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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4
    身体恢复的很快,看来我的生命力确实旺盛,即便是摔了一跤,我仍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我的腹中飞快而茁壮的成长,像是一颗种子,迅速的破土发芽。八月一转眼就过去了,离我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学校那边已经打过电话和我确认信息了,并且我也申请了学校的宿舍。
    中间几次,我想要和江南谈谈孩子的问题,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拒绝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或许,他害怕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吧。但是,他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让我多少为他这种时而幼稚的逃避作为感到哭笑不得。
    他就这样和我每天和平相处,当我快要以为他已经接受我要离开的事实的时候,突然间接到美国学校的电话,将我所有的希望打破。
    “苏小姐,我们是向您核实一下您退学的消息。”电话那边的女人用英语说道。
    “退学?”我当时很惊讶。
    “是的,是您的丈夫帮您办理的,说您最近的身体有些不适。不适合出国留学。”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退学!”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已经办理了关于您的所有相关信息,您的名额已经被取代了。现在再办理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有兴趣,欢迎您明年继续申请您喜欢的课程。”那边很礼貌的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有些发愣。怎么想,也不能想象出来这是江南能做出的事情。
    -
    晚上江南回来的时候,我正将最后一个菜放到餐桌上。他推门进来,看见我在厨房忙碌,立刻走过来说:“你怎么做起饭来了,不是请了阿姨来做吗?想吃什么说一声就好了。”
    我解下围裙,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没关系,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我的脸色,不在说什么,从电饭煲里盛了饭,然后扶着我坐在座位上。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我指了指一桌子的菜,说道。
    “你知道了?”他不接我的话,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知道什么了?”我抬起头,顺手将一块鱼放在他的碗里,然后笑了笑:“知道你私自帮我退学了?”
    他看见我的笑容,愣了一下。
    我试图心平气和的说道:“江南,你觉得帮我退学就能阻止我离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那个远在瑞典还能指点江山的男人去哪了?”
    他突然一拍桌子,脸色颓然变冷,生硬的说道:“我不许你去!你一个孕妇跑那么远干什么?谁照顾你?”
    我不动声色,放下筷子:“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的离婚协议我已经委托律师提交法庭了。你想离也得离,不想离,还是得离!我想走,谁也阻止不了!况且,我已经不想在做你手里的枪,你指到哪里,我就要去哪里。我是个人,我可以给我自己的未来做决定!”我说完,站起来离开。
    经过他的身边,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我不许你离开!”
    我怒极反笑,淡淡的说道:“笑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苏念锦,你别逼我!”他双眼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冷声说道。
    “江南,你让我走,冷静一段时间,等我忘了这件事之后,过几年我还会再回来的。你现在这样锁着我,我们就彻底完了,感情不是你强留就能留的住的,你还不懂吗?”
    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委顿了下来,声音也沉了几分:“连你也要离开我?”
    我僵了僵,心里猛烈的一痛。
    “呵呵……”他放开我,身体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自嘲的笑了笑,眼神好像是一片熄灭的火堆,只剩一片漆黑的灰烬。
    “我早该知道,什么狗屁感情,都是留不住的东西!”他“嚯”的站起身,转身走进书房,将离婚协议拿出来,大笔一挥在上面签上名字,然后扔到我的面前。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苏念锦,你自由了!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冷,声音几乎是恶狠狠的。说完之后,用力甩上门离开。
    铁门发出巨大的声音,仿佛整个房子都震了震。我站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面,心里有些疑惑。
    究竟是谁在被伤害?
    我还是他?
    -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江南。本来已经取消的名额,经过杨毅的帮助,又给我争取了一个,他说他家米国上边儿有人。我大囧……
    连连对其发出类似“我对您的敬仰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之类的赞叹。
    于是,不管怎么样,九月初的时候,我终于有机会去外国念书了。
    此一番出国,不光是为了收拾心情,其实更重要的是,我早就决定要好好的学点儿东西,将来可以独立做出一番事业来。为了我,和我的孩子,我都应该这么做。朋友里面,我的学历算是最低的,曾经上学的时候,功课也不是很努力。大学毕业了找了一份比较清闲的不用学历的工作。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似乎都忽视了自己的爱好,忽视了自己的事业。总觉得这样的安逸的生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事业什么的可有可无。反正不过是睡一张床,吃一口饭。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要为了孩子和自己负责。人总需要长大!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坐在我和江南共同组建的那座小房子里面,曾经两个人相处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一幕幕的流转。
    可是,命运的事情,有谁说的准呢?
