朱芷清的寝宫外走去,一边却吩咐凤仪宫的诸多宫女要好好的侍候二公主。
朱芷清听到父皇一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知道外面还有一些宫女站着,又道:“蕊儿,你们也都出去罢。”
那蕊儿道:“不行啊,公主,太上皇与皇太后刚才要我们不许离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们可担当不起。”
朱芷清岂能让她们留在里面,语气微微一重道:“我好好的睡着,会有什么事,蕊儿,你要不听我的话么?”
朱芷清对宫女们一直极好,很少用这样坚决的语调说话,那蕊儿也不敢再行违拗,答应一声,便率领其他的宫女退出了内寝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等到外面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朱芷清只觉自己象要虚脱一般,口干舌燥,周身乏力,想到了去穿外衣,却偏偏连手都抬不起来,只得娇羞无比的道:“龙……龙大哥,麻烦你将外面的衣裳递给我。”
龙霄面对朱芷清这雪团玉石一般的身子,血液里也是奔腾滚烫,呼吸间甚是沉促,但对他来说,同样是大明公主,感觉却不一样,朱芷贞虽然是刁蛮任性,自己对待起她来却是全无顾忌,而朱芷清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给人温顺柔和的感觉,然而有一种凛然不可冒犯的威严,让人不敢兴起亵渎之心。
听到朱芷清的话,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钻出了粉纱之外,见到悬在床榻横栏上的衣裙,连忙取到手中递到粉纱帐内。
只闻得“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不一会儿,一名倾国倾城,面带酡红的美人儿便走了出来,两人眼神无意中相对,心中皆是一热,不由得一时低头不语。
不过终归是龙霄脸皮厚一些,轻轻的干咳了两声,故意将刚才的事揭过不提,道:“二公主,现在外面没什么人了,我想到那雁归塔去瞧瞧了。”
朱芷清的心还在??直跳,那一份羞涩怎么也压抑不住,听到龙霄就要去雁归塔,连忙抬起头来道:“龙大哥,你一个人去可不成,还是我陪你去,那些守卫都认得我,才不会来为难你的。”
龙霄知道此行有朱芷清陪同自然要容易得多,然而一但见到朱芷贞,他就要动手救人,事后岂不是会连累到她。
朱芷清见龙霄沉吟不语,心思一动,已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微微笑道:“龙大哥,你不要替我担心,父皇对我一向非常宠爱,就是皇兄知道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至多被训诫一番罢了。”
龙霄知道她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昌明皇帝幽闭三公主的目的只是想诱自己出来,要是三公主被救出皇宫,二公主这里倒不会有多大的危险,况且真要有什么事,他能救得三公主,难道就不能救出二公主吗,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威远王爷解决掉,然后设法逼昌明皇帝退位,到时候,一切的事情都可迎刃而解了。
想到登基称帝的事,龙霄心中便是猛的一跳,忍不住向朱芷清望了一眼,这个少女不仅清艳绝世,而且婉柔端庄,正是做母仪天下,垂范三宫的不二人选啊。只是自己得陇望蜀,有了一个三公主,又想到了二公主,要两名千娇百媚的金枝玉叶同时伺候自己这个原本普通的平凡人,好象有些太过奢望了。
朱芷清自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思及刚才的事,不由道:“龙大哥,你让我写给太后的那十六个字‘血狼下落,明晚子时,应天城东,水月亭中’是什么意思?这个血狼是什么人?怎么太后见到你会装着没瞧到?”
