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神秘身影？
    盛大明反映的这两条线索直指陈虎，与白副局长刚才一刹那间的念头突然吻合起来。兵分三路，一路人马去找张雯、吴功农等人进行外围调查，一路人马去移动公司调取李涵、陈虎、盛大明以及张雯的通话和短信记录，另外一路他自己带领，马不停蹄地赶到海鲜世界大酒店，找到酒店管理人员，到监控室里调取视频监控资料。但得到的消息却令人非常沮丧，碰巧这几天整幢楼的监控设备在维修，储存资料里一片空白。
    白局长大为光火，拍着桌子大声斥责酒店经理，“你们这个酒店安保工作怎么做的？设备维修，难道就可以不要安保了吗，你们的安保维修有没有经过公安局同意，难道就没有备用的设备吗？现在出事了，我看你们怎么交代，怎么向你们的李董事长交代！真是一帮废物，废物，废物，人连设备都是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我现在怀疑你们为了省钱，故意把监控设备关掉，你们这帮王-八-蛋，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原本按照设想，通过视频监控，调出当晚的录像，就可以很快确定在盛大明进入房间之前是否有人进入过1101，如果有的话，那这个人的嫌疑很大。可是现在，监控录像除了雪花点还是雪花点，一点图像影子都没有。
    酒店经理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哈腰给白局长解释和道歉，“局长，息怒，息怒，都怪我们大意了。我们原本以为设备维修就两三天的事情，哪知道就这两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是我们的失误，是我们考虑不周，布置不当，还请局长原谅。回头我们一定好好反省，好好整改，今后绝不允许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保证。”
    “你以为，你以为，我草泥马，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你是诸葛亮啊。大意，奶奶的，你老婆死在宾馆了，我看你还敢大意吗。你保证个屁，草泥马，你拿什么保证，今天这个事，你承担的起码？你对得起你们的李董事长吗？反省，反省泥马个头，事情发生了再反省，之前干嘛去了，是不是吃屎去了。”白局长越想越气，说的话也很难听。
    “局长，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更没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在李总身上，要是早知道了，就是借我1万个胆，也不敢在这个时刻维修设备。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巧合，纯属巧合”，酒店经理擦擦额头的汗珠，诚惶诚恐地向白局长解释。
    “纯属巧合，我靠，你以为这是拍香港电视剧啊，你-他-玛-的还纯属虚构呢。怎么碰巧死的不是你这个王八蛋？你不要在这里找什么借口了，你要不想干了，趁早离开，别在这里害人害己，妈-的，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狗东西。”白局长依然气愤难平。
    一旁的干警提醒白局长，酒店走廊的监控视频坏了，看看有没有电梯的监控录像。这句话提醒了白局长，他冲酒店经理一瞪眼，粗声粗气地问，“兔崽子，你们电梯监控有没有？不会连电梯的录像也是雪花点吧”。
    在监控室里，有两个监控员和一个保安队长，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训斥，经理也很没面子，但没法发作，也不敢发作。他立即吩咐保安队长调出电梯监控录像，还好，电梯监控设备运行正常，里面的录像资料保存完好。按照规定，电梯监控录像保存三天，因而昨晚的录像资料还是十分完整的。
    酒店经理吩咐保安队长调出昨天晚上的监控视频给白局长审查，白局长喝止了他，“谁让你调看这个视频了，你是公安局长还是我是公安局长，尼玛给老子做主啊，明天你去公安局上班吧，啊，我这个位置让给你算了。听着，赶紧把这个资料封存，交给我们刑侦队，这个资料你们能看吗？你们也要参加办案，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酒店经理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绕绕头。保安队长立即照办，把监控录像带取出来交给干警。经理陪着笑脸递给白局长一颗烟，烟却被白局长挡回去了，“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哪怕家里的黄脸婆也不能说。他-妈-的，谁都不能把监控失灵的事情说出去，谁要是敢泄露出去了，被我知道了，我拿你们是问。信不信我会揪掉你们的脑袋，割掉你们舌头”。
