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良一步跨过去,说:“你起来,这是我给大爷让的座。”,女人坐着纹丝不动,撇了嘴说:“你的座?你喊它,看它答应哩!”
“咳咳”,老头站在旁边说:“后生,你看这是咋说的,我坐不成也就算了,没得还让你也跟着站。”
“大爷,俺年轻,没啥,她得讲理,必须得站起来。”,郭三良对老头说。
“你这人咋说话哩!俺咋不讲理了?俺是没买票?还是坐了你家的车?俺凭啥站起来!”,那女人听了郭三良的话叫道。
“小子,废啥话呀,不就是个座嘛,值当的当真?!俺多出五毛钱,给,你拿去,俺俩就一个座,出俩座的钱,这总行了吧。”,花布衫男人牛气的从兜里掏出五毛钱,往郭三良手里塞着说道。
“俺不要钱,俺要座儿!俺再说一遍,俺自己不坐,是让大爷坐。”,郭三良说。
“要钱有五毛,要座,屁也没有!”,花布衫男人不耐烦的摆手说。
老头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说:“你这娃子,咋说话恁难听哩,在家跟你爹妈也这么横?这本来就是人家后生的座位,他为了让给我才站起来”
没想到花布衫男人和座上的女人几乎同时发作,吆喝着说:“老不死的棺材瓤子,哪儿蹦出你这浪费粮食的杂碎!敢说俺爹妈!活得不耐烦哩!”,说着,花布衫男人就用手推老头的肩膀。
郭三良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子!
花布衫男人原本仗着自己身大力不亏,上身扣子故意扣得少,敞着怀,露着黑压压的胸毛,心说:哼,这十里八村还真没碰上比咱横的主儿!
谁知道眼前的毛头小伙竟敢出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子。他发力挣脱,没用!他想翻腕制住郭三良,也没用!他想用力甩开郭三良的手,更没用!手腕子被攥在郭三良手里,像“生了根”。他只好说:“小子,你松开,松开!听见没有?不然我对你可不客气!”
“你够不客气哩,”,郭三良手上加力,说,“俺倒要看看,你还能不客气成啥样?”
“哎哟,哎哟,你,你你,你松手!快松手!哎哟”,花布衫被郭三良捏的手腕子生疼,要不是自己的女人在身边,多少注意点形象,貌似分分钟都有咧嘴哭的可能。
“当家的,你咋了?你跟他客气啥?修理他呗!”,“花布衫”的女人还以为自己的男人太客气,大声叫着说。
“哼,你问问他,现在,是谁修理谁?”,郭三良对女人说完,手上又突然加了两分力!扭头对花布衫说:“还不跟你婆娘说,给大爷让个座儿!现在让还算是好人好事,再等会儿,可没机会哩!”
“让,让让让!”,花布衫男人对女人说:“快,快快,快起来吧,你你你,你看,大爷年纪大,站累了,脸都白了,额头见汗哩!”
“当家的,俺咋看着你的脸也白了?头上也见汗哩!”,来,俺给你擦擦”,花布衫的女人边说,边拿出块手帕。
“擦擦擦,擦个屁呀,起来,给大爷让座~~~快点~~~!”,花布衫男人心说:蛋娘们,你倒是快起来呀,俺的手腕子快骨折哩!”
老头终于坐到了座上,他仰着脸对郭三良说:“小伙子,你是有两下子,待会儿,我儿子接我,让他替我谢你!”
果然,车到站,老头的儿子在车门口把他扶下车。这是个利索的中年人,个头挺高,漫长脸,厚嘴唇,眼睛笑起来眯成两条缝,他听了老头说了郭三良给他爹“让座”的过程,握住郭三良的手说:“郭三良是吧?我得好好谢谢你,我姓顾,叫顾奇,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顾大哥,你别客气,这不算啥!俺不吃饭,还有事,真有事儿,大爷,你注意身体,俺这就走哩!”,郭三良说着,背起包就走。顾奇在他身后说:“谢谢了,三良,有事去乡派出所找我”
郭三良一路“小跑”,到了乡政府大院门口,嗬!好大气派,他心说:看这楼盖的,比县里差不了多少,门口还有把门的,除了手里没枪,穿戴跟武警没啥区别。
‘俺这是咋了,心里一个劲的跳,都有点喘不上气了。’,郭三良用手按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使劲吸了口气,心说:俺是太想莲子了,这越是快见面了,心里咋就越沉不住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