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哩,是不是你拆的?”宋四辈着急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想问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马岱一脸赖皮相,他朝大坏使个眼色,大坏点头闪身出门。
“不是你,俺就再去找刘强问清楚!是你,你必须给俺道歉!”郭三良笃定道。
马岱在厂子里嚣张惯了的,从来不知道‘道歉’两个字怎么写!他打着长腔道:“郭三良,好哇!小伙子有性格。你看啊,我呢,大小也是个领导,既然是领导,我就要时常关心下属,对吧?”
“嘿嘿,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坏把二坏、王奎、刘强一杆晚上要拿刘杏芳过瘾的怂货都喊了来。他们拥在门口正好听见马岱的话,都忍不住笑。
马岱见人手都到齐了,便更不把郭三良和宋四辈看到眼里,继续道:“你的信,是我拆的。没错,就是我,”马岱一字一顿道:“可我觉得我关心你,关心的还不够,懂吗?!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郭三良感觉彻底崩溃,我滴老天爷,世上咋有这鸡蛋人哩!人要是没了脸皮,还就是真无敌!
“俺不知道,你是谁哩?”郭三良故意老实问道。
“俺是马王爷哩!”马岱笑嘻嘻点着郭三良的胸脯,并模仿他的腔调道。“马王爷三只眼听说过没?”
“俺们听说过。”郭三良和宋四辈对视一眼答道。
“那你说,我多出这么一只眼,要是不看看你的信啥的,那不是浪费了?”马岱说着呵呵笑起来。
他这一笑,带动着门口一般无赖也跟着发笑。
“要说也是哩!”郭三良看着宋四辈道:“人家三只眼,总不能不用,是不?”
宋四辈和郭三良打小光就开始合作,两人心灵相通达到非人境界。
宋四辈一脸同情道:“那可不是,咱不能不让人家第三只眼没用场,对吧?哦,不过,他这第三只眼是个啥玩意哩!”宋四辈疑惑的问郭三良。
“闹不清楚。好像听人说过,干坏事生孩子没,啥的?”郭三良征询的看着宋四辈道。
“嗷,你一说俺想起来哩!可不是嘛,生孩子没,可身上又不能少长一个窟窿眼,那就干脆长到头上算哩!”宋四辈和郭三良一问一答,貌似完全没把马岱等人当回事。
开始马岱以为他的一番话,不把这俩傻小子吓死,也能唬的他们灵魂出窍。谁想到这俩人可不是怂货,竟是嚼不烂的铁蚕豆,剁不碎的滚刀肉!
“那是怪可怜哩!长到头上,粪沫子时不时就冒出来哩,咦,恶心吧唧,那家伙流到嘴里嘿嘿不用吃饭哩!”郭三良对宋四辈一脸坏笑道。
“你要说这毛病怎么也算终生残疾是吧?赶紧瞒住不说哩!找不着媳妇呀!可就是有人还拿残疾显摆,这不自找着娶不上媳妇,断子绝孙哩!”宋四辈瞄一眼马岱紧绷绷的脸道。
“哟哟哟,上劲了是吧?”马岱脸上红彤彤充血似的道:“大坏,告诉加班的工人,今天到此为止,下班!”
“那,那个谁,也,也放走?”大坏心里老大不情愿让刘杏芳就这么走掉,要知道,大坏等这一天,等的太辛苦!
“费什么话!”马岱冲大坏瞪吼道。“直接关门,老子要单独招待这俩小子!”
