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没好气的说:“你是什么身份,还配让我父亲记着你的名字。今天我父亲肯亲自出来杀你都是看着他心情好。要是平时,你才没这殊荣呢。”
沈襄自动过滤她的话。
那就是没有咯。
看着‘闫青’前后的反应,沈襄真的感觉到他因为这个名字,对于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这不得不让沈襄有了一个联想,或许‘闫青’早就知道了自己……或者说是自己这个名字。
但是……为什么呢?
她又问安颜:“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安颜沉默一会儿,道:“我不知道。”
沈襄扭头看她,满目惊讶。
安颜气急败坏道:“我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平时也只是称呼他为父亲而已,周围人也从来不敢直呼父亲名讳,我……不曾问过。”
沈襄沉默。
她想起之前安颜说过的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你说,在闫家,你父亲被称作老祖?”
安颜不肯回答。
沈襄用刀在她脸上比划了一刀,安颜立刻厉声尖叫起来,一面呼叫着‘闫青’父亲救命,一面求饶叫道:“不要,不要,是的,是的……不要划我的脸。”
沈襄得到答案,收了手。
“沈襄。”‘闫青’忽然叫道。
沈襄立刻抬头看他。这个人实在漂亮的厉害,若不是安颜说他是个男的,沈襄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容色出众,风姿摇曳的人的真实性别。
“你就是沈襄。”‘闫青’问着,用的是肯定语气。
“是。”沈襄答道,“你认识我?”
“不。”‘闫青’轻笑道,风情万种,让沈襄一个女人都忍不住为她美到窒息的姿态而惊叹。看到他,沈襄就知道安颜之前那般风情姿态是和谁学的了。
只不过,安颜的风情不及此人十分之一。
‘闫青’道:“我只是认识这个名字。多少年前,我和这个名字也算是老相识呢。不过,一算算,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时间真是快啊。”
沈襄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还有一个叫沈襄的?”
‘闫青’笑而不答。
安颜被吓得花容失色,终于慌了马脚:“爸爸,救我,救我啊。杀了沈襄,杀了这个女人,爸爸,帮帮我啊。”
‘闫青’将中指放于唇前,嘘了一声:“乖女儿,小点声,我和我的老朋友叙旧呢。”
沈襄皱眉,最终沉默。
‘闫青’笑着看沈襄,一寸寸打量着沈襄的眉眼,像是想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模样,又像是研究着沈襄的长相般的:“你今年多大了。”
沈襄谨慎道:“十六。”
“十六。”她轻笑着,绚烂夺目,“难怪呢,还是这般稚嫩的模样,看得我好生不习惯。十六岁,还是个花骨朵,没长开呢。不过,你可比上一个沈襄强多了,那个沈襄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有你现在这本领。”
沈襄听得一头雾水,可她不敢表露分毫,只是不动神色地继续套话,想要知道一点更多的事:“上一个沈襄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算算……”‘闫青’居然真的算了起来,掐指之后,道,“宣统年间的事,距离现在也有一百多年了,时间可真是快啊。”
沈襄脱口而出:“你活了一百多岁。”
‘闫青’微笑看着沈襄,坦坦荡荡,仿佛她问了一个无比蠢的问题,又或者她活了一百多岁本身就是理所当然的。
沈襄浑身发寒,看着这个‘老妖怪’。
她感受到一直被自己劫持的安颜也忽然安静了,便瞟了一眼她,见她也是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盯着‘闫青’。
看来,安颜对自己父亲是真的不了解。
她看着闫青,警惕地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闫青’却忽然问他:“想知道上一个沈襄怎么死的吗?”
沈襄沉默,浑身发寒。
‘闫青’显然也没打算等沈襄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上一个沈襄死在她的二十四岁,一朵花完全盛开的年纪,在她的婚礼上。她披着大红的婚纱,整个人如一团燃烧的火,美得不可方物。我最爱那种漂亮了,让人挪不开的模样,为了拥有这种漂亮,我把她杀了,做成了标本,现在还在我的陈列室里,是我最珍贵的藏品之一。”
她一直注视着沈襄,笑容温和:“可惜的是,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了。连我现在披着的这个坯子,据说是闫家这么多年最漂亮的一个了,这么多年精心的养着,特意给我留着的,也还是不及其中一二。”
沈襄浑身冒着寒气。
他说的坯子是闫青的身体。
闫家这么多年居然是把闫青养着……供这个人取乐的。
☆、149 我送你一程
难怪闫青死后,闫家的人一点都不着急。甚至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有可能,这个人用的还是闫青的身体……沈襄将闫青埋葬后,一直都再没去看过……所以闫青的尸体还在不在里面也不知道。
只因为漂亮就要把人杀掉。
这个人简直是个恶魔。
沈襄盯着她,无比警惕。
‘闫青’这是温和地看着她,笑容里甚至带着十足的欣赏。但这种欣赏却让沈襄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因为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她打量的一个漂亮的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沈襄望着她。