    几年后,我还会回来,只不过,那时候有可能谁也不会在原地等谁。很多人都对我说,这样太过冒险,太过任性。可是,我却觉得值得。让我摆脱一种生活状态,进入另外一种。我曾经很长时间都在说自己已经脱离了林幕和第一次流产的阴影。可是,直到我决定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次才是一次真正的新生。
    我打开电脑,给江南写了一封邮件,保存好并发送。希望能够解开他这么多年来,楚妈离开对他产生的阴影。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都有不能被人触及的伤痕。可是,我们都在努力走出阴暗,不是吗?
    -
    第二天,飞机飞向地球的另一边的时候,我看见逐渐远离我的中国,想象着江南在那片辽阔而美丽的土地上的某一处。我想,我已经开始思念蔓延了……
    “苏小姐,痴痴的望着飞机窗外想念什么呢?”好听的男声响起。
    我回头,对上一双墨色双眸,笑意流转,带着一丝不羁,衬托着男人出众的气质。
    “怎么会是你?杨毅?”我挑了挑眉,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孤单寂寞冷,写完了,汗啊……以后再也不写虐文,简直自我折磨,亲们要乖乖回帖,不要大意的鞭策我吧……
    一寸时光02
    江南的爱情。
    一处装修精致的房子,巨大的落地窗透过耀目的阳光,浓浓的撒进室内。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站在窗边,静静的欣赏楼下的景致。
    “非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男人和售楼小姐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道。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这里真的不错,窗外的视线也很好,而且是精装修,我们结婚后直接可以搬过来,你觉得呢?”江南走过去,搂住她的腰,温柔的说道。
    “江南……”非烟刚想说什么,又被江南打断。
    “若是你不喜欢公寓,我们去看看别墅也可以。不过,我不喜欢那种很大的房子,太空旷了,如果将来我们住进去,那万一我想找你,说不定还得给你打电话才行。”他打趣道。
    左非烟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将自己鬓角的碎发向后面别了别,说道:“那我们多要几个孩子不就好了吗?人多了就不显的房子大了。”
    她本也就是随意说说,却没想到她刚出口,男人身体微微一僵。脸嘴角那一丝兴奋的笑容也减了几分。
    左非烟适时的偏过头,好像去欣赏窗外的景色,淡淡的说道:“这里是不错……我们可以……”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楚江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搭在她腰间的手霎时间放了开来。非烟腰上一松,男人身体的热量消失,冷热对比,带来的却是一阵微凉的触感。她轻轻转过身,背对着男人,让自己专心致志的去看窗外的景色。
    “什么?你怎么搞得?你呆在那别动,我马上去!”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让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的压住一样,有些许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一秒钟之后,楚江南走了过来,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吻。微微一笑,一双弯弯的桃花眼好看极了。
    “亲爱的,苏念锦这丫头出了交通事故,我去一下。你先看着,喜欢了就定下来。我一个小时就回来。到时候一起吃晚饭,顺便去将订好的婚纱取回来。”
    她勾了勾嘴角,再没说什么,他也没介意,匆匆吻了她就离去了。只剩下左非烟修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太阳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
    楚江南驱车赶到所谓的“车祸现场”,其实是刚学车得某人将一辆价值不菲的奔驰给撞了,奔驰车主因为有急事,将车子一扔就匆匆离去。而刚拿驾照没两天的苏念锦面对马路上的严重交通堵塞,只能拨打场外热线电话救助了。
    江南好不容易把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小胡同里面,一路小跑似得赶过来,就看见苏念锦站在马路边上,看着自己的小车郁闷的啃手指头。
    “你没事吧?没受伤?”他两步走过去,拉着她上下打量。
    “没事!只是碰坏了保险杠,正等保险公司呢。”她说道。
    “吓了我一跳,你自己开车出来干什么?”他面色有些不善的训斥道。
    “我本来想告诉你不用过来的,只要告诉我一下车子保险的号码就好,谁知道你还没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再打就没人接了。”她低了头,心虚的小声嘟囔着,时不时的还偷看他两眼。
