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只手欲遮天
    陈虎战战兢兢地问丁书记，“书记，您这句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杀了李涵？这怎么可能，您可不能轻信谣言，要为我做主啊”。
    “我为你做主，谁为我做主？谁对法律负责？你做了还是没做，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这里不是公安局的审讯室，你要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以后的事儿，你就自个担着，别说我不管你，到时公安局的警察会让你说话的”，丁书记不满陈虎在自己面前推三挡四的，他冷冷地告诫陈虎，不说实话会有什么后果。
    陈虎当然明白丁书记的意思，我要不告诉他实话，他以后就不管我了，要是失去这个保护伞，以后自己还怎么混？绝对死路一条。
    陈虎内心的斗争更加激烈了，这种事情能说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要是在这里对丁书记招供了，万一他丢卒保车，为了他自己，把我当做牺牲品贡献出去，那可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可是，如果不跟他说，他势必要发火，也许真的有可能不再管我的死活。
    不行，不能说，千万不能说，真要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至少现在还没到该说的时候。陈虎打定主意，咬咬牙坚持己见，“丁书记，我真的感到莫名其妙，他们公安不去好好查案子，怎么能随便怀疑人呢？李涵的案子，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怎么竟然怀疑到我头上了，关我什么事？我跟她有何冤何仇，干嘛要害死她”。
    一边说，陈虎一边观察丁书记的表情，看他依旧皱着眉头，陈虎接着往下说，“这事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他盛大明怎么就这么恶毒，为何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对，我是和他女学生吃过两次饭，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张雯只是他的学生，又不是他老婆，再说我和她之间也确实没什么过节，他这人怎么能到处咬人呢？他这是何居心？他如果觊觎我这个书记的位置，让给他就是了，何必要往死里整我呢，权力欲-望难道就这么强吗，真是太可怕了。跟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搭档，真是我的悲哀，东西区的悲哀，也是兰城市的悲哀”。
    心想，你不仁我就不义，今天非得把你整死不可，陈虎在心里狠狠地把盛大明恶扁一顿，继续义正言辞地控诉盛大明，“他盛大明还算个男人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承担，还要污蔑陷害别人，我看他平日里斯斯文文，没想到居心如此险恶。亏我平日里把他当兄弟看待，真是瞎眼了”，陈虎越说越气，一幅被人冤屈，正义凛然地为自己辩护。
    “你别净扯些没用的，不是盛大明把你列为犯罪嫌疑人，他有这个能耐吗？现在尚且自身难保，哪还能陷害你。是公安局把你列为嫌疑人的”，丁书记被陈虎一番貌似正义的辩解给弄糊涂了，如果不是陈虎干的，那当然最好了，自己也可以免受牵连。可是，公安局涂局长亲口告诉我的，他们如果没有把握，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他盛大明有什么好的，怎么他说的话，公安就信了，真是见鬼了，他说这个案子是美国总统奥-巴-马干的，是不是公安局也会相信”，停了一下，陈虎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他以前当过政法委书记，也算公安系统的人，在里面肯定有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他肯定是利用这些老关系，信口雌黄，迷惑办案人员，才导致公安转移视线，怀疑起我来了。真是卑-鄙-无-耻，无耻之至啊”。
    丁书记被陈虎的话说动了一下，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你准备怎么办？”
    “准备怎么办？他这个脏水泼给别人也就算了，泼给我，以为我好欺负吗。我绝不能善罢甘休，我要跟他当面对质，把他的谎言彻底揭穿”，陈虎继续伪装自己，“书记，这么多年下来，您还不了解我吗，我以我的党性和人格保证，李涵的案子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歪，相信公安会还我一个清白。那些无耻陷害、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的东西不会有好下场。希望书记您能主持公道，主持正义，别让小人得逞了”。
