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洪英的房间门“嘎巴”打开了,她大模大样走出来,问郭三良:“你是怎么看出来刀疤桂手里使诈的?”
“三良,他不叫哥,就别跟他啰嗦。”,宋四辈在旁边不忿,心想:洪英雄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刚才看着他分钱倒是挺仗义,三良哥长哥短的叫,这没一会儿,小脸一耷拉,说变就变,咋连个起码的称呼都省了。
“他其实有两副牌,还有一副藏在袖子里,换牌的时候俺都看见了,你想,两副牌在他身上,那还不是想要啥就有啥!不过,俺知道,他手里那副牌八成得换的乱套,所以,就抢下来。”,三良照实讲给洪英。
“切!俺那会儿是没注意,俺要是点心,‘刀疤鬼’那点道行,也入不了俺的法眼!”,四辈接口道,“俺们练大洪拳,讲究的就是‘眼观八面’”
“口吹四方!”,郭三良打断宋四辈的话道。
洪英凝视着郭三良,不由想,我没看错,他确实有点本事,刀疤桂的换牌手法,连我都没看出来。他一个没有赌术经验的人,倒能瞧的清清楚楚,完全靠的是习武人的眼神。这份机敏,不可小觑。我爸一心想找个聪慧敏行的衣钵传人,他俩,倒是能试试呢,唉,假使我洪英是个男儿汉,我老爸也不用费尽心机的瞎折腾。
宋四辈被郭三良截住话头,究竟感觉不吐不快,还是憋不住道:“洪英雄,你虽然是城里娃,见得多看的远,但是,好功夫不是瞎掰出来的,三良从‘刀疤鬼’手里夺牌那一式,叫‘豪取乾坤’,光这一招,俺师父让俺们练了不知道有没有十万次!使出来势如破竹,又隐于无形。他‘刀疤鬼’为啥老老实实放了咱们,那是他心里已经酥怕了!
“不吹牛会死人呀!”,郭三良又说。
“咦,你啥都不让俺说,怕啥哩,洪英雄也不是外人,”,宋四辈边说,边收拾床上的八万块钱,道,“这钱没罪,不能糟践,赶明,俺们也捐给灾区啥的,起码落个好名声不是。郭三良,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宋四辈心里暗想,三良说的也在理。师父也交代过:“不义之财不可取。”,不过,事有从权,这钱我先拿起来,不定三良啥时候缺钱用,到时候糊里糊涂塞给他,没有他不用的道理。
“三良哥,四辈哥说得对,钱,没罪,只要用的是地方,它就是‘好东西’!”,洪英道,“行了,睡吧,明天咱就该上路了,也许,缘分也就尽了。”,洪英说着往自己屋里走,她现在心里明白,自己和面前的这两个人,貌似不是一条路上的搭伴。她突然有种愧疚感,自己不该把郭三良牵扯到这些江湖恩怨当中。
“上路!上路!咋说话都这么不中听!”,宋四辈发牢道,“嘿嘿,俺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耗,这屋里有个大洗澡盆子,你们不想试试?这辈子俺都没享受过哩!”,他说着三两下扒了外衣,剩条裤衩就往洗浴间跑。洪英被宋四辈唐突的举动闹得脸红,赶紧对郭三良说:“那你们都洗洗睡,我也”,她边说,边赶紧朝自己屋里走。
郭三良躺在床上,想着出门这两天的遭际。先是遇到“洪英雄”,后来就变成“洪英没胸”,然后吃白食,再后来赌场赢钱。这一切突如其来,又很快将要烟消云散,难道,外面的世界总是这样白云苍狗变化多端?以后,俺到底还能遇上多少这样的荒唐事哩?
宋四辈舒舒坦坦泡了澡出来,嘴里哼着戏词,叫道:“三良、英雄!俺真舒坦呐!俺不想睡觉哩!都来,都来,说说话。”
洪英躺在自己屋里,正瞪着天花板想郭三良这个“怪人”,当记起昨晚,他睡梦中揉弄自己的宝贝时,她便羞涩的用手捂住双颊,便发觉自己的脸热乎乎的烫手,心也随之加速;自己本是江湖女,自小,老爸就是别人的“大哥”。自己身边围拢的全是叱咤江湖的“干爸”。记忆中有关姆妈的“镜头”好像特少。这时,宋四辈的吆喝声传进来,她心头一震,自语:“说说话?嗯是该再说两句,毕竟,相逢一场,明天,各奔东西喽”
“哟!四辈哥,你,你套上衣服!”,洪英刚拉开自己的门,就见宋四辈“光犊子”在外间来回蹓哒,赶忙掩了门叫。
“都是老爷们,怕啥?!”,宋四辈倒了一杯水,“嗞溜”喝了一口道,“洪英雄,你小子精怪,长这大没进过澡堂子?俺虽然是乡下老农民,可也在乡里的澡堂子泡过澡,出来!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腱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