    “你说出了车祸!想吓死我?明天开始,我给你找个陪练,没练好以前,不许自己上道!”他没好气的又左左右右的晃了晃她,确保真的没事。
    “哎?你不是看房子吗?我耽误你了吧!”女人好像自知理亏,用手肘推推他的胳膊,讨好似地转移话题。
    他眼眸垂了垂,眼神撇向不远处那辆凯美瑞的“尸体”,看似不经意的说道:“那个不急,反正就那么几个看好的,到时候看非烟喜欢就好。”
    “哎!保险公司的总算来了,我都等了快半个小时了!”女人根本没心思将他的话听完,已经率先一步迈开,向着保险公司的车跑过去。
    楚江南看看她的背影,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一种无能为力,是你明知道应该马上转身离去,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追逐着某个东西,欲罢不能。
    他的脚步先于头脑,已经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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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理了保险,苏念锦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他,甜甜一笑,说道:“总算办完了。不过奔驰车的车主还没有回来,怎么办?我已经饿了……”她有些为难。
    “能开得起奔驰,就不在乎这点儿修车钱,你把电话别在他的车窗上,若是他要你理赔,就打你电话好了。”江南无所谓的说道。
    “也对!呵呵。”她傻笑了两声,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和姓名。然后抬起头,说道:“江南,你吃饭了吗?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他愣了一下,拒绝的话已经在脑中组织起来,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素馅的包子。”她摸摸肚子,一脸向往的样子。
    “老宅门口那家?”
    “嗯,李叔包的最好吃,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妈一加班,我们晚上放学就只能去他家吃饭。”她兴奋的说道。
    “那我们走吧。”他拍拍她的头,然后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夕阳只在天边露出那一点点的血红,他在前,她在后,两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他突然发现,时光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两个人一起放学回家时候的情景。
    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怀念少年时,那一寸光阴?
    还是她也和他一起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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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非烟在翠林订了位置,她知道他喜欢清淡的饭菜,了解他喜欢黑色的衬衫,知道他喜欢“一生之火”。了解他从不吸烟,她知道,他从不买奢侈品,但是,专卖店的成衣穿在他身上,让他别有一种内敛的品味。
    是的!她一直以为,她比那个女人更懂得他。
    她以为,她拥有比那个女人更多的优势,即便她知道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手表的指针指向八点的时候,服务员走了进来,稍显尴尬的说道:“左小姐,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要不要先上菜?”
    如此炙手可热的翠林饭店的包房,她左非烟占了三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耽误了老板多少生意,怪不得服务员又进来礼貌的催了。左非烟看着手表的指针微微发愣,一秒钟后才抬起头,对着进来的服务员笑了笑。说道:“不用了,不等了!”说完,她站起来,拿起手中的包,尽量让自己优雅的走了出去。
    电话就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包里,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坏了,又或者说可能是没信号。于是,拿出来看了看。又拨了一个电话给好朋友燕鑫,那边似乎玩的high,一片吵闹的声音,时而传来几句参杂日语的蹩脚中文,对着电话喊道:“烟酱,我们在夜色,过来啊!”
    燕鑫笑笑,说道:“是顾天泽,他现在性情大变啊!要不要过来观摩?”