“这是我第二次遇见‘沈襄’,你还是那么漂亮,不,甚至比上一个沈襄还要美上许多,真是让人心醉。”闫青温柔道,“只不过,太可惜了。你现在年纪太小了,还没张开,否则还要迷人上十倍。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漂亮。”
沈襄把劫持着安颜的刀握地更紧。
她隐约可以猜到,‘闫青’之后要说什么了。
“不过,实在太遗憾了。”‘闫青’摇摇头,道,“我来不及等着你长大了。我的大事将近,可不许有任何意外出现的……只是可惜了,多么好的一件藏品。”
沈襄浑身僵冷。
‘闫青’冲她笑了一下。
沈襄一个激灵,拽着安颜,将她挡在背上,扭头转身就跑。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恨不得再生上几条腿,跑的更快些。
‘闫青’微笑看着她,像看着不听话的宠物。
沈襄跑着,听见身后嗤嗤地响声,心里骤然提紧,然后,耳边飞起一道罡风,卷得她耳朵都生疼起来。她就地一扑,把安颜挡在自己背上。
安颜被打懵了。
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颤,四周卷起半边天的灰尘。沈襄被冲击的余波震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五脏六腑像是搅在了一起一样,一阵阵的犯恶心。
她顾不得多想,直起身就跑。
刚起身,就听见背后有声音,是安颜的吐血声,方才沈襄把她挡在身后,也是想着安颜到底是‘闫青’的女儿,将她挡在身后,会不会让‘闫青’投鼠忌器,下手有些顾忌。
在之前明显是有效的。
‘闫青’最开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帮女儿教训一个不听话的蝼蚁,所以当沈襄威胁了安颜时,他投鼠忌器了。但,知道了沈襄的身份后,他是真正地起了杀意,甚至是不顾女儿死活,一心想要让沈襄死的地步。
安颜咳咳两声,虚弱求道:“爸爸……救我,爸爸不要打了,救我……”
她说着,又咳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打湿了沈襄的后背,黏糊糊的温热的液体让沈襄后背不禁冒起了鸡皮疙瘩。
沈襄强忍着难受,抓着她继续跑。
‘闫青’刚才那一下可没有留任何情面,又狠又准。沈襄受了两分,剩下的全被安颜给挡了。安颜灵力比沈襄还低,怎么会受得住,当即就被打了个半死。
她向‘闫青’求着饶:“爸爸,救我……爸爸,不要打我。”
‘闫青’轻轻皱了眉,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美人皱眉的模样,本就是个好风景,更何况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无论男人女人恐怕都会忍不住怜惜她。
沈襄趁机跑的飞快。
‘闫青’似乎不着急沈襄的逃跑,为难地看着安颜,安抚道:“乖女儿,爸爸也不想的。你都不知道,爸爸有多疼你,你是爸爸最小的女儿,从小爸爸就给你最好的条件,也是希望你能开心。你要知道,爸爸是爱着你的。”
安颜惊喜道:“爸爸……你要救我吗?”
沈襄绷紧了神经。
‘闫青’却蹙着眉,看着安颜,道:“乖女儿,你看,爸爸这么爱你,你是不是也要用同等的爱来回报爸爸呢。爸爸今天是一定要杀了沈襄的……不管用任何代价,若是误伤了你。爸爸只希望,你能一直记住,你是爸爸最爱的女儿,为爸爸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
安颜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沈襄听得浑身发毛。之前她只觉得安颜的价值观感人,歪的厉害,自私自利简直堪称极品,但比起‘闫青’,安颜简直算得上纯良。
‘闫青’简直冷血。
‘安抚’过女儿,‘闫青’就专心地开始对付沈襄。眼看着沈襄跑的飞快,她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襄的挣扎:“沈襄,你还是别费劲了。杀人这件事,我比较有经验,不会让你痛的。你看看你,现在跑又有什么用,反而把身上弄脏了,脸上也灰扑扑的,不好看。”
沈襄牙齿嘎吱嘎吱响,恨不得把‘闫青’咬死。
这个家伙!
沈襄不听她的,只是疯狂地逃跑着。同时,她还留了神,注意着周遭的阵法。只要留在这个阵法里,她就是逃不掉的,只有把阵法打破,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破阵,谈何容易。
但,沈襄忽然注意到,周围的天色开始变暗了。要知道,在阵法里面,时间是不会有流逝的,就像刚刚的沈襄,走进了阵法这么久,天早就该黑了,可阵法里始终都是黄昏。
可现在,天色却变暗了。
这只能说明。阵法力量在削弱。
沈襄忽然想到了一点。
这个阵法到底是谁布下的。
若是‘闫青’布下的,以他那种强横的实力,一时半刻肯定是解不开的。但若是安颜动手布的阵,便是以安颜的灵力支撑着整个阵法的。只要安颜不再有灵力支撑这个阵法,那么……阵法力量就极弱了。
到时候,出去也是极简单的事了。
‘闫青’地位和实力颇高,定然不会去做这种布阵的小事。而且,在安颜受了伤后,阵法就削弱了,可以看得出,阵法应该是安颜设下的。
只要安颜受重伤,阵法露出破绽就好。
其实,沈襄感受得到,安颜情况并不秒。可以说,她现在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吊着了,灵力更是虚弱的厉害,按常理,阵法早就该露出破绽了,可直到现在,阵法也只是露出一些颓势而已。而安颜的情况却越来越糟。
只能说明,安颜在拼命用灵力维护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