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呵呵哈哈,想起来了?三良哥?咳咳,我现在准备起床了,嗯——”,洪英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嘴里咕哝着反映身体各部分都无比舒坦的音调,说:“来,拉我一把。”,边说,边慢吞吞把手递给郭三良。
三良不敢怠慢,伸手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这回轮到宋四辈流口水了,他惊奇的瞪大双眼,嘴巴张的像口锅!“你你你,你们咋回事哩,哟~~~俺这身上咋像小虫子爬哩!”,宋四辈说话的腔调都有点发颤,“昨天晚上到底出啥事了嘛,你们可不能瞒着俺,行,俺答应,不论你们俩出啥窝囊事儿,只要悬崖勒马,俺是一概不追究!只求求你们,别在俺面前演戏好不好~~~!”
郭三良道:“行了,少废话,有啥事嘛,赶紧起来,咱们吃油条喝豆浆去!”
宋四辈嘿嘿乐,说:“你不说俺还想说哩,这肚子一大早就开始咕咕哩。”
三个人“稀里哗啦”忙乎着洗脸刷牙。洪英还时不时指使着三良递毛巾、挤牙膏。宋四辈嘴里嘟囔:“昨天夜里俺好像听见有人唱戏,咦,好听哩!估计是俺做梦,想家哩?”,郭三良听着,手里的牙缸子好悬没掉到地上。
省城里的早餐花样挺多,价钱也便宜,油条三毛钱一大根,韭菜粉条馅的油炸大菜饺五毛钱一个。宋四辈连喝了三碗豆腐脑,吃了十个菜饺,这才拍了肚子问洪英:“洪英雄,你在火车上说,今天中午请我们吃整桌,算数不?”
“大哥,才吃完早餐耶!没可能现在又饿了吧?”,洪英乜斜着宋四辈道。
“呃!”,宋四辈吃的稍微有点猛,从胃里翻上口浊气,说:“嘿嘿,俺是怕你忘了,提醒你哩。”
“放心,俺说话算数,正晌午头准时开饭!”,洪英又模仿宋四辈的口吻道。
“呵呵,那中,那中!”,宋四辈心里这才稍稍放下点心,还琢磨着:都说当年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把路上的草都吃光了,俺听着还不大信,这回才算明白,饿肚皮真不好受。俺要是去长征,不光是草,土也吃干净哩!
“走吧,吃饱了,喝足了,该干点活了!”,洪英突然说。
“干啥?”,郭三良紧张的问,他生怕洪英再出什么馊主意,让他干点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
“紧张什么?干啥?干好事!”,洪英神秘的笑着说:“走吧跟我去打”
“打?打啥?打架?”,宋四辈赶紧问。
“打瞌睡!行不行?”,洪英说。
“那,那倒还行。”,宋四辈自语道。
郭三良不得不跟着洪英走,谁让自己昨天晚上发春梦哩,最不该就是摸了人家的宝贝,让人家抓了小辫子,唉,认倒霉吧。
还别说,洪英倒是没骗宋四辈,带着他们左弯右绕,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然后看准了一处阳光灿烂的墙根,对三良和四辈招手道:“来吧,在这儿蹲会儿,打打瞌睡。”
“不会吧?真来这儿消磨时间来了?俺这头回来省城,有一整天时间,俺还想转转哩。”,宋四辈犹豫道。
“转啥?你兜里又没钱!”,郭三良想好了,只要洪英不干坏事,那自己就遵守承诺,由着她闹腾。
“嘻嘻,还是三良哥听话”,洪英笑呵呵道。
“吃迷药哩!还听话!”。宋四辈嘟囔着,跟着他们蹲到墙根下。
在郭三良的眼里,这些城里人掂包的掂包,赶路的赶路,除了低头或仰首的行进,没有人相互打个招声,更没人唠两句家常。都皱着个眉头,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只顾走啊走。
倒是俺们乡下,大清早,顶着日头,扛着锄头出门。吸口气儿,满肚子都是麦香。哪像这省城里,到处都飘着一股闷的发了酵的汽油味儿。俺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咋能不碰上个乡里乡亲?少不了叫两嗓叔叔大爷。农忙的时候各家忙乎的汗滴掉地摔八瓣,腾出手来还能帮着邻里翻他两垄地。累是累点,可心里踏实。钱是少点,可吃的瓷实。这可好,城里要亲戚没亲戚,要地没地的,嘿嘿,要是在这儿给咱来两亩地种种,让俺出身汗,那多畅快哩。
郭三良眯着眼想得倒美,突然他注意到斜对面那扇门看着眼熟。
再仔细瞅瞅,可不是咋滴,昨晚上来过这儿,那扇门,不就是那个酒吧嘛!要不是这城里,晚上和白天简直就是俩模样,俺早就该认出来哩。对,这就是里面开赌场的那个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