    非烟勾起唇角,露出自由自己看得出来的自嘲,说道:“不了,今天是我和江南约会一周年纪念日,你们玩好。”
    一阵温热的风吹过来,竟吹透了菲薄的衣料,挥发了毛孔里溢出的汗液,带来一阵阵的颤栗。她搓搓自己的小臂,钻进了车子里。
    电台广播里面,陈奕迅的歌声缓缓流淌而出: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大,大的可以装下一百种委屈。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小,小到三个人就挤到窒息。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大,塞了多少幸福还是有空虚。原来爱情的世界很小,被一脚踩过就变成废墟……
    她颓然的放下手臂,颤抖着的手从包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温暖的烟雾充斥进肺里,带来了少许的平静。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按下了重播键。
    燕鑫很快就接了电话。
    她不等对面的女人说了什么,快速的说了一句:“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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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烟几乎像是逃离什么一样,油门踩到快要九十,穿梭在夜晚的四环路上,耳边不时充斥着尖利的鸣笛声,她完全不在乎。那种感觉就像是伸手即将触摸的死神的衣角,让她有种临死绝望的快感。
    四周一切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快速的后退,消失在倒车镜里,她突然想起了张蠡。很多年前,她走在学校的校园里,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孩,颇有些港台偶像剧的味道。她对着他呲牙笑笑,对上那男孩皱着眉的双眼。
    那时候,张蠡张扬不羁的形象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像是被烙铁印在脑海中,此生此世都无法忘记。
    “你长不长眼睛?”男孩不耐烦的抖落一下衣袖,一脸厌恶的表情。
    她咧嘴一笑,说道:“不好意思。”
    这样明媚的笑容,反而让男孩儿一愣。再下一秒钟,她已经掠过他的身体,向前走去。走了两步,手臂就被身后的男孩儿抓住,非烟惊奇的回过头。
    张蠡没好气的问道:“你哪个系的?几年级?”
    “艺术设计系,今年刚入学。学长。”她打量一下他,不卑不亢,依旧笑了笑,说道。
    那是他们说过的第一个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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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长一段时间,苏念锦的笑容是楚江南最讨厌的东西。他始终在怀疑,为什么她笑的那么假,她还要坚持笑下去。他可以接受她在他的怀里哭,或者发疯,或者愤怒。可是她只选择逃避,用这种刺眼的笑容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两年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时候离开她和她筑起的牢笼了。因为,即使那个人是苏念锦,他也会累。所以当他再一次见到左非烟的时候,他仿佛透过她的身影,在很遥远的地方看到了他想念已久,消失已久的那个苏念锦。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逃,都像是一个风筝,线始终攥在她的手中。
    苏念锦爱林幕,爱的无望。他爱苏念锦,爱的无望。左非烟爱他,也爱的无望。
    他们像是一个无解的圈,把自己锁死在里面,谁也出不来。
    于是,他唯一能够给那个义无反顾爱他的女人的东西,就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一个名份和一个家庭。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给她什么?
    可是,一听到关于苏念锦的一切,他又开始失控。就像现在,他坐在苏念锦的面前,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就觉得心满意足。等到他突然想起自己和非烟有约在先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匆忙掏出电话给非烟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苏念锦咽下最后一个包子,看看他,弯起双眼,笑嘻嘻的说道:“给未来嫂子打电话,没人接?”
    江南手扶着电话,对着她笑了笑。
    “江南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对不起非烟姐的事情了?虽然,自从你和非烟姐在一起之后,突然像是转了性一样,但作为女性同胞,我还是有义务替非烟姐看着你。”
    “死丫头,吃你的东西吧!”他夹起一个包子顺势塞进她的嘴里。
    她也不反抗,还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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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烟将车停在夜色的门口,顺手将车钥匙扔给了门口的保安,然后钻了进去。一楼是喧闹的舞池和酒吧。非烟很快就找到玩得很疯的燕鑫,顺势要了一杯酒,一口喝掉杯里的酒。辛辣的酒液顺着食道滑落,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快感。
    “小姐,我请你喝一杯?”一个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起眼眸,双眼冰冷,一个陌生的微笑男人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
    男人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善,一时间有些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该退。
    突然,女人微微一笑,媚眼如丝:“你想和我上床?”
    直白露骨的话说出来,男人也有些尴尬。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坦白点儿不好吗?”
    “虽然,我刚才真的只是单纯想请你喝一杯,但是……”他摊摊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排除希望能和你这样美女有一次艳遇的好事,能落到我的头上。”他笑笑,坦白的说道。
    “酒呢?”她笑容蔓延开来,朗声大笑。
    男人招了招手,叫了一杯酒。非烟拿过来一口喝尽,然后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说道:“酒请完了,我们走吧!”说完,一把扯住男人的领带,向前一拉,顺势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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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过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她翻身拿出包,讲电话拿出来。身边的男人问道:“你给谁打电话?”
