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个长官嘴里的话。
晚上十一二点,白衫,那不是她吗?
可是这些人怎么会发现的?
糟了——
沈襄忽然想起来她忽略掉什么了。
那个被她打晕的男人。
她之前根本没料到今天会耽误这么久,以为一两个小时便能将人全部带走。所以,只是将男人打晕了,一两个小时后自然会苏醒……
可冒出小军的事……
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真的没有看到吗?对面楼的人可是亲眼看见那个女的顺着这栋楼的墙上爬上去的……现在你们全栋楼的人都要盘查,今天晚上不找出那个女人,你们就都别想睡觉了。而且,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你们整栋楼的人都要连坐,所以你们知道的赶紧说出来,免得到时候被别人举报出来,受到的惩罚更重。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真的没有看见啊,长官。我们一直在睡觉呢,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女人的事……”
“是吗?”
“真的啊,我们真的没见过什么女人啊……我们一整晚上都在屋子里睡觉,刚刚长官来敲门,我才起来的,没看见别人啊。长官,你要相信我们的清白啊。”
“你们光嘴里说清白可没用,得用实际证明,兄弟们,给我上,搜!”
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响起杂乱脚步声,还有各种噼里啪啦,顶里乓啷的东西被反动,砸乱的各种响动,活脱脱一个灾难现场。
沈襄皱紧眉头。
她这边解阵做到一半,根本脱不开身。
要是有人闯进来……
那可就全完了。
哒哒哒——
沈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几个人商量的声音。
“你去这个屋,你去那个屋,还有你,检查这个房间……快点,都给我动作利索一点。”
“是。”
“知道了。”
“我马上就去。”
沈襄心猛地收紧。
脚步声就在门外!
☆、129
她的灵力在小军体内,周围都是他脆弱的经脉和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包裹的,血红的阵法纹路,只要稍微一动,触到什么地方,都会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所以,她躲都不能躲。
一旦那些人打开这扇门,就一定会发现她。
到时候,小军也就完了。
这个结果……
她不接受。
沈襄听着外面只隔了一个门板的声音,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手里的动作,将因刚刚一瞬间分身的灵力控制住,重新回到稳定。
不可以。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可以乱。
她手底下的是一个小军的生命。
谁都可以乱。
她不可以。
现在不是关心外面的时候,抓紧时间将小军体内的夺灵阵解开才是最为要紧的。外面,还有一个人在——贾夫人。
里面关乎她儿子的安危。
她不会不管的。
沈襄只能这么想着。
这个时候,她没有别的选择。
又加快了输送灵力的速度,沈襄强迫自己不去听外面的动静,将注意力全身心放在小军体内的夺灵阵上,只差最后一个阵眼了,只要把这个阵眼解决了……
她沉沉吐出一口气。
碰——
门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接着是一个男声粗暴的喊骂声:“你个xx,你敢打我,你是不是找死啊你……”
接着是贾夫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长官,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把这门关上,没注意到长官您在这里,得罪了长官您,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妈的,真晦气。”
贾夫人还在连连陪着不是。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了。对了,你既然都来了,我也懒得撞门了。你这个房间的钥匙呢,快拿过来,每个房间都需要检查的……这个房间也要……快去那钥匙……”
贾夫人解释道:“长官,这个房间不能进去啊。”
“怎么不能进去?莫非你这个房间里面藏了人?”那个男的声音沉下来,道,“你这样一说,我还真的进去看一看不可了,要是今天你说不能查,我就不查,我们监察队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了……快点,给我把门打开……”
“长官,真的不是我们不配合。”
贾夫人小声解释道,“只是……这个房间邪气,我们一家都不敢靠近,所以才一直把它关起来的。我也是为了各位长官好,要是各位长官在我这里出了一点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啊……”
“好好一个房间,你说邪气就邪气了?你是不是在扯理由?”
