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跃此话一出,还未等他讲完。一男早已是玉牙咬碎、义愤填膺,第一个突然从坐上冲起,嘴里喊到:欺人太甚!啊,我们跟他拼了,一个箭步直取马文跃。满厅里人瞪时乱作一团。周及第跳下桌子拉着云儿从杂物间的便门里也冲了进来,和他们搏斗起来。云儿忙跑过去给少爷松绑,拉着少爷说,你快跑啊,少爷见一男冲了上去,哪还顾的了别的,一把将云儿推开,也握拳奔向马文跃。艺囡听说爹妈都死了,心气一紧晕厥过去。
这种局面江君仁并不想看到,他怕伤了孩子们,邱丙银也有此种想法,就冲江君仁喊:江爷,制止他们,不能让他们胡来!江爷便上前呵斥他们,但那声音似乎压不住怒火中烧的青年人的血性了。邱丙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喊:云儿,云儿,快给我解开绳子。云儿看了邱总管一眼,象没听到他的话,她疯了似的奔向少爷,他怕少爷受伤,那怕是一点点。江君仁知道事态难以控制了,又见云儿拉少爷的衣服不放,上前一把将她揪起来喝道:一边去!云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在她眼里,他最信任的马叔,却顷刻变成个如此阴险毒辣的家伙,他以前和他说的那话定是些假话的,可他毕竟是他和少爷的牵线人,他当时是存有什么目的?来不及多想,见他竟敢打她心目中的王子,就不顾一切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转到的马文跃的旁边,司机抱了着他的腿,一口咬下。
这厅里打的正乱,外面那当兵的都知道,他们不但不管,反而被当官的命令退出十几米,坐山观虎斗。
马文跃也是练过几年功的人,但做梦也没想这一男一个女流之辈却如此难对付,这又过来个少爷,他更是疲于应付,两个他请来的保镖竟被一个个司机周及弟制服。此时他觉得腿下一疼,见云儿正在咬他的腿,身一缩,肘一斜便把云儿击了个仰面朝天。恶虎怕群狼,马文跃见状,急忙冲屋外喊:“来人,来人啊”外面竟毫无动静。他一边对付着少爷他们俩人,心里一边想:“自己上当了,这是丁主任和顾长官给他设下得圈套,他们想抛开他独吞家产”。想到这,他不再顾及丁主任说无论如何不能伤人的话,一急之下,猛地后退数步,从身后拔出手枪,推手上膛,却被少爷一个前滚飞脚踢中手腕,枪飞了出去。周及弟过来腾空跃起,一个膝顶正中他的下巴,马文跃随即倒下。
这屋里战事即将结束之机,一直在外听着动静的那个自称是新任捕房长官的人开门进来,掏出手枪,说,不准动,谁再动,我就毙了谁!此刻少爷已打红眼,不顾一男的阻拦,跨步上前想去抢他手里的枪,只听,砰,砰,枪响了,众人一时僵在那里,眼光刷地集中在少爷身上。余宗本能的闪到一边,也以为自己中枪了,一只手扶在墙上,全身却没任何感觉。倾刻间,倒下的不是他,那长官踉跄了几步,身子倒向一边。这时大家才发现,艺囡手里握了把枪,是马文跃那把,只见她又冲过来,跑到马文跃面前,马文跃吓的两眼发直,连连摆手,想要说话,可已没了机会,接着又是两声枪响,都打再了头上。一男一把从艺囡手里把枪夺过来,让少爷把她拖开。
当兵的冲进屋里都围了上来,长长的枪刺几乎都顶到了每个人的胸口,另一个官模样的家伙慢条斯理走过来,面对满屋子里的人,并不急于说话,先小嘘了口烟才说:“都打完了不是?那我来收场!这王局长是谁打死的?”他看了眼一男手里的枪说:“这把枪里就四发子弹,你都用完了,我真服了丁主任了,他真料事如神啊”又看了江爷一眼:“你可以带家人回老家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在丁主任眼里并不重要,今天我们只带走一个人,就是这位貌似天仙的少奶奶,因为他是凶手,枪是你开的不?”一男说:“是”。小艺囡吼到:“不是,人是我杀的!”一男冲她喊到:“别充好汉,这人是我杀的,俩个都是”。江爷说道:“我是这孩子们的家长,你们要得东西只能找我,还是带我走吧,再说,刚才那捕文上列的罪状那是列给我的,不要带走他们?”那长官说:“不,不,不,你留下,留下你还有用呢,你愿回老家也行,但不是在财产转让书上签字,这姓马的太无耻了不是?怎么***人转让财产呢?现在就不是转让财产的问题了,是犯罪拒捕,是没收财产,是杀人偿命!”他走过去用枪顶住江爷下巴说:“老东西,放聪明点,不让你去坐班房,你知道为什么,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又转身指着一男,命令手下:“来人,把她枪下了,人给我带走。”少爷他们一起又冲了上来,被一男喊住了:“都别动,我有话说”。她把枪交到一位当兵人的手里,转回身看着江爷说:“爹,这家里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你能明白儿媳的话”。这时艺囡又冲那长官在嚷:“人是我杀的,我去偿命,你们抓我好了”又对一男说:“姐,你让我去吧,少爷不能没有你,我是赵家人,这不关江家事,你不要做替死鬼”。一男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说:“听姐的话,一些事总会有办法的,你是姓赵,可你在姐眼里已是江家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又把旁边的少爷拉到身旁,仨人搂在一起,一男说:“妹妹,姐给你的是一张喜贴,不明白的事问老爷和邱伯伯就知道,妹妹,你要真的爱余宗,爱这个家,姐走后,你们就结合,江家不能没后”少爷说:“不,不,一男,不能这样”他又冲到那长官面前说:“我是江家少爷,还是把我带走吧?”那长官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是秉公执法,凶器在谁手里,我们就带谁走,怎么能乱来,再说留着你有留着你的打算,明白不?”这当空,一男猛的推开他们,冲后面的江君和邱叔喊:“爹,邱伯伯,保重身体,别让少爷做傻事,你们知道一男的心思,我走了,回家后替我爹娘捎个话,别让他们担心”说完冲出人群向院外早已停放好的囚车走去,少爷他们哭喊着上外追,被当兵的拦下了。
几个当兵的又进来抬尸体,邱丙银忙喊云儿,快到马文跃身上找出那份名单来。云儿也没觉得害怕,撕开他的上衣把那张带血的纸拿出来,同时她发现马文跃的左胸上有个核桃般大小肉瘤,那瘤上还有几根黑色的毛,她心里不禁一惊!知道那晚上光顾她的房间的不是少爷,而是这个畜牲。她猛地站起,抬脚朝马文跃的裆部就跺。一个当兵的一枪托打在她的肩上,冲她骂到:“奶奶的,你不要命了,你这发什么疯,和个死人过不去!”她一腚坐在地下,看着少爷,号啕大哭起来。司机周及弟从她手里一把夺过那张名单,又顺势将她提起,说: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哭?她被扯到邱丙银跟前,不再哭了,和周师傅一起为邱总管松绑。