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第二百六十一节阴冷的夜晚
一段时间的肆意狂乱之后,胡翠花也感到自己内里实在是腐化靡烂得空无一物了,就只剩下了一个被噬空的皮壳,如果再这样地浪荡下去,恐怕连这个皮壳都会被蚀穿了,到时候就真的形消骨毁,无影无踪了。
胡翠花感觉应该找点什么东西填充到这个已经空无一物的皮壳里,不然的话,那就永远都会是这样的形容憔悴,都不知道该如何支撑下去了。
胡翠花不由得又想到了郑天荣。自从知道郑天荣与孙秀丽那个寡妇在一起时,自己一时气急,就再没有把郑天荣叫到自己的小卖部来过了。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也曾惺惺相惜的好看男人,现在已经成了自己这无奈人生中唯一的希望与寄托了。现在也只有他才能将自己这个在自虐之中所掏空的皮壳填充一点什么东西了。
但是那次自己那么凶狠地对待郑天荣,又都这么久了也没有招过他了,而他也似乎对自己没有了先前的热情与依赖,每次看到自己时,都很快就从自己的身边走开了,似乎一直都还在生自己的气。况且自己最近又这么放浪地与村里那么多的男人混在一起,这一点是不是又让他鄙夷起自己来。
但是无论如何,也都要试一下才能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彻底的厌恶了自己。如果这个男人真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不闻不问,那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价值与意义,那就直接让这副皮壳毁灭算了!
就在赖有金又到乡上去进货的那一天,胡翠花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又把那套红色的棉绸睡衣挂在了屋前的晾衣杆上。自从那次与郑天荣闹过之后,胡翠花就再也没有穿过这套睡衣了,也就用不着再洗再挂在这屋前了。
胡乱地吃了一点晚饭之后,胡翠花就赶忙来到了自己的小卖部里,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等待着,翻来覆去地怎么也无法入睡。
时间过得缓慢而艰难,任何一个短暂的时刻对于胡翠花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冬夜的寒风凄烈地吹刮着这个鄙陋矮小的小卖部,冻得整座房屋都瑟瑟发起抖来。胡翠花卷缩在被窝里,这单薄粗硬的被子已然不能抵御这冬夜深山里的阴寒,冷得她也不由得颤抖着咬紧了牙关。比及身上更寒冷的,却是她的心。
都已经入夜这么久了,郑天荣还是没有来。这么冷的天,自己缩在被窝里都还觉得冷,那个本已与自己冷淡了的男人,更不会冒着这么冷的寒风来温暖自己了。如果他要来,早就来了,何必要等到这个深夜的时刻。
胡翠花又暗暗地憎恨起郑天荣来,这个曾经与自己那么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在那么多的人面前都还能那样肆意妄为地放浪与发泄的男人,几乎都要不顾一切地与他结为夫妻的男人,就因为另外的一个寡妇,就这样的将自己给冷落,再也不顾及先前的深切情愿。
胡翠花又悔恨起自己来,自己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凶狠地骂他,把他从床上一脚就踹了下来,还用枕头扔他打他,让他就那么赤身裸体地就跑了出去,那次,实在是让他失尽了自尊丢尽了颜面,也让他对自己伤透了心。
如果是再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决不会这样粗暴地对待他的。其实无论是一个怎样坚定的男人,都经不过孙寡妇那样丰满娇嫩的女人的诱惑,何况是一个刚历人事的郑天荣。自己当初又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自己也是一个有男人的媳妇,更是一个已经历经过不少男人的女人,又怎么能要求他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这个男人是不会再到自己这里来的了。如果这个男人能够摒弃前嫌,重新又与自己和好起来的话,那自己这辈子一定会对这个男人好的,再也不会因为男人在外面有女人而对他打骂发怒了,再也不会高傲自大地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副豪强雄势的模样了,就算是他要自己匍匐在他的面前,死乞百赖地向他讨饶求好,自己也心甘情愿了。
时间过得很慢,又过得很快,在阵阵憎恶与悔恨、期待与渴求之中,煤油灯的灯光就已经渐渐地黯淡了下来,这表明灯里的煤油已经快要烧干了,也证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如果再不添油的话,那煤油灯就要熄灭了。胡翠花害怕灯熄了之后,郑天荣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这个小卖部里等他了,到时就算他来了之后也不会进来了。于是胡翠花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提过油壶,给煤油灯加满了油。
煤油灯又雄亮了起来,但在从缝隙中吹进来的寒风的肆虐中,依然还是在微微颤抖着。看着这个孤独冷清的灯光,胡翠里又倍感落寞,竟然都不知道回床上去睡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声响从门边传了进来。胡翠花猛然回过头来,故意没有闩上的房门已经被推开了,进来的人竟然就是自己欲眼望穿的郑天荣。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就来了,而且这么晚了依然还是冒着凛冽的寒风来看自己了!胡翠花按捺不住心里的狂喜,也不顾及什么矜持与高傲、尊严与颜面了,直接就朝郑天荣扑了过去,深深将自己埋进了郑天荣的怀里,竟还咽咽地哭了起来,可怜巴巴地说道:“你怎么才来啊,你让人家等得好苦啊!”