“长官,到现在我也不得不说实话了……”
贾夫人抽泣起来,声音悲伤,“相信不少长官都知道。我家的儿子在前几天惹上了闫家一个嫡系的子弟……回来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也一直喊着不舒服,看了好多医生都不见好。后来而我们没有办法,才去找了一个大师,让大师给我们看了看,大师说我们家小军这是惹上脏东西了,让我们别指望了……我们那肯相信啊,可是……回来没过几天,小军小军就没了……”
“这……”
“头,这家人的事我好像听过,前几天她还到我们家求了我家老头的呢。他们家那个小孩;de样子确实有点邪乎,看着不对劲……”
“对对对,我也听我妈说过这件事……”
“头,要不咱们还是……”
“切,你们懂什么,不就是一具尸体吗?老子连活人都不怕,难道还怕死人不成,况且,他就算死了,也不过是个小屁孩,还能那我怎么办不成?”
……
“长官,不是这样的。”
贾夫人继续解释,抽噎道,“当时大师就和我们说,小君君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让我们赶紧把小军送到别的地方,否则,这脏东西就一直待在我们家,不走了……可是我们没有信。现在小军也没了,我们家也不正常了,经常看见小军的尸体一动一动的,跟活人似的。屋子里还有奇怪的叫声,我们一家人都吓得够呛,没有办法,又去找了那个大师……那个大师和我们说,这个脏东西算是缠上我们家里了。让我们要么赶紧搬家,要么就只能把这个脏东西封起来……否则……”
“咦……头,怎么这么渗人呢?”
“所所所所所以,你就把那个脏东西封在这个房间里了?”
贾夫人继续哭道:“大师说,那个脏东西已经缠上了小军了。为了让脏东西放过小军,我们一家必须供奉它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它送走。中间不能打断,否则它见到谁就会缠上谁,到时候惹怒了这恶鬼,可就不好善了的……我们现在已经供奉了十几天了……里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小了,我们也是怕,怕长官们把门打开,要是那脏东西缠上长官们怎么办……”
“头头头头,要不,咱们还是换个房间检查吧……”
“头,这个房间也不像能藏了什么人的样子,咱们还是换一个房间吧……”
“那那那那,那我就听你们的。这个房间就先不检查了,不过我告诉你,你们要是敢私藏闯入者,到时候查出来,要你们一家好看的……到那个时候,惩罚绝对比你们现在什么比脏东西缠上要狠上百倍千倍,闫家的手段,你们一向都是知道的……”
贾夫人连连点头:“各位长官,我们一家子哪里敢啊。闫家那是我们敢反抗的吗。各位长官还不了解我们吗,在这里多少年了,一直遵纪守法,绝不敢有半分违抗的……”
“这还差不多……”
……
接下来便是一阵阵走远的脚步声。
沈襄在屋里,轻轻松口气。
看不出,贾夫人还有几分本事。
最真实的谎言便是七分真三分假。刚刚贾夫人编的谎里面,小军的病情和看病的过程,甚至很可能包括大师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那些人会相信……
得加快时间了。
她放松了心里那根弦,继续解阵。
但——
没过多久。
碰——
突然一下,门又被猛地踹了一下。因为力道巨大,老久木门还发出声声呜咽,砰砰回响了好几声,咿咿呀呀小声地叫。
沈襄一惊。
这又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是贾夫人的尖叫:“你们要干什么……刚刚不是说不用检查的吗?长官,长官,这个房间真的不能打开,一打开,扰了那脏东西,我儿子就不能重新投胎了……”
一个陌生而冷酷的男声道:“滚,我管你儿子能不能投胎。只要有一个房间,都不能放过。给我搜,还有你们几个,别人给你们说个鬼故事就把你们全吓跑了,一个个孬种!”
门外响起之前几人唯唯诺诺应是声。
“长官,长官,算是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活着的时候没有让他好好长大,不能让他死了也不能投胎啊,长官,求求你了,只有这一回,只求你通融这一回就好啊……”
“把她给我拖开。”
“是。”
贾夫人尖叫声,间杂着皮鞋衣裳在地上摩擦声,还有几个男人被挠后吃痛的冷气声,和喋喋叫骂声,吵吵闹闹让人头皮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