    白局长走之后，酒店经理把保安队长狠狠训了一通。
    白局长拿到监控录像带后，立即驱车到局里，和刑侦队的几个老侦查员一起观看视频。电梯里之前还挺正常，人员进进出出，有拖着行李箱的，有打着电话的，还有一个人坐电梯时竟然还抽着烟。5点半左右，李涵走进电梯，直接来到11楼，当时的情形还很正常，李涵的表现也很正常，一点喝过酒的样子都没有。酒店经理陪着她上去的，酒店经理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在电梯里好像在跟李涵说些什么。5分钟后，酒店经理坐电梯返回1楼。
    大概6点50分左右，一个人低着头进了电梯，竖起的衣领遮住了脸庞，看不清他的脸。奇怪的是，这个人穿着一件风衣，右手一直藏在左腋下，好像怀里兜了个什么东西。在电梯里，他好像掏出怀里的东西处理过，从其动作来看，好像在拧开一个瓶子的盖子。不过他乘坐电梯到了12层。不过7点40分左右，这个人却是从11层坐电梯的，脸部依旧被衣领遮住，整个人似乎故意在回避摄像头，脑袋始终低着。下楼时，手里拎了一个塑料袋，可惜监控视频比较模糊，看不清楚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这个人拎着袋子直接下到负一层，之后没见过他。
    其实白局长看的这个人就是陈虎，他当时故意坐电梯到12楼，然后再从楼梯步行到11搂。完事后，跑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把空酒瓶和空矿泉水处理掉，然后在车上换了一件衣服，没做电梯，而是从楼梯步行到包厢里的。而白副局长之前与他接触不多，对他的身影自然不熟悉，所以白副局长不能确定这个人是否是陈虎。
    大约7点50分左右，看见盛大明摇摇晃晃地进电梯了，趴在摁钮前上下瞄了好几遍，好像瞅不清，摁亮一个电梯摁钮后，他靠在电梯一侧，一看就是喝多了。电梯停下之后，他扶着电梯还艰难地瞅了一眼，确认到了11楼才直起身走出去，当时电梯门都快要关了。
    看来盛大明没有说谎，他昨晚酒确实喝多了。跟他共事过几年，还真没见过他喝成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进的1101房间，都烂醉如泥了，还能摸索着找到地方，也真够牛的。
    白局长交代其他干警，把录像带拷贝一份，前前后后再看一遍录像带，从昨天下午12点开始到今天早晨10点止的录像全部再看一遍，找找看是否有其他可以利用的线索。同时，他让技术人员把几段重要的视频剪辑下来，另外做成一个视频文件。他拿着另外一份录像带给局长看，一是汇报一下最新的调查情况，另外再请他辨认一下那个神秘的模糊身影是不是陈虎。他知道陈虎当过兰城市发改委主任，与市领导关系都很熟，局长作为市委常委，与陈虎打的交道肯定不少，或许能分辨出这个人的身影是不是陈虎。
    公安局长也正在焦急等待白副局长的调查结果，见白副局长走进来，赶紧和她一起到沙发上坐下。还没等局长开口问，白副就把当天对盛大明的问话情况向局长详详细细汇报了一遍，但是他没有提起盛大明反映的陈虎问题。他这样做，是不想局长思维定势，在辨认神秘背影时先入为主地确认那是陈虎。
    汇报好之后，他打开电脑，把剪辑过的监控视频放给局长看。他指着那个神秘背影对局长说，“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除了盛大明以外，这个人也有重大嫌疑。他从12楼下的电梯，但一个小时后是从11楼坐上电梯的。下电梯时很从容，走进电梯时却有点慌，手里还多了一个袋子”。
    “这个人是谁？”公安局长直接发问。
    “他的脸看不清，好像故意在躲避摄像头。现在只有他的背影。你看看，对这个背影是否熟悉？”，白副小心翼翼地问局长。
    “你什么意思？”，局长有点不高兴，心想，难道你还怀疑是我派人去干的？
    白副局长也立即感觉到自己的问的问题不太恰当，“啊，哦，哦，局长，我是说，您是否见过这个背影”。
    局长仔细看看，摇摇头。虽然他与陈虎确实接触较多，但怎么也想不到陈虎头上，再说，平常的接触都是正面接触，哪会注意到背影呢。他抬起头看着白副，“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怀疑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