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二宝就起床了,老玉很是纳闷,瞪了他一眼说,耕了一晚的田,起这么早干嘛,没谁催你啊。二宝心情很烦闷,懒得理老玉,一个人挑着水桶就去雷公井挑水去了。他一路走,一路想,记得大雄有回喝醉了酒,一个劲地吹嘘,杏花真不错,把她的初夜给了他,他这一辈子都要照顾好她,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那时的二宝比较懵懂,还不太懂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便好奇地问,大雄,你怎么知道杏花把她的初夜给了你啊?大雄睁着醉眼说,做完那事后,我一看床单,尽是红斑,你晓得不,这就是老辈人所讲的见红啊。
尽管后来二宝在老鹰冲煤矿的澡堂里洗澡的时候,曾光着身子听那些结过婚的窑牯子讲起过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知道女人的初夜是要见红的,如果见不到红,那么床上的那个女人就不是,而是二锅水。就在昨晚,他心情跌宕地爬上了爱莲的肚皮,把几十年的激情一股脑儿地发泄在爱莲的身上,可是,当他拉开灯仔细地寻找床单上那块传说中的红斑时,却失望了,不但没见红斑,连黑斑也没看到。他本想趁热打铁,再来一盘,可是,一想起二宝曾经说过的话,心里开始怏怏不乐起来,就算爱莲主动要求来一盘,他也来不了了,因为他自己的命根好象故意跟自己作对一样,居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再也硬不起来。
爱莲也并非像大雄嘴中所讲的杏花一样,在床上极尽妖媚之能事,而是像一块冰一样躺在床上,任凭二宝冲锋陷阱,竟毫无反应,俨然一副消极应战的架势。二宝闷闷不乐地想,看来,理想与现实,就像刻在脸上的疤痕一样,已深深地烙在了自己的心里。
没有想象中激情时刻,只有失望中的猜测,就这样,二宝在期望与失望中度过了自己的洞房花烛之夜,在期待与迷惘中做了一回新郎。
晨曦微露,二宝挑着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里走,他那心情就像那晃荡着的水一样,兴起了微澜,一点也不能平静。
在家门口,三宝哪壶开提哪壶地说,哥,有了爱莲嫂子,人倒是勤快多了啊,这么就早起床了,看来还是找一个堂客好啊。
二宝没好气地说,你晓得个鬼,别烦老子了,快去上你的班吧。
三宝没二宝实诚,但脑子灵活,由于修理抽水机的技术过硬,嘴巴又勤快,几年下来,积累了不少人缘,深得一些煤老板的赏识。最近,他参股了一家叫牛鼻子的新矿,成了股东之一,俨然成了矿主,心情很是不一般。
爱莲自知理亏,想用别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二宝一起床,她就去灶屋做早饭了,秀娥只想早点抱孙子,哪想着要爱莲帮忙啊,她一个劲地说,爱莲,你不用起这么早的,好好把二宝伺候好了就行。
爱莲笑容可掬地说,娘,放心吧,我会把二宝伺候好的。
秀娥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笑嘻嘻地对爱莲说,早点给我生一个大胖孙子出来啊,至于其它的什么事,你不用心的。
小梅和小青睁着惺忪的眼睛来到了灶屋,见自己娘这么心疼新嫂子爱莲,小梅很不高兴地说,娘,你怎么这么偏心啊,我们稍微偷点懒,你就会骂上大半天,人家爱莲嫂子抢着帮你做事,你倒好,一个劲地客套。
“有你们什么事啊,等你们出嫁了,自然会有你们的干娘关心着啊。”秀娥激将她们说。
小青不是很谙男女之事,她大大咧咧地说,我才不嫁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