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玩心起,他逗起了自己身边这位尽职尽责的女士:“方祈是咋跟你们说的?”
“啊?”那前台姐姐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跟你们说今天晚上要给一个叫‘陶免’的留一间房吗?”陶免眯着狭长的一双眼,仰着脑袋看她,揶揄道,“我就想知道知道他是怎么给你们介绍我的。”
说实话,这姐姐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没遇上哪位顾客蹲在地上仰着脸跟她说话的情况——这让她也很想蹲下去,毕竟这么俯视着人说话不大合礼数。
“就……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我们领班交代的。”大概是陶免的目光太过不信任,那前台姐姐没忍住小声补充了一句,“说是方总很亲密的人。”
陶免一下被这个形容逗乐了,对准身前的下水道孔弹了弹烟灰:“这么委婉的吗?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见她不说话了,陶免兀自笑道:“直接说包养的相好不就完了,干吗跟我客气。”
被戳中实情的前台姐姐瞬间哑了声,生怕自己惹这位常年让七楼空出一个房间的小祖宗不高兴,听领班说方总很疼他——说是赵秘书和张哥都这么说,消息来源可靠。
好在车到的即时,前台姐姐不用再想怎么接陶免的话,亲手为他关上车门,再附上一句“路上小心”就可以坐回自己按部就班、几乎不会出茬子的前台了。
在陶免上车的那个瞬间,方祈同时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来自自己的部下——“陶先生已经安全上车。”
一条是来自他的陶先生,陶免的——“马上到家。”
一直等在客厅里的方祈扫了眼陪自己一同坐在沙发上的堂哥。
大概再有十分钟,陶免就该上楼敲门了。
“哥,你还不休息吗?”方祈故作镇定的问他。
方庆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今天茶喝多了,还不困。”
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方祈默默闭上嘴放弃了挣扎,在和陶免聊天的输入框里敲字给他提前预警了方庆的存在。
虽然方祈本意是不想拿方庆烦陶免的,他今天已经够累了。
陶免比方祈预计的动作还要快一点。
大概因为晚上路上没什么车流量,师傅车速又给力。
方祈发出那条消息时陶免正好踏进楼下的电梯,信号不好,陶免又看着快要到家了,便在电梯里将插着充电宝的手机塞回了包里。
这一来二去,就算最后踏出电梯信号重新满格,陶免也还是错过了——他对方庆的出现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陶免出门不喜欢带钥匙,他说他就喜欢让人从里面给他开门,事儿是真不少。
当陶免站到家门口时,方祈正和方庆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方祈反应很快,门铃一响就起身了,抢在了自己的堂哥前头,闹得方庆从沙发上抬起一半的屁股不得不重新落回了沙发上。
两个人就像是在做什么神秘而又幼稚的游戏。
陶免一进门便将背上的包递到了方祈手里:“白带了,得亏不用一直背着它。”
方祈眼神微闪,动手接过陶免的包没接话。
一手扶着方祈肩膀低头换鞋的陶免完全没有发现异样,抬起脑袋就在方祈脸上啾了一口,满身都是疲惫。
尽管堂哥还坐在客厅里,但方祈下意识便将自己的手搭上了陶免的腰身,应下随之而来冲着自己双唇的又一连串舔吻。
“咳咳!”
专注于放松情绪的陶免被沙发上忽然传来的咳嗽声吓了一跳,敢情这屋里他妈还有第三个活人?
顺着声源望过去,陶免浑身一僵,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望了望他,陶免又将脑袋扭回来望了望被自己框住脖子的方祈,原本是想向他寻求解释,却没想到只一眼便自己得出了结论。
“这是……你家里人?”陶免问的很肯定。
方祈一双手还握在他腰上,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声音不自觉低了些许:“我堂哥,就是章琦琪他爸,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陶免有一瞬的茫然:“没有啊。”
两人说话时凑得极尽,坐在客厅里的方庆当时就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还说悄悄话?”
在玄关抱作一团的两人几乎同时将脑袋拧了过去,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