郑天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说道:“我想那次我也对不起你,才让你对我那么伤心的。这么久了,你才招呼我到你这儿来,我想着也不能空着手来,但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于是我就去山上套野鸡去了,天气冷了,好不容易才套着一只,于是我就和上稀泥给你烧了一只叫花鸡来,都这么晚了,你也一定有些饿了吧。快来吃了吧,正是热的呢!”
“我要什么东西,我只要你,只要你能来,就什么都好了。”胡翠花紧紧地抱着郑天荣,怎么也不再放开手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郑天荣推了推胡翠花,说道:“来,我喂你吃我给你烧的叫花鸡,好吃得很。”
胡翠花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郑天荣,在郑天荣的带领下,乖乖地坐回到了床沿上,急切而又幸福地期待着。
郑天荣就坐在了她的身边,打开了手中的这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
一阵香气随即就扑面而来,浸遍了胡翠花的全身,一只白嫩油亮的野鸡就呈现在了油纸里。本来因为着急着要到这边来等待郑天荣的到来,胡翠花晚饭的时候就没有吃多少,又过了这么久了,早就感到有些饿了,现在这样一只油嫩香喷的野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更是令她止不住就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郑天荣抓住一只鸡爪,用力一扯,就扯下了一大块鸡腿,随即就送到了胡翠花的嘴前,笑着说道:“你尝尝,看我抹的盐巴够不够。”
胡翠花也没有用手去接,直接张嘴就咬,狠狠地扯下了一大块鸡肉,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只是脸上的泪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郑天荣用手背在胡翠花的脸上轻轻地擦了擦,心痛地说道:“你怎么还哭了?”
胡翠花笑了笑,略带俏皮地说道:“我哭了吗?”眼泪依然还在往下流。
郑天荣看着胡翠花这副笑中带泪的样子,笑了笑,没有说话了。
胡翠花咬下一口鸡肉之后,推着郑天荣的手将鸡块放到了郑天荣的嘴边,说道:“你也吃啊!”
郑天荣只得也咬下了一口,看着胡翠花慢慢地嚼了起来,笑着说道:“这次抹的盐巴还好,不咸也不淡。”
胡翠花也接着说道:“真好吃!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两人就这么地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这只烧熟的野鸡,没过一会儿,就将这只野鸡给啃得只剩下了一堆骨头。
郑天荣看了看两只油的手掌,笑着说道:“我去把手洗了。”
胡翠花一把就将他拉住说道:“洗了,那不可惜了?”说着,就抓过郑天荣的手,放到嘴里慢慢地吮吸起来。
郑天荣不由得笑着说道:“你个馋猫,连这点油都不放过。”
胡翠花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依然细细地一个接着一个吮吸着郑天荣的手指。
在胡翠花这温热柔嫩嘴唇的轻吮之下,郑天荣感到一阵舒筋松骨的酥麻感觉随即就从手指传遍了全身,让他的全身都松软了下来,几乎不能自持。
胡翠花依然贪婪而又仔细地吮吸着郑天荣手上的每一个地方,似乎任何一点残留的油渍都不能放过,似乎要把郑天荣的双手都给吸掉一层皮才肯罢休。
刚才还寒气透骨的郑天荣在这阵热辣的吮舔之下,慢慢地就燥热了起来,呼吸也随着就变得粗重短促,眼神也变得迷离散乱。
胡翠花这才抓过床栏上的一张毛巾,慢慢地将这两只被自己舔得干干净净的手给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都擦得白净光洁了,才将其放了下来。
郑天荣定定地看着胡翠花那张已经明显发起了红晕的脸,早已被那双微微有些上挑的丹凤眼给深深地吸住了。
这是一个多么妖娆诱人的女人,这是一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女人,更是一个与自己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还竟然敢那样肆无忌惮狂放发泄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早已深深印刻在了郑天荣的内心深处。
但也是一个凶霸强势的女人,一个发起怒来就不顾一切毁天灭地甚至会要了自己命的女人,郑天荣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总是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惧怕感觉。
所以,在那天晚上被这个女人给赤身裸体地赶了出去之后,郑天荣就不敢胆大妄为地主动再来找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