    丁书记心里在打着小鼓，看陈虎这言之灼灼的样子，这事好像真不是他干的，难道真是盛大明栽赃陷害吗？他为何栽赃给陈虎，难道仅仅为了公报私仇？难道真像陈虎说的那样，为了整垮陈虎然后取而代之？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我会让公安秉公执法的，你要相信，警察是人民警察，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利益集团的警察，他们会尽快让事实真相水落石出的，这是早晚的事。你也不要太气愤，公安集团在办案时，必须要考虑一切可能的因素，寻找一切有用的线索，这是他们的职责，你不要怪他们”，丁书记开始安抚陈虎了。
    “那公安凭啥怀疑到我头上呢，难道就凭盛大明的一面之词？”，陈虎试探着问丁书记。
    说还是不说？这真是一个难题。如果真是陈虎干的，我这说出来，可就是典型的通风报信、为虎作伥。不说，又难以安抚陈虎激动的心情。他轻描淡写地对陈虎说，“也不全是这样，他们可能有些什么证据涉及到你吧”。
    陈虎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证据？什么证据？我离开现场时，不是把里面的东西都处理过么，而且监控也是坏的，能有什么证据会牵涉到我呢？我还有哪些地方没有处理干净？陈虎仔细回忆着那晚的情形，不能说万无一失吧，至少不会有太明显的证据。
    此时，自己必须要有足够的底气，才能让丁书记为自己说话，他决定先探探看公安局到底掌握了哪些证据，“书记，公安的什么证据涉及到我？难道他们亲眼看见我杀人啦，还是看见我强-奸了”。
    丁书记决定透露一点，“涂局长说，电梯监控录像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很像你”。
    啊，大事不妙，不是说监控设备坏了么，怎么电梯里还会有监控录像？幸好自己当时小心谨慎，没给摄像头留下机会，顶多拍的是背影。背影相似不能说明问题，人与人的区别是脸，不是背影，多少人的背影是相似的，谁敢肯定那个背影就是我的。再说电梯里的监控肯定是模糊不清的，如果能确定是我，公安早就该找我谈话了。嗯，肯定他们还只是在猜测。陈虎稍微放了一点心，但不能麻痹大意。
    陈虎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背影像我，这不是捕风捉影吗，他怎么不说那个背影像盛大明呢，背影这东西能说明什么问题。别说背影，就是人的长相相似的都很多，何况一个背影，这能说明什么，真是的。我没干过就是没干过，问心无愧”。
    看陈虎说的斩钉截铁，丁书记更加疑惑了，莫非陈虎真的与此事不相干？不过他现在并不能完全放心，他自己也是一个官员，非常清楚一点：官员最大的本领在于说谎，假话说的比真话还真。陈虎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随便扯个谎，那是小菜一碟。多少贪官在大大小小反腐会议上讲的是如何深彻透底，可事实怎么样？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冠冕堂皇的背后是利欲熏心的各种丑陋表演。所以，陈虎的话，只能打个折扣。
    后面公安局还有一些证据要核实，只有等那些结果都出来了，才能确定是否可以排除陈虎的嫌疑。丁书记的眉头继续紧皱，看得出来他在想着事情。
    陈虎看出了丁书记的疑虑，他接着再试探，“他们就依据一个背影来胡乱猜测我吗？”
    丁书记忍不住把更多的情况透露出来，想看看陈虎啥反应，他慢悠悠的说着，“在作案现场，留有一些脚印，侦查人员从脚印判断，那个人的体型似乎跟你比较接近”。
    糟糕，脚印！陈虎突然想起那天匆匆忙忙，忘记处理留在现场的脚印了。多亏丁书记提醒，我回去后得赶紧把那双鞋子处理掉，否则脚印和鞋印吻合，我就难逃法网了。
    陈虎挺着脖子，“什么现场脚印，难道李涵开的房间里，留有一些神秘脚印？这脚印跟我有什么关系，体型更是扯淡了，这个世界上，身高体型相近的人多了去，他们怎么就一根筋似地认准了我，真是莫名其妙”，陈虎装出一幅深受冤屈的样子，不解地看着丁书记。
    从陈虎的反应，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丁书记脑子中的问好越来越多，他又抛出一点信息，“公安局的涂局长还说，在李涵身体上，除了盛大明的指纹外，还留有几个陌生的指纹，而且这几个指纹可以确定是男性的。”
    这下陈虎彻底傻眼了，你说脚印什么的，还可以毁灭证据，这个指纹可就不好处理了，总不能为了避嫌，把自己手指剁掉吧。当时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在李涵身上留下自己的指纹，而且事后也没有去处理掉，这下落下把柄了。
    怎么办呢？陈虎在脑子快速盘算着对策。
    正道是：百密终有一疏漏，万事难免偶出奇。陈虎原以为自己的安排完美无缺，却不知已经被公安发现了一些端倪。欲知他如何化解这次危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