    她没看他,熟练的按下那几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按键,面无表情的说道:“未婚夫。”
    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下,她接通了江南的电话。
    “喂,江南吗?”她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说道:“婚礼取消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喜欢这个番外,而且,我是双更哦!!!!!!回帖神马的,你们懂得!!!
    挪威的森林
    ——we were just too greedy, baby.——
    张蠡离开苏念锦医院的那天,乌云密布。
    但是,还好。
    连绵的细雨已经过去,他抬头看看城市的天边,觉得太阳也许在下一刻就要撕破厚重的天空,破云而出。
    他还记的,苏念锦抓着栏杆急切的说:“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要再错过最后一次了。”
    左非烟,这个女人。
    也许,他到现在都没看透她。
    ——用心找,只要用心,总会找到的。——
    她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面对匆忙的人流,四周的一切开始变得迷茫。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村上春树的小说《挪威的森林》的最后一个场景里面。
    渡边君也是这样伫立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对着冰冷的公用电话亭,向绿子求救。
    ——绿子,我需要你。——
    ——你在哪?——
    故事的主角迷失了自己。
    他想,他也是。
    可是,他的绿子究竟在哪里?
    -
    他漫步在大街上,下过雨的炎热夏季,终于凉爽起来。路边一个小童拿着一盒冰激凌吃得津津有味。他的目光突然好像穿透这个身影,顺着时光的缝隙回到了那个久远斑驳的记忆里面。
    高挑清瘦的女孩儿坐在学校的长椅上,笑嘻嘻的说:“你若是输了,我想吃哈根达斯。”
    “好!你若是输了,你得让我亲一下。”他一脸稳操胜券的样子。
    “别急,我说了,你若是输了,你需要用自己赚的钱给我买哈根达斯。”她笑。
    “为什么?我兜里的钱,不是我的钱?”他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顺手掏出一叠钱,在她面前炫耀似地抖落了两下。
    “那就没意思了,你要是输了,你就去麦当劳打一天工吧。”她虽然坐的比他矮,可是了双眼却露出狡黠的笑意。
    “无聊!不赌!”他一撇头,不屑一顾。
    “你若是赢了,我脱光了给你看。”她眯眯眼睛,加大了赌注。
    他挑起眉毛,很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勾起唇角说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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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他俩当时应该是堵谁先跑到天桥的地面的小饭馆。他看她细胳膊细腿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是稳操胜券,可是却没想到,女孩子像是一个灵巧的泥鳅,她两步跑上天桥,身形在人流中晃来晃去,就没了踪影。等他跑到对面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站在小饭馆的门前冲着他挑衅一样的倒竖大拇指了。
    他又气又羞,一脚将身边的一个塑料垃圾筒的筒盖给踢飞了。
    这个动作,带来了巨大的声响和破坏力,惹来无数人的目光,可是他丝毫不在乎。
    女孩儿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等着你去麦当劳打工,赚钱给我买冰激凌了啊!”
    -
    “你很出色。”那天晚上,他俩坐在街心公园的花坛上,他望着天上的星星对她说。
    “你也不错啊!”
    “左非烟!”他转过头,看向她柔软轮廓的脸。
    “嗯?”她依旧撑着双臂望着满天星斗。
    “做我张蠡的女朋友吧!”
    “……”她终于回过头,望向他。
    “怎么?你不愿意?”他见她不回答,立刻皱了眉,不高兴的调高了音阶。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好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的摇了摇头。
    他怒火冲天的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冷声说道:“你凭什么不乐意,我差哪,长相还是钱?你要什么?”他声音里面带着点东北家乡的口音,显得有些粗犷凌厉。
    她依旧没有什么火气,硬生生的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拔了出来。他看见那上面因为他的用力,出现一道白,继而充血变成了红色,在皮肤表面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应该会痛吧?
    她却没什么反应。
    “我没说不喜欢你,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她近乎于平淡的说,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这笑容,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假的。
    “为什么?”
