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都没说完,骆从映脚底跟抹了油似的转身就跑。余光却不争气的多留了会儿。
正看见这少年将椅子上她那同班的女生捉过来,笑眯眯地说了句什么,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骆从映在夜里心有余悸地狂奔回家,从一个战场撤回了另一个战场,得出了个结论:和平,是很珍贵的。
为此,她要向里各韦塔门楚,纳尔逊曼德拉,佛雷德里克威廉达克拉克,亚西尔阿拉法特,西蒙佩雷斯,约瑟夫洛特布拉特等人,表示诚挚的敬佩。
在这个满是硝烟的世界啊。
门外的二老还在争执六勺盐一个菜吃不吃得死人……
骆从映闷在自己粉绿粉绿的被子里,正式把买耳塞的事提上日程。
第二章
站在拥堵的走廊中央,一步也前进不得的人终于把早上换新校服时的肃穆抛到了脑后。
骆从映就这么,被一群试图让战斗卡咸鱼翻身的人,堵到了完美错过首堂课前十分钟。
等到广播里开始召集学生会和社团负责人,一群不走寻常路的学霸作鸟兽散,她才低头快速从中通过。
能有在这里的机会,说起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骆成杰升职了。
不大不小的官职,但是个足以被人注意到的位置,自然有许多利益往来,尽管骆成杰是个清白有原则的人,也无法挡住所有杂七杂八。送礼送钱来回报他工作份内做的一些事,即使知道什么该收什么该挡,他也应付的十分疲累。而有人则精准地掐到了骆成杰的七寸,不经意地提出一中有了空的学位,可将骆从映转过去。
当然,一中这种数一数二的好学校,就算走关系也不能太过分,摸底考还是需要的。
关系到骆从映的事,可是骆成杰天大的事。为此,他才去了趟前妻那儿,他们吵到天崩地裂,也没有改变两人的共识:转。
问骆从映意思的时候,她知道只是走个过场,可在点头的那一刹那,温热的雀跃小鹿般跃过小溪,奔向明亮的山头,这期待超过她的认知。
可不到一周,她感觉鹿八成夭折了。
参加了摸底考被分到平行13班的骆从映清楚,这个班多少都是靠一些背景而非完全实力的普通班。而论背景,她是这个班里垫底的。论成绩,嗯,还是讨论下中午吃什么吧。
在原来学校就没什么存在感的骆从映只在第一天被注意到了——
准确地说,在她拖着书包走到后排的一个空位上时。
她特意在桌子抽屉和椅子下面观察了下,痕迹崭新崭新的,才放心坐下。
在她选座位时回头行过注目礼的同学们,没有人开口,告诉她这位子,cnm的有,人,了。
有人是不尴尬。她存在感低也不算尴尬。发现自己的书包被撂到楼下灌木丛里,书散了一地也可以不尴尬。
尴尬的是捡的时候那只帮忙的手就是始作俑者,对方一脸抱歉:”真对不起,刚刚想给你放到窗边来着,结果阿钦在窗边没接到,就滑出来了。”
神tm滑……滑出来?
骆从映在周围师生路过偶尔投来的目光下只想赶快捡完,看到对方挠着头内疚地笑着时,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小虎牙和他锃亮的寸头倒是很配,鼓足勇气想发的火,还是咽了下去。
闷闷道了句:“没什么。下次小心点吧。”
提起书包拍了拍灰,她无意间仰头看了眼教室,当即就呆住了。
现在正是月考前夕,大部分人还是待在教室里复习。
因此斜斜靠窗,半个身子侧出来的人相当醒目的。
骆从映一眼就注意到,那人环胸而站时往下看的姿态,眼神说不清在哪里停留了片刻,而后甩头转身走了。
她攥紧手上的书,压下想砸上去的冲动。
奈何五楼,实在,太…太高了。
怎么又双叒是他?
是办完转学的那个周末,无意中又遇到了一次。
如果说之前是个误会,那第二次她就是实打实地撞上了不该见的场面。
骆从映当是在拐角处等人,正巧看见那群人从大小声到动手的过程。
听对方逼逼的时候,他就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嗑瓜子。
结果……四对一,人多的那方几乎是被吊打。他的动作很快,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起手间落点准且稳,膝盖、肘击、随手捞起的木棍,能用的一个都不落。不到三分钟,以他自己为圆心画个范围,身边都是躺倒的哀嚎的人。刚刚亮起的路灯,光晕糊在风里,他站在那块,身上是匆匆跑出来的家居模样,圆领黑t,松垮的adidas灰色运动裤,打完后兜里一颗瓜子都没有掉。
骆从映正分神思考他是不是仓鼠之神护佑的存在,就被股大力猛推了一把,好像她挡路了似的……哦,没错,对方冲她吼了声:“滚开!”
随即歪歪扭扭地逃远了。
她还没站稳,转身就挡住了另一个人的路。
骆从映呆了一下,立马要让路,结果往左边他也往左,右边……对方无语了,微哑着嗓子道:“路这么宽,你怎么这么会堵?”
他低头看女生努力压低自己存在感的样子,忽然皱眉:“你是……啊,烧烤摊?”
那个怂包。
他抓了把头发,揉乱,也丝毫不影响眉骨眼睫生得那样好看的桀骜感:“日,什么倒霉日子,想见的一个也见不到,不想看到的碰了一堆。”说着往后扫了眼还没能起来的那几人
骆从映知道,她也在那“一堆”里。
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拦住他:“你……”
“?”
少年双手插兜,挑了挑眉,扫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