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让俺知道请的是哪路神仙吧。”宋四辈道。
那人嘴里“切”道:“小家子气,一点也不爷们儿!”
“是爷们就报个名!”宋四辈又堵他一句。
“周和,市局的,”他说着,伸进自己胸襟里边摸边道:“不会呀,明明装兜里了啦!”摸了一阵,看着宋四辈苦笑道:“警官证没带,怎么办?看来吃你们一碗泡馍还真不容易。”
“三良要不咱走吧?”四辈边说边站起身。
“哎,别走别走,派司在这儿呢!”周和这才顺手拿出警官证,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真是警察?”四辈把警官证还给周和,问:“找俺们啥事?”
“李世民、宋四辈、郭三良,你们下午在警局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但和我经手的一个案子有冲突,所以不要问任何问题!”周和看李世民似乎急于问他什么,挥手制止道。而后又接着说:“你们想不想配合警察办案?”
“当然想!”李世民道,“只要能找到秦晓燕,让我干什么都行!”
“来碗泡馍,行吗?”周和一本正经道。
“加一碗泡馍!”李世民扭头冲老板说。
“多放两瓣糖蒜!”周和补充道。
郭三良问:“我们今天报的案,你们能管不?”
“也能,也不能!”周和说:“但你们要相信,公道,总归会来!”
“那就行,你说吧,让我们干点什么?”李世民问。
“把我介绍到你们单位,最好就进马岱那个车间,能行吗?”
宋四辈和李世民“嗷——”,好像是明白点周和的用意。就一齐看郭三良。
“你们啥意思?”郭三良莫名其妙的问。
“找鲁茜茜帮忙呀!”宋四辈道:“办这事,她能行。”
“周和,你答应俺,马岱是马岱,不能连累东宝公司的名声。”郭三良道。
“我们尽量做到这一点,前提是东宝公司和案子没有牵连。”周和说。“来吧,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郭三良和宋四辈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好在今天是星期天,貌似还能睡个回笼觉。两人蒙着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郭三良最先起床,洗了脸便把四辈喊起来,说:“哥哟,咱下楼吃点饭,也去转转,制备点年货啥的。”
“咱春节回家不?”宋四辈癔症的在床上坐起身问郭三良。
这个问题郭三良想了不止一次,但终究没打定主意。郭三良想回家,但不知怎的,又怕回到家面对乡里乡亲。起初他也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后来仔细推敲,他才发觉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莲子和翠芝婶。
见郭三良沉吟,宋四辈接着说:“反正,我今年没时间回去。”
“尾腾龙一没那么好对付!”郭三良冷丁冒出这句话。
“啥?你,你咋知道?”宋四辈问,他像看怪物似的盯着郭三良。
“这你不用管,俺只想告诉你,啥时候都别拼命,你老娘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哩!”郭三良低头穿鞋道。
“俺问你,你咋知道哩!你拱进俺肚子里了?”宋四辈追问。
“尾腾龙一出身日本嘉贺世家,祖上均是有名望的武士,自他父辈开始家道中落。尾腾龙一自幼喜武好斗,和外人知道的他孑然一身不相符,这些年他一直代表日本恐怖组织“蝮蛇会”打黑拳。凭借忍术最高境界——雾遁,战胜无数江湖高手。”郭三良自顾说道。
“啥是雾遁?!”宋四辈问。
“隐身术!”郭三良回答,“除了忍术高手,没有人了解这种技巧。”
“那俺铁定要败?”宋四辈坐在床头道。
“你为什么要和尾腾龙一打?”郭三良问。
“俺想赢,都说他打遍中原无敌手,俺不服!”宋四辈说。
“假话!”郭三良道:“俺看你是想袁紫衣!对不对?”
“啊!俺咋想袁紫衣?”宋四辈脸上露出难为情。
“俺说,你和徐宁勾连,是为了袁紫衣,对不对?!”郭三良再次清晰的问。
“俺说了,俺是看不下去尾腾龙一的嚣张劲。”宋四辈解释。
郭三良也是翻来覆去的想,宋四辈为啥要和徐宁联手打黑拳?想破头他才闹明白,宋四辈心里,其实是想超过徐宁,征服袁紫衣的心!退一步讲,哪怕是死在袁紫衣面前,他也认了!这家伙,从来没有这么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包括对自己的妹妹郭秀英。
“你还瞒着俺!当俺不知道?你就是一门心思想袁紫衣,才铁了心要和尾腾龙一打这场注定要输的黑拳!我真为你娘和俺家秀英不值!她们是白疼你这个!”郭三良憋在心里的气不可遏制的发泄出来。
“俺知道,俺对不起秀英,俺就不该跟你出这个门!要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弄得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知不知道,俺心里比身上累!只要一想起秀英,俺就觉得没脸再回郭家村!可是,人心不由己呀,你说俺这心里咋就装进个袁紫衣哩!俺再假模假式对秀英好,那俺,更不是人哩!”宋四辈弯子,用手捂住脸道。
“那你知不知道,和尾腾龙一交手的人,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非死即伤!你就真为了袁紫衣,把这条命搭进去?”郭三良把通过鲁茜茜了解到的这些有关尾腾龙一的信息告诉宋四辈,目的是让他知难而退。
“三良,你说咱来到大上海,咱有啥?有钱?有势?还是有靠山?都没有!那还有啥?不就这条命嘛!人家一条命活的滋滋润润,咱这一条命贱的不如猪狗;人家一顿饭抵上咱辛苦大半年!就这条贱命,俺还看上了袁紫衣!那是天差地别两类人哩!可即便这样,袁紫衣还是把身子给了俺!她是俺活在这世上第一个女人哩!你说,俺不为她拼一次,俺不甘心哩!”宋四辈这才把在省城的时候,他和袁紫衣怎么飞车逃命,两人又怎么在车上“亲密接触”,后来又如何“误入歧途”原原本本告诉郭三良。末了四辈道:“三良,阴错阳差啊,俺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秀英,可俺这身子,已经给了紫衣哩,你说俺该咋办嘛!”
“嘿嘿,说的跟小媳妇样的!”郭三良反被宋四辈可怜兮兮的语气逗乐了,他又问:“啥时候开打?”
“四月中旬!”宋四辈道:“俺不回家也是想多练练,就是输,也得输的像个样子!”
“嗨!走吧,出去找点食儿去。年货该买还得买,就是不回家过年,咱也得把年货寄回去。”郭三良道。
“你也不会去过年?”宋四辈问,“俺原本想着你能回去看看,给俺娘和秀英带个好哩。
“俺不想回去,”郭三良脑海里浮现出莲子可怜楚楚的模样,和翠芝婶关切的眼神。
“怕见莲子?”四辈问。
“怕,怕想起从前咱们四个在家里时候那时光真好。”郭三良的眼睛眯起来,透过窗棂望向远方,思绪仿佛回到快乐的童年。
“三良,你跟我不一样,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对莲子,也算是尽心哩。不用怕,回家去看看吧,咱一晃也出来大半年了,你也替俺回家瞅瞅俺爹俺娘,再替俺给秀英说个对不起,还有咱村边那条河,替俺去河边坐会儿,小时候,咱没少在河边玩儿。”四辈说着,用手挠头发,顺便把眼眶里溢出的眼泪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