    “我没时间。”她简单干脆的说。
    “和我在一起,需要什么时间?”他皱着眉头,十分不高兴,交了这么多的女朋友,还第一次听说有人用“没时间”来打发他。
    “我要打工,我的学费都得自己来赚,没时间玩。”她依旧不卑不亢,脸上带着一抹坦荡的笑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回避和躲闪,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当本少爷的女朋友是玩?你这女人有没有脑子!你的学费我不会给你出吗?”他翻了个白眼,怒气冲冲的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请先把欠我的冰激凌给我吧。张蠡——少爷。”她贴近他的脸,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
    不过,那冰激凌他始终没给她买上,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去什么麦当劳打一天工,在卖食品的地方兼职,首先需要办理健康证这一点不必说,要他去那打工?他还真没那闲工夫。
    虽然,赌约没有实现。但是后来他还是把她追到了手里。因为他无时无刻的纠缠,左非烟终于在某一天的下午,站在学校的小路上,对他说:“我答应你了,你别再跟着我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种表情。他甚至怀疑她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然后,他要求约会。
    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机记事本,说道:“我只有后天下午三点以后有时间,你可以到我打工的书店接我。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直到她身影拐出他的视线,他还在迷糊。
    他们这算是恋爱了?
    这女人究竟什么做的?她怎么想的,他完全猜不透。
    -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问:“左非烟,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受不了我的纠缠?”
    她手上在做的事情不停,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受不了你的纠缠!”
    “什么?”他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一把拉过她,钳住她的下巴,没好气的说:“老子我想要小姑娘有的是,你以为你是谁?”
    她也不生气,咧嘴一笑。伸手掰开他的手。
    他就顺势搂着她腰,吻住她的唇。她的唇软软的,有着一种清甜的味道。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张家家教严格,大学前他从未交过女朋友,大学后虽然交些女朋友,但是充其量也就是拉手接吻。他从未向更深的方面想过,他不是那种对性事执着的人。
    可是,面对前面的这个女人,他却不由自主的感觉身体燥热。他吻着她的唇,双手却在她的后背胡乱的抚摸着,仿佛在寻找某一处解脱自己干渴的出口。
    她身体软软的,在他强势的吻下,轻轻依附在他的身上,渐渐的伸出白皙柔软的手臂,轻飘飘的挂在他的脖子上,仿佛没有什么重量。
    两个人的胸口起伏都逐渐激烈,他这才强烈的发现,他对这个女人,已经不满足于接吻。
    他要更多!
    他要占有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她也在回应着他的感情。
    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什么东西。
    “可以吗?”他将手轻轻移到她的胸口处,哑声问道。
    她头向后退了一点儿,双臂依旧挂在他的脖子上,微笑着看着他点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平时不常见的红晕。
    这一抹似有若无的娇羞,似乎给张蠡打了一针兴奋剂,他急切的伸进她的短袖t恤里面,摸索着覆上那一团柔软美好的酥乳。
    整个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栗。
    激动和轻微的恐惧,在空中无形的交缠。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夜空如水,繁星烁烁,他怀着前所未有的激动,颤抖着脱掉两个人的衣物,赤/裸相对。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勃发的欲望,可是又找不到那该死的入口,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意识轻微的恍惚,等到他真的找到正确的入口,试图进入的时候。她痛的双腿颤栗,可是,即便的痛的要命,她依旧咬住嘴唇,倔强的不愿发出一声痛呼。
    他也觉得疼,皱着眉头,五指紧紧的抠着她光洁的肩头,没两下就瘫软在她身上。
    那一夜,他们两个除了痛,几乎都没什么感觉。
    事后,他从身后抱着她的身体,问道:“非烟,你究竟是爱我?还是被我纠缠的烦了,才答应我的?”
    女人闭着眼睛,听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轻轻的睁开眼眸。可是背后的他看不到。
    这她轻轻勾起唇角,心想:傻子,被你纠缠烦了的女人会跟你上/床吗?
