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不知内情,在认为盛谨常与初恋情人藕断丝连的同时,怀疑林冉冉是盛谨常的女儿,实属正常。
盛谨常因为要维护林艺兰的名声,遮遮掩掩不愿向盛母解释林冉冉的生父是谁,也情有可原。
而一直误导盛母令她以为盛谨常是林冉冉生父、不断激化盛父盛母之间矛盾的“令仪”,也许是打抱不平的闺蜜,又也许是躲在暗处的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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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宁绎的这一番真情剖白,盛子瑜的内心虽然起了几分波动,但总体来说还是有些想笑的。
盛子瑜想了想就觉得好笑,她看着宁绎,忍不住笑出声了:“所以,宁大公子……你现在是觉得我要被‘外人’拐跑了,终于坐不住了?”
宁绎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是隐隐的忍耐之色:“你搞搞清楚!我能毫无芥蒂地接受虫虫,他能吗?”
盛子瑜抬头瞪向了他,“呸!你还好意思说‘毫无芥蒂’这四个字?!”
这些年来,宁绎并非没有机会。
若是当初他再追得殷勤点,盛子瑜大概真的会答应。
可他并没有。
宁绎对虫虫一直是非常好,但是这种好,并非全然纯粹的那种好。
盛子瑜知道,宁绎还在借着他对虫虫的这种好向她表态:他并不介意她有虫虫这件事。
作为一个未婚先孕的带娃少妇,盛子瑜当然知道,宁绎并不糟糕,他非常优秀,甚至有可能是她在未来几十年里能找到的最好的结婚对象。
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和宁绎都心知肚明,只要她开口,宁绎下一秒就能跟她去民政局领证。
可这些年来,宁绎所做的,一直都是在等着她主动开口。
盛子瑜重重冷笑道:“宁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觉得我生了孩子贬值了么?所以等着我主动开口,然后再由你来高高在上的决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大概是被她这话激着了,宁绎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贬值?我要真那样觉得,那我就去找个不贬值的好了!那我这些年还一直围着你打转干什么?你真当我没人要是不是?”
“哟,既然你对我这么痴情,那还和我玩什么猜心游戏呀?你倒是跟我表白呀!”
“子瑜。”宁绎突然伸手捂住眼睛,声音里透出了浓浓的疲倦,“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
四年前,她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再回来的时候不但失了忆,还怀了身孕。
宁绎也是从小被捧到大的公子哥,一开始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他还为了她守身如玉,可她居然和外面的野男人连孩子都有了。
他当然想忘,想要对她不再这么掏心掏肺,想要重新找个女孩好好开始一段恋情。
可是这些他通通做不到。
他喜欢盛子瑜喜欢了二十多年,那早已不是喜欢,而是深入骨髓的习惯。
宁绎红着眼睛看向面前的盛子瑜,他哑声道:“我从没有因为虫虫而看不起你过……可是子瑜,你有没有想过,我知道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那一个月都没合过眼,我闭上眼睛都是……”
大概是说不下去,宁绎的嗓音里有轻微的哽咽:“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些……我只是希望你能低头一次,难道就真的这么难吗?”
盛子瑜轻轻推开了他攥住自己胳膊的手,“宁绎,难道林冉冉没告诉过你么?”
她的眼底也有一点湿意,她不是不知道宁绎对自己的付出,可这四年来,他和她,谁也不愿先低一次头,所以错过就是错过了。
盛子瑜冷下声音来:“霍铮就是虫虫的亲生父亲。”
若是她现在已经同宁绎在一起,那或许她还要在这两个男人中纠结一下,唯恐伤害了哪一个,可现在这样的境况下,她似乎都不用费神选择。
盛子瑜离开很久后,宁绎都还站在原地,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见两人久久不归,副台长找出来,看见独自站在走廊尽头的宁绎。
“哇,小宁宁,谈崩了呀?”
宁绎转过脸去,没有说话。
“不要灰心嘛!要不是这么难追,校花早就被锅炉系的那群和尚追走了!”副台长勾住他的肩膀,摸着下巴嘿嘿嘿的笑起来,“我们下周要去保定采访,要不你跟着一起去?在外面多好培养感情呀!不过……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你就包了大家的夜宵,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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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铮离开后,姑父和姑妈都如临大敌般的盯着被放在客厅沙发上的这个不规则白胖团子。
爸爸说这是姑爷爷和姑奶奶……胖虫虫当然是认识姑奶奶的。
他小小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次套路,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个姑奶奶。
还有……眼前这个爷爷好奇怪。
胖虫虫看见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胖虫虫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就看见姑奶奶狠狠一巴掌“啪”一声拍在姑爷爷背上,怒吼道:“严立新你给我滚上楼去!”
姑爷爷讪讪的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姑奶奶摸了摸胖虫虫秃了的眉毛,又摸摸他肿了半边的脸,心疼道:“我的小宝贝呀,怎么弄得这么可怜?不痛不痛,我们来吃好吃的啊。”
经历过了一次套路,胖虫虫现在绝不轻易上当,他一脸警惕地看着姑奶奶递到面前来的果汁和巧克力,紧闭着嘴,不为所动。
一旁的姑父忍不住再次小声对着姑妈开口了:“怎么有吃的都不吃?真的有点傻……”
姑妈“哐”的一声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忍不住对着丈夫咆哮起来:“严立新!我说了他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