郭三良没料到在东宝公司居然有这么无法无天的车间主任。这还哪是工人,就是一帮流氓哩!他心道。
车间里,大坏让加班工人停下手里的活计,吩咐马上下班。刘杏芳心里嘀咕,这咋说下班就下班?莫非跟郭三良有关系?俺咋看三良和四辈进了马岱办公室就没再出来!她朝办公室方向又看了两眼,越发觉得像是要出事。车间主任办公室门口围了一群人,看样子脾气都不小。
郭三良眼看马岱面呈凶色,心说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哩!虽说刚到东宝不想惹事生非,但马岱的说法和做派已经触及到俺的地线哩,师父曾经说过,‘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正在这时候,郭三良裤兜里忽然响起“嘀嘀嘀”的声音。他摸出Bb机一看,洪英在上面留了言:‘我在厂门口等你。’郭三良笑嘻嘻摆弄手里的Bb机,自语道:“看来是修好哩!俺终于摸到窍门哩!”
“哟?这小子都配备这先进玩意了?!”王奎惊讶道。
“咱弟兄们还没带上呢!”刘强也阴测测道。
“俺兄弟身上好东西多了,眼馋也能出人命!馋死的!”宋四辈才不担心他们人多势众,这点子人算什么。老子照样一个个把你们顺到地上,头东脚西的摆成一溜!遂大声道:“马岱,你今天确定不道歉了是吧?”
“确定!”马岱摇头晃脑道。
“那就是以后还得再犯,对吧?”宋四辈追问。
“没错!”马岱横下一条心,今天一定要收服这俩愣小子。
“那他没治哩!”宋四辈扭脸对郭三良道。
“我看也是!”郭三良接茬道:“这里太挤,咱出去说话?”他是担心一旦动手,办公室里毕竟地方有限,貌似碍手碍脚。
“走吧,车间里地方大,咱出去说。”马岱慢吞吞道。他心里早就设计出郭三良和宋四辈跪地求饶的光景,当初王奎新来乍到,仗着自己是王益民的亲戚,不也是一身霸道,可到了我马王爷掌下,没过两招就成了怂人一枚。
洪英手里提着黑色“大哥大”,身上着一袭纯白色的职业装站在她的奔驰车旁,笔直纤长的裤管勾勒出她窈窕身段。她掂了两掂手里的电话,心想:这玩意太嗨了!随时都能跟人通话。哼,估计现在整个大上海不会超出十部这样的电话。咦?我呼叫郭三良有一阵子了吧,再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怎么没见他出来?是加班,还是被鲁茜茜缠上了?!这个念头打从脑袋里蹦出来,瞬间便占据了上风。她有种马上进厂寻人的冲动!
忽然,奔驰车窗缓缓落下,袁紫衣娇俏的笑容现出窗口。“英子,回车上等吧。你副这样子影响交通!”
“怎么讲?!”洪英急哼哼问道。
“哦!你看!那根电线杆已经撞了两位色友啦呀!”袁紫衣娇笑着指马路对面让洪英看。
果然,一个秃头男人正站在电线杆前揉着额头,向洪英尴尬的笑。显然是为了多瞄洪英两眼,“被电线杆”一头撞上!清冽的疼痛使他有抬腿暴踹电线杆的冲动,转念一想,把电线杆踹出毛病来,恐怕还得给它瞧病。
“咯咯,活该!秃头男人就是坏,十个秃头九个变态!”洪英说笑着拉开车门,一把将袁紫衣扯下车!道:“不许你藏在车里看笑话!”
谁说秋风凛冽不解风情!看,它真的来了。还恣意把袁紫衣米黄色的风衣掀起一角。袁紫衣一双洁白似暖玉的美腿,在齐臀短裙下顷刻凸显出来!她赶忙用手捂住被风儿撩起的风衣下摆,这个被玛丽莲.梦露注册了专利的经典举动,使路人有种把眼珠子抠出来,放在她脚面上,以便随时窥探“内情”的。当然,是男。
“哇,师姐你好夸张耶!大腿也随便露得出来!”洪英冲袁紫衣笑道。
“我乐意,我喜欢,怎么样!”袁紫衣对洪英扭着曼妙的腰身道。
“师姐你好无耻,好下流耶!怪不得宋四辈会为你疯为你癫,落入你的小魔掌!”洪英眼睛盯着东宝公司的大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