    这一刻,她发现,她是爱上了他,这个任性而且幼稚的大男孩儿。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在他的怀里安稳的睡了过去。
    ……
    -
    很多年后,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要去怀念那一抹美好恬静的笑容,直到一切恩怨烟消云散之后,他才豁然发现,原来他只想要那一抹微笑。
    她会在哪里?
    他问自己。
    -
    ——张蠡,如果我有钱了,我会在能看到泰晤士河的地方,开一间咖啡馆。然后,一有时间就去看英女皇喂天鹅。——
    女孩儿笑盈盈的坐在狭小的天台上,对他说。
    -
    ——那你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什么理想?——
    ——说理想也不是没有,我想如果以后可以在伊兹拉岛上开一座旅馆,前面是咖啡馆,可以供旅行的游客休憩。后面是面朝大海的房间,窗外是大丛盛开的石楠花。——
    原来,他追逐的,不过都是她的影子罢了……
    -
    初冬的伦敦,清晨时分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将深灰色的羊毛围巾紧了紧。
    泰晤士河上不断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他站在喧闹与宁静和谐交织的岸边,回想着她的样子。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他第一次带苏念锦去上海出差之后不久。他偶然遇到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似是从某个地铁出口走出来。他忘记了自己当时要去干什么了,只是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之后,就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眸,两个人都是一愣。很快她就好像反应过来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张蠡?”
    十年时间,她和他重新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也和他一样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打破尴尬的沉默。
    地铁口的人流嘈杂,不时的有人急匆匆的走过,撞到他或她的身体而过。她趔趄了两下,然后笑了笑,伸出手,将自己的碎发别到耳后问道:“你过得不错。”
    “还可以。”他笑了笑。
    “你瘦了不少。”他说。
    “还可以。我在减肥。”她笑笑,轻轻的回避他的眼神。
    又是一阵沉默。
    女人指了指不远处,说:“我还有点儿事,有时间聊?”
    “有时间聊。”他点点头。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所谓的“有时间聊”和擦肩而过今后再不相见,没什么区别。
    她笑了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经意间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她身上“晨曦”的味道轻轻飘散过来,萦绕在他的鼻尖儿。
    “非烟……”他回头,叫住她。
    “嗯?”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还爱着楚江南吗?”他问。
    -
    张蠡想到这儿的时候,他想,他其实不应该问那句话的。那句话太过伤人伤己,就好像他好像还在怪她当年的离开。而他自己也没有忘情似地。其实,相对于这个十年未见的女人,他那时候对于苏念锦这个女孩儿更加感兴趣。可是,她就像是他的梦魇,时不时的会出现在他的梦里,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让他有些受不了。
    这个问题,他没有得到答案。
    ——你还爱着楚江南吗?——
    这个问题就好像当年那个“你是爱我,还是被我纠缠的不行才答应的?”的那个问题一样,都没有得到答案。
    此后,他找人查到了她的消息,打电话约她出来,告诉楚江南的位置,安排她在翠林饭店的门口和他见面。特意找人将她带到杨家别墅和楚江南“巧遇”。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他们有过几次交集,但是他整个身心都陷在复仇的漩涡里,苏念锦,左非烟,这些他爱过或者还在爱着的女人,都首先成了他报复的工具。于是,直到她再次突然离开,他才发现,他查了半天她的资料,竟然忽略了她得了绝症这件事情。
    -
    他又走了一会儿,泰晤士河边有一条小巷,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温暖又舒服。一家花店就在那条小巷的拐角处。门口摆放着几个铁皮大桶,那些花桶看起来有些年头,里面插满了玫瑰,五月花,郁金香和火百合。
    火一样的红,在这个肃穆的冬天里,像是一剂振奋人心的良药。
    他情不自禁的走进过去,用英语问道:“有人在吗?”
