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战场,无关国命,也无关来自御主的指令。
这只是一场单纯的复仇,仅此而已。
黑红色的库丘林拖着他的长枪,跟在了因胜利而沸腾的法兰西军队末尾。
与兴奋中的人群不同,他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只有身上的血腥气昭示着存在感。
沸腾与寂静,隔着天堑。
不靠近,也不融入。
高竖的鸢尾旗帜,记录着法兰西对自由与胜利的想往,与一位少年强撑着痛楚与疲惫的欢笑。
这位英灵,只是将胜利视为理所当然,必须要拿来的东西。
因为是战士,为战斗而存在,所以胜利就是应该达成的,而不是‘想要’或者‘不想’就能够描述与否认。
猛犬就要履行猛犬的职责,为手牵猛犬锁链之人厮杀,守卫他的一切……财富与生命,前路与过去。
回应呼唤。
握在指掌中的长枪,鲜血顺着笔直的枪杆淅沥沥流下。
正如现在一样。
只是,指向了不一样的人。
指掌捻动间,隐隐有呼啸而出的意思。
这家伙是认真的……这一瞬间,他对伯爵产生了杀意。
“冷静一点啦。”年幼的王摆了摆手,阻止道:“再怎么说,我们之间好歹顶着‘同伴’的头衔吧?继续这样的话,大哥哥说不定会不开心。”
然而,与他劝慰的口吻完全相反。
可爱的男孩子让锁链锐利的尾端更加贴近了对方的后心。
浮空微晃,似是不经意一样,在库丘林alter的披风上蹭过。
狂王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不这样做,他也并不会开心。”
“……你是否误解了什么?”伯爵扯了下自己的帽檐,视抵在胸膛前的枪刃于无物。
那双暗金的眼眸,在睫毛的轻阖下,于浓丽的夜中明灭。
威逼,反击。
明灭不定的眸光,某位少年人的眼睛。
伯爵开始回想过去了。
他啊,是随着某个人类少年……次次轮转的英灵。
自相遇之后,就一直插手了立夏的全部未来与过去。
“……自称‘看门犬’不能让你贴近未被反转的库丘林。”香烟在男人的指间捻灭,“虽说只要没有侮辱性含义,你们也不讨厌被称为‘狗’,但是无论怎么算……其余的库丘林基本不会像你这么死心眼。”
作为战士冷酷的一面的确被无限放大了,与此一同的……人性上的多样化情绪被扼制了。
无法让他解脱的你,算什么英雄?
这样的你们,也算得上是英灵吗?
回想着这些曾多次听到过的质问,伯爵半讥讽性质的勾起唇角,发出一声浅浅的轻嗤。
是针对自己,也是针对眼前这位黑红色的库丘林。
“而我──更不是英雄。”复仇者如此说着抬起了手掌,漆黑的革制手套外燃烧着同色的火焰,抵住了枪刃。
“avenger就是avenger,即使被记录在了英灵座上,也无法成为英雄。”
高傲否定,不与为伍。
那火焰随着燃烈勃发出幽幽的蓝,随着指掌的移动,将危险的枪刃从心口处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