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坏家伙,就知道气我。”袁紫衣撅嘴道。
“那也不全怪他嘛,看着你和大师哥约会,他不吃醋才怪!能为你吃醋,才是你的男人嘛!”洪英幽幽道。她心里想着,如果哪天郭三良肯为我吃醋,哪怕是吃一点点也好嘛!
“哼,谁稀罕!”袁紫衣的手插进衣兜,把想要送给宋四辈的呼机攥在手心里说。“黑炭头似的,没一点修养!”连袁紫衣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宋四辈格外上心。
“拜托,别充好汉好不啦!真要像你坦白的那样,你连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洪英边说边用指头点着袁紫衣的前胸、和,她继续道:“都给人家摸了去,那我敢跟你打赌,你的小心心,也一定被宋四辈偷窃掉!”
“哎呀、呀、我警告你,手指不要乱戳好不啦!早知道你会这样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我才不要把秘密告诉你!”袁紫衣慌乱的撩开洪英上下翻飞的手指道。
“没意思,不要跟你闹了,这个郭三良怎么回事,还没个鬼影子出来?!”洪英忽然顿足道。
“有些人呀,心早就弄丢掉了,就是自己不知道了啦!”袁紫衣眼睛乜斜着洪英,嬉笑道。
“我不管!进去找!”洪英甩手就往东宝大厦走去。
袁紫衣在身后嘀咕道:“哇,凡心大动!等等我!”
忽然,洪英大声招呼:“杏芳姐,这么巧!”
刘杏芳从包装车间出来,着实担心郭三良和宋四辈会出点什么事。她没马上就走,而是躲在车间附近,想等三良和四辈出来。
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点苗头,马岱这人不地道。厂子里的姐妹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说他们这些人平日在厂子里有多霸道,有多不讲理。按照刘杏芳的性格,碰到这样的人,那就是惹不起躲得起!大不了不在东宝打工。
但话说回来,毕竟在大上海能找到一份像“东宝”这样效益着实好的单位不容易。虽然工资待遇目前还不算太高,但每月有奖金,公司还提供食宿,又为每个工友办理社保。光这几项,就不知道要算作多少收入。所以,刘杏芳舍不得离开东宝。
刘杏芳左等右等,不见三良和四辈的踪影。她感觉弄不好要出事,遂转身往宿舍跑,想找邢大鹏一起想办法。没想到刚跑到厂子门口,就迎面碰上洪英和袁紫衣。
此时的包装车间里,大门紧闭,灯光昏暗,大坏和二坏手里擎着铁棍守在门口两边,活像两个门神。
马岱等十余人把郭三良和宋四辈围在当中。他把手上拿的一柄厚背砍刀扛在肩上,笑嘻嘻对郭三良和宋四辈道:“现在,拜师父还来得及,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息,良将择主而事,懂吗?”
“不懂!”宋四辈像吃了“摇头丸”,问郭三良道:“他说的啥意思?什么禽呀木的?!”
“就是说好鸟要落在好木头上!我们是鸟,他是那块好木头!”郭三良解释道。
“嘿嘿,落在他那块木头上?!那还是人哩!真成长翅膀的畜生哩!”宋四辈朝地上“呸”了一口道。
“收拾他们!”马岱把靠在肩上的砍刀嚯的举起来叫道。
“铛铛铛,郭三良,郭三良!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出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和女孩子的吆喝声。
马岱扭脸看看身边的刘强和王奎,道:“这俩小子真他妈命好!收家伙,开门!”
“不用管她们,让她们叫去,一会儿还不得走人?!”王强兀自不想放过教训郭三良的机会道。
“别废话!现在不是时候!你忘了秦晓燕的事!”马岱侧身把嘴凑到刘强耳边悄声道。
刘强腿肚子一颤,道:“兄弟们,听老大的,收家伙,开门!”
包装车间的大门洞开,洪英、袁紫衣、刘杏芳、包括鲁茜茜和李世民,都出现在门口。
“你们想干什么?!”鲁茜茜跨进车间大门,立即大声质问马岱道。
“没什么呀,你都看见了,我们什么也没干嘛!”马岱摊开两只手“无辜”的道。他盯着进门的洪英和袁紫衣,心说:这俩丫头是谁?来干啥!
“三良哥,你没事吧?”洪英紧走两步来到郭三良身边问。
“俺没事,你们咋都来哩!”郭三良疑惑的问洪英道。
“我们?哦,我和紫衣来找你和四辈哥,在你们单位门口遇到杏芳姐和她。”洪英用下巴指着鲁茜茜道。
“马岱!人没走为什么锁门?!”李世民事先知道宋四辈和郭三良来找马岱论理的事,他本来想劝阻的,但看着三良和四辈决心满满要找马岱讨说法,也就没再拦着。但心里还是担心他俩吃亏,就一直注意包装车间的动向。后来看见洪英等人来敲打包装车间的大门,急忙跑来助阵!
不过,就在刚才,李世民一进包装车间,突然无缘无故从脊背冒出一层冷汗!他身上猛的激灵灵打颤,似乎有一个极其可怖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烁片刻!——秦晓燕失踪的那天晚上,我也在包装车间外叫了好半天的呀!
“锁门?谈不上,我们弟兄喜欢清静,不可以的嘛?!”马岱瞪着李世民冷冷道。“不信,让郭三良说说看,我们在车间里干啥了?还不就是说说话!”
郭三良望了宋四辈一眼,道:“以后再说吧,俺们走!”
宋四辈也明白郭三良不想把事情搞得满世界都知道。这事没啥大不了,公道,有朝一日自然是要讨还滴!他想到这儿,对马岱说:“俺们走哩,三只眼,你捂着嘴偷笑吧,说实在的,今天,你是有福气哩!”宋四辈心说,要不是她们赶巧来寻俺们,恐怕,这会儿你正趴在地上找牙哩!
“行,嘴够甜!”马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道:“那改天咱们接着唠。”
一出包装车间,宋四辈就道:“今天咋大美女都聚齐哩!要不三良,俺们请客?请她们搓一顿?咋样?”
“你们自行方便吧,我还有事。”鲁茜茜撂下一句话兀自走了。鲁茜茜原本是想把下午公司会议上的“趣闻轶事”说给郭三良听的,比如:给他说说自己在会议上的发言,博得了大家“经久不息”的掌声。还有徐丽从未像今天那样,面对自己阐述“北方发展计划”的宏论,缄默不语!这些事情足以让鲁茜茜兴奋、骄傲,也值得和“蓝颜知己”分享一二。可是,貌似来找郭三良的人‘排了队’,而我鲁茜茜,没有“加队”的习惯耶!末了她想: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上赶着也白搭!
“俺也回去,大鹏给俺做了饭。”刘杏芳也笑道。
“唉!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都走哩!”宋四辈忽然感叹道。
“宋四辈,你什么意思?!”袁紫衣冲他叫道。
“俺没别的意思,俺是琢磨着有些人该去听音乐会哩!”宋四辈眼睛望天说。
“哼,小心眼!”袁紫衣恨恨道。
“四辈哥,过了,过了啊!”洪英对宋四辈道:“我师姐就和我大师哥听了一次音乐会,你看你都发了多少次飚了?”
“嘿嘿,俺没发飙,俺哪有那资格哩!”宋四辈现如今也觉得,自己脱胎换骨快变成怨妇了,没来由见了袁紫衣就从心里往外冒醋星子。
“好了,今天咱们不提烦心事,你刚才不是说了,要请我们吃饭对吧?那就悉听尊便喽!”洪英挽了郭三良的胳膊向宋四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