    很快,一个少女从花店里面走出去,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桶,里面是新鲜的紫罗兰。
    “先生,要买花吗?”她问,正宗的英式口语。
    “是的,请给我一束。”他说。
    “您想要哪一种?送给什么人?”她放下桶,拍拍手上的水渍,说道。
    “一个故人吧……我记得,她好像喜欢小雏菊来着……”他想了想,然后摆了摆手,似乎有些丧气的说道:“好像是这样的,年头太久,都忘记了……”
    “那您也可以到里面去看看,里面有刚到的小雏菊。”
    “好的,谢谢。”他道过谢,向里面走去。
    花店里面有更多的话,但是因为没有门外的明媚阳光,花儿也显得生气不那么足。他看到了新鲜的白色小雏菊,于是摘了十几朵。其实,他也不确定能见到她,他来到伦敦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这时候,门外的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响起:“cici,又来买花?”
    对方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还是小雏菊,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叫jack给你送到店里去了。”
    “你要去看女皇喂天鹅?呵呵!祝你有好的一天。”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蠡好像触电一般的站起身,两步就冲到了门口。
    巨大的木门被他狠狠推开,门上的铜铃震得“叮当”作响,女孩儿吓了一跳,诧异的回头看他。
    “刚才来买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问。
    “一个女孩,是街尾那家咖啡馆的老板,刚刚离开……”女孩儿似乎被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到了,指了指街角,愣愣的说道。
    “中国人?”他猛地上前一步,问道。
    “不……不知道……好像是日本人……”女孩儿磕磕巴巴的说道。
    他随手扔下一张钞票,然后向女孩儿指的地方追了过去。
    身后清脆的声音响起:“先生,找您的零钱!”
    他没有理会,手拿着雏菊,向前走了两步,前面就是一条繁华的大街,人流涌动,他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丝毫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曾几何时,他会想到,自己会在大街上茫然的寻找那一抹影子呢……
    他有些失望,又逛了一会儿,发现时间接近了中午,又想起,那卖花的女孩儿说起的那家咖啡馆。于是,往回走。
    他终于找到那家结尾的咖啡馆,meadow daisy是它的名字,有些古老的木质大门,看样子近似重新粉刷过,门口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分别用英语,中文,韩文,日文写着今日特价的餐名和价格。黑板的旁边立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只白色的小雏菊,看来是早上从街头那家花店买来的。
    他走进去,里面没什么人,也十分安静。
    一面墙上有一个书架,里面摆放着一些杂志和书籍,最多的却是地理风光类的。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问他需要些什么。
    他问:“你们的老板可是一个中国女人?”
    那服务员点点头,问:“您是cici的朋友?”
    “她的中文名字叫什么?”他问。
    那服务员又摇了摇头。
    “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说不准。但是,多半下午就会回来了,先生若是她的朋友,可以在这里等一下。”服务员礼貌的建议道。
    没办法,他只好点了杯咖啡,又要了一个起司三明治当做午餐。早上没吃饭,让他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很长时间的寻找,让他最后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快要找遍了整个伦敦。手中那张前往其他城市的车票已经买好握在手里,时间就是今天的下午五点钟。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得到了似乎证明她存在的证据。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照得他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一沉,他猛地抓着靠近自己身体的那只手,警惕的皱着眉头看过去。
    一张微笑的脸,在不远处,身后昏黄的吊灯,将她的脸埋在背光的阴影里。
    他突然有些时间错乱,慌乱的回过头,巨大的玻璃窗外一片如水的蓝。月光照到地上,反射着炫目的银白。
    他站起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非烟!”他上前一步,这一步,似乎经过了半个世纪才迈了出去。
    叫了她的名字,他却在说不出什么。
    多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似乎不重要,也似乎没必要。
    她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十年前一样。
    似乎很久之后,她终于张口。
    “你醒了?你睡了好长时间,睡的得很沉。”她说。声音依旧安静沉稳。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是啊!我确实睡了好长时间,睡的连最珍贵的东西都错过了好长时间,长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他说。
    -
    绿子,我需要你。渡边君说。
    你在哪里?绿子在电话那边问。
    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君找了他赖以生存的绿子。
    放弃了那个代表着他的爱情和幻想的直子。
    于是,我们的故事里,张蠡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没过12点,算是日更……囧————这篇我很钟爱,微薄里我也说,非烟是我最喜欢的女配。张蠡是我最心疼的男配之一。终于了了我一个心愿,可是放心进入第三卷了……撒花啊!别跟我客气,尽情的撒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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