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受伤了？”刘尚志问道。
    “没事，跟小痞子弄点事。”我随便回答，我可不想让同学知道我的事情，特别是我用股权换了不追究的决定，好像我的原则是能被金钱买通似的。
    我跟着那个协警来到了另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人，却有几台打开的电脑。
    在那个年轻协警的帮助下，很顺利的登录了信息查询系统，我回想起“金玉梅”的个人信息，请求协警按照省城的信息查询。
    “秦哥，怎么查省城里的人啊？”协警一直陪着，我也不好让他离开，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查什么，但这套系统我没用过。
    “哦，有个亲戚要借款，让我问问。”我回答，也不知道这个协警信不信我的说辞，不过他还是挺配合的教我怎样查询起信息来。
    很快，根据“金玉梅”的信息，很快显示器上列出了好多同名人的照片，有年轻的、年长的，又按照年龄条件重新查找，显示器上的图片少了很多，只有寥寥的几个了，这时候办公室门外有人喊道：“小刘，过来。”
    刘姓协警说道：“好的，秦哥，别乱点，你看看行了。”
    “知道了。”我巴不得他赶紧离开，正好自己可以随便查起来。
    电脑前只剩我一个人，我根据脑海中的信息，点开了最可能的那张图片，金玉梅的信息呈现在眼前，但我又不敢肯定这个金玉梅就是我所寻找的那个人，又对比了其他几张图片，这时候我看到下面“家庭成员”信息栏，就点开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信息栏里——“李然”,与金玉梅的关系是母子。
    我马上点开“李然”的信息，随着李然的图片出现，我确定了这个金玉梅就是我要找的人——因为李然的头像就是杨燕曦那些照片上的男主角，也就是刚刚背叛杨燕曦的人。而李然的面部轮廓有明显母亲的痕迹，我想起为什么第一眼看到金玉梅法人图片时，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紧张的打开李然的信息，他果真是某省厅的人员，而且显示与金玉梅是母子关系，而李然的父亲“李开运”也是省里的干部，虽然级别不高，但在一个我认为挺有实权的部门。
    谜底终于解开了，随着这个困扰我的关系图的展开，我脑海中很多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或许这笔交易真的就像是“黑山老妖”所说的那样，是一次资产过渡的形式。郑富贵通过股权转移暂时将低发行价的股票转移到仙地集团名下，其实也就是转移到金玉梅家庭成员的名下，待上市溢价发行后再回收股份，这种交易查无实据，比直接送真金白银隐蔽的多。
    至于产生这笔交易的目的，我也不难猜想其中的原因：或许郑发集团的老总郑富贵就是利用杨燕曦这边联系，通过李然父亲的关系疏通各方，然后为公司上市或者运作创造条件。
    或许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交易，但联想起老张和丽姐他们的闲谈，我马上明白了郑发集团为什么那么容易的得到各次土地的审批，为什么郑发集团的违章建设都能畅通无阻。
    杨燕曦总是给我一种精致的女性和充满魅力的女领导的感觉，可是这一刻我却突然感觉杨燕曦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不是通过这种证据，恐怕很难想象的。
    脑海中也回想起老张等人关于杨燕曦的传闻，柳静告诉我丧偶的郑富贵如何喜欢杨燕曦？杨燕曦与郑富贵之间的关系如何亲密？杨燕曦家里有怎么样的背景？我甚至开始想象杨燕曦电脑里为什么会有郑发集团的财务报表？她是如何得到的那25万股的股份？
    甚至有关杨燕曦与某些领导之间关系的传言我也开始猜想起来？以前我对这些传言根本不屑一顾，可是现在我也开始怀疑起来，为什么这次处级干部选拔会涉及哪些条件？
    一边看着信息查询的结果，一边感觉到了杨燕曦的不可捉摸，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我与杨燕曦之间的距离，她在我心目中变得那么遥不可及，这次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领导。
    不知道怎么样从派出所出来，回到办公室，心情却莫名的失落起来，李然那深厚的家庭背景，让我有些嫉妒；郑富贵显赫的社会地位，出手阔绰，也让我感到压力。杨燕曦这种精致的女性被金钱与权力的男性所围绕，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
    赌气般的又看起了科级干部选拔的试题，虽然没有信心，但感到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噢，小秦也开始学习了，怎么样，准备的挺好？”丽姐看着我开始研究科级干部的试题问道。
    “随便看看。”我回答。
    “你吧，就别心事了，人家年轻人都有想法的。”正在电脑前玩游戏的老张说道。
    “你说这次干部都选拔了，咱们所的人都各奔东西了，谁来呀？”丽姐说道。
    “你也别心事了，总要有人干活，你就做好你的事情行了。”老张还是那种老油条似的回应。
    “唉，你说怎么局改革后，咱们这些人还能在一块儿嘛？”丽姐叹息说道。
    “你看孙科提拔的可能性很大，小杨也基本没问题，再看看老李和小秦，都在忙活着，这下我们肯定要各奔东西了。”老张说道。
    听到老张的话，我心里的失落感更重了，本来追求杨燕曦就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竞职后，哪怕我和杨燕曦有一个人竞职成功，我们在一起的可能性都不大，局机关和局里下属的单位多了。
    这种失落的情绪一直伴随着我到了下班时间，下意识的还是在杨燕曦家附近的站点下了车，心里很牵挂她，可是却没有了那种去看望她的信心，因为我已经感受到了我和她的差距。虽然这种感觉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有，但现在这种差距感越发强烈了，我和她之间其实一种有种无形的东西在阻隔。
    可是越是感受到这种距离，就越是想见到她，但在她家楼下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勇气去找她，默默的回到家中，把自己关进屋里，唯一剩下的就是看看干部选拔试题，听听音乐。
    但是心情很乱，总想找点儿事情干，却又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只能强迫自己埋头在那些枯燥的干部选拔试题里面，总想着去给杨燕曦打电话，可是想起派出所查到的事情，又没有了信心，很纠结的心情度过了一夜。
    早晨，还是例行的踏上了班车，悄无声息的坐在了车厢后面，躲在一个角落里，都不愿意跟别人搭腔。
    正在无精打采的时候，车窗外一个倩丽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原来班车已经到了杨燕曦家小区所在的站点，杨燕曦正和平时几个办事处的同事等着班车。今天的杨燕曦显然经过精心修饰的，还是那样长发马尾，香槟黄，小蝴蝶雪纺百褶长裙很是显露她婀娜身段，挎着她那白色的坤包，亭亭玉立的样子。
    看到杨燕曦，心里先是一阵高兴——她来上班了，接着又是一阵落寞——想起了派出所查到的信息，感受到了一种距离，也感觉到了一种陌生。
    车门打开，杨燕曦还是那样带着微笑登上班车，她进入班车居然向着车后看来，正与我的目光相触，我却漠然的躲开她的眼睛。
    接着就听到前排办事处的大姐招呼：“小杨，怎么几天没见到你了？”
    接着传来了杨燕曦亲切的声音：“哦，有点儿事，请了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