龙霄知道朱芷清在皇宫中很少知悉外界之事,心想确有必要对她说出这个年轻的皇太后真正的身份,让她心中有所防备,当下让朱芷清坐在了刚才的椅子上,一五一十的将血凤的事向她说了一遍,只是自己与血凤的那段风流艳史,那当然要隐而不述了。
朱芷清默默的听着龙霄的话,心中越来越吃惊,实想不到大明朝的皇太后竟是天煞族的奸细,这真是太骇人听闻了,但龙霄的话,却是不由得人不信。
龙霄将血凤的事说完,又道:“那血狼便是血魔的大弟子,更是天煞族里面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忽然失踪,想来一直是天煞族人心中的一个迷,他们不知费了多大的心思寻找,我算准这血凤一定也想知道自己大师兄的下落,投鼠忌器,不敢拿我怎么样,便让你写给她瞧,她果然乖乖听话啦。”
朱芷清一脸焦急的道:“龙大哥,不行,这事我要告诉父皇知道,小心他别让这个女人害了。”
龙霄摇着头道:“二公主,此事千万不可,这血凤地位尊贵,又深得你父皇的宠护,你无凭无据的去说她就是天煞族的奸细,十成十的要被她反咬一口,还要说你交结了我这样的匪人,受了蒙骗才去污陷她,到时候你的处境一定困难得紧。”
朱芷清忙道:“那……那怎么办,龙大哥,咱们就拿她没有办法了么,我好担心父皇的安全。”
龙霄道:“二公主,你放心,那血凤只是要利用你的父皇达到扰乱大明朝的目的,倒暂时不会对他下毒手,这个女人我自会想法对付,不会让她作恶太久的。”
朱芷清知道他不会骗自己,心中这才稍安,道:“龙大哥,我都听你的,就先不给父皇与皇兄说了。”
龙霄点点头道:“这就对啦,咱们现在还是去救三公主吧,要是天一亮,就不好出宫了。”
朱芷清听他说到“咱们”这两个字,那里答应自己与他一道去雁归塔了,不由一喜道:“好,龙大哥,咱们这就出发。”
龙霄主意已定,也不想拖泥带水,一揖手道:“二公主,从前门出去多有不便,只是要委屈你在龙某背上呆一会儿了。”
朱芷清脸上又是一红,但此时救妹妹出宫要紧,也顾不得羞涩不羞涩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龙霄见她首肯,便走过去双膝一蹲,就将朱芷清负在了背后,然后几个大步,已纵在了三楼花台之外。
朱芷清紧紧伏在他宽广厚实的背后,只觉得自己如腾云驾雾般的随着他在各处宫殿的房瓦上向西而行,肌肤熨帖间,一阵阵浓烈的男子气息传入琼鼻之中,让人说不出的心慌意乱。
龙霄带着朱芷清向西奔掠了没多久,便远远的见到了一座如神鞭般直插入霄汉的高塔,夜色之中,隐然可以瞧见塔层中有灯光还在闪烁。
只听朱芷清道:“龙大哥,前面的便是雁归塔了,等一下你放我下来,咱们从塔底进去,反正你穿的是太监衣服,我自然会有理由上去。”
龙霄“嗯”了一声,脚步却是加快,到了临近雁归塔的一处宫殿,一跃而下,曲身将朱芷清放了下来,然后跟在她的后面向塔底走去。
绕过一排房屋,便见到那雁归塔立在一块空地之中,但周围却布着密密麻麻身披战甲,手持兵器的禁军士兵,瞧来不下五百人。
见到有人靠近,立刻有人喝叱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否则乱箭射死。”
龙霄连忙大声道:“你们这些小贼,瞎了狗眼啦,没见到是二公主驾到么?”
他这话一出,那边顿时静了下来,没多久便奔过来两个将领打扮的汉子,瞧清楚果然是二公主,不由都跪了下来道:“末将不知公主驾到,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朱芷清这几天到过雁归塔好几次,倒认得这两人,柔声道:“杨将军、付将军,你们两位快快平身,本宫深夜前来,实是皇兄忽然下旨,要我来询问妹妹一件要事,没有通知到这里,自然便怪不得你们。”
那杨、付两位将军起了身,见到朱芷清不乘凤轿,只带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监前来,心中都是疑窦大起,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那姓杨的将军一揖手道:“小人们确实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但不知公主可有?”
朱芷清道:“这是皇兄的口喻,并不曾下诏,你们快快打开塔门,有什么事本宫来负责。”
龙霄见到两人还在犹豫不决,知道自己这样与朱芷清前来,的确有些破绽,定然让这两名守将起了疑心,但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忽然从朱芷清身后站了出来,厉声道:“两个狗奴才,胆子倒真不小啊,居然不听二公主的话,想杀头么?”
那两人见到龙霄声色俱厉的样子,心中也是一跳,那姓付的将军一揖手道:“这位公公面生得紧,过去似乎没有随过公主的凤驾吧。”
朱芷清忙道:“这位刘公公是皇兄新收的人,身手很好,今晚宫里太乱,皇兄特意要他随我来办事的。”
龙霄这时又冷冷的笑了两声道:“瞧来两位将军对二公主的话不怎么相信哩,要不要去找皇上对质啊。”
杨、付两人都是老成谨慎之辈,此时怎敢再行多问,匆匆一揖手道:“小人万万不敢,小人万万不敢,二公主,你快请吧。”说着高声的呼喊雁归塔最底层的士兵大开塔门。
龙霄一边随着朱芷清向塔里面走,一边斜瞥那两人的神情,心中已知今晚之事绝没这么简单,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见着朱芷贞的面,其余的一切,就只有等发生了再说。
进入塔中,却见每一层都有人守着,而越是向上攀爬,那塔身便愈小,守卫的人也开始减少,但瞧模样举止,这些人的身手应该都还不错。
朱芷清身娇体弱,步弯纤小,爬这么高的塔层甚是吃力,但一心想让龙霄尽快救出妹妹,咬着牙坚持着,脚下并没有缓得一缓,没多久,便到了雁归塔的第十层,正